岳父大人真妮玛不靠谱！
其实，方正也比较理解他的担忧。
毕竟这种原始的种痘法，局限性很大。无法批量制造‘牛痘’的，牛痘的生成，也是具有偶然性的。
虽然一旦成了‘痘牛’，黄牛这辈子都很难自我恢复。因为它的免疫功能，会跟天花打平。也就是说，我杀不死你，你也杀不死我！痘液是可以无限生成了，但也很慢，也要三天才能取第二波痘液。
然后需要再冰封一天，才能进行种痘实验，而且还有一定的失败几率，需要来第二波。
取下的痘液，也只有七天有效期。
无法批量生产。
这就决定了，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令大唐所有人都种痘。
十年之内都不可能。
你需要赶着痘牛，从一个地方去到另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起码要呆一个月，才能确保，全部种痘。
然后，再赶着痘牛，去下一个地方。
哎，牛真辛苦。
比妮玛奶牛、耕牛，都要辛苦。
而且可以想象得到，在接下来的两三年内，‘痘牛’的价格将会飞涨。
虽然耕牛在大唐都是登记造册的，但商人趋利，为了这翻翻的利润，往吐蕃、突厥以及其他外族处，走私病牛的事情，肯定不会少！
短时间内，种痘的人数不会很多。
李二只能命令全大唐各州府的倌员，自行寻找‘痘牛’，自行种痘。最多派遣一些医者，下去指点就是了。
虽然预防为主，但侧重点还是会集中在天花患者身。
所以李二想知道，天花患者种痘后，对于没有种痘的普通人的威胁率是多少？
同时也想看看，天花治愈者对普通人的威胁是多少？
当然，这个实验，就需要这些病区的人治好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是做第一个实验。
“都听好了！”
“我那不靠谱的岳父大人虽然给了你们‘赦免令’了，只要坚持到病区清零，你们就能活下去了。但你们最好祈祷自己，不会的天花。因为你们一旦得了天花，我不会治疗你们。”
“这些珍贵的东西，可不会浪费在你们这群渣滓身。”
“当然，如果你们撑到最后一个患者治愈，而活下来的话，我是会遵守不靠谱的岳父大人的话，放你们离开的。”
囚犯们顿时兴奋了一些，驱散了刚开始的恐惧。
他们都是自己愿意的，毕竟就要问斩了，有一线生机都要争取一下。反正被砍头，还是的天花病死，都是个死。
区别只是有没有痛苦。
而且有机会活着，为啥要去死呢？
方正转头对外面的将士喊道：“耳朵都给我竖好了，一旦发现有人行凶，就给我砍了他们！”
“是！”
铿锵！
横刀出鞘，一股冲天的杀气爆发开来，吓的那些囚犯一个个瘫倒在地。
“不会！”
“不会……”
“我……我们不会的。”
“不敢动二心。”
病区患者也是嘿嘿直笑：“放心吧，驸马爷，咱是病了，但还不是残废。就他们现在这样子，俺们两个人也能干掉他的。更何况，他们也不敢碰我们。”
“嘿嘿。”
一个个的，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囚犯们更加畏惧了。
倒也是。
方正忘记了，他们可都是天花患者啊。身全是小包，囚犯们又怎么敢去碰，万一得了天花呢。
巴不得离老远呢。
敢来的，都是不想死的人。
“总之，你们也要提高警惕。”
“还有，他们跟你们一起吃饭睡觉，但你们不能冲他们吐口水、擤鼻涕，更不能把绷带丢他们身，也不能丢他们的食物、水里。”
“否则，你们虽然不会被处死，但等好了后，也会被发配终生苦役。”
“都听明白么？”
不能有‘体液’接触，否则这个实验还有毛线的意义。
病区顿时一震，齐齐喊道：“明白了，驸马爷！”
“嗯。”
十个囚犯心惊肉跳的住了下来。
被分成了十部分，一个囚犯呆一个地方，就跟看猴子似的。
第十天，90%的人，脓包慢慢长好变硬结痂。
剩余10%的人，重新种痘。
第十五天，70%的人结痂脱落，种痘完成。
观察一周时间。
确定这70%的人，没有的天花后，李君羡将他们放了出去，但，暂时安置在城外的大营中。
虽然天花这一劫度过去了，但他们终究是数万的饥民，一个不好就会形成暴乱。
剩余20%的人，结痂脱落慢一些，但在地二十五天的时候，也离开了饥民营。
第三十天时，除去内圈病区，中圈的饥民全部清空。
而内圈病区，此时也只剩下了三十余人还躺着。
七百五十人在经历了一个月后，死亡了一百一十九人，死亡率接近于六分之一。
随行医官记录，这已经是奇迹了。
以往有记录的天花档案，一千人里面，有个位数的活下来都算是老天爷开恩了。至于那死掉的六分之一，只能怪命不好。得的深，种痘的免疫还没提来，就呜呼哀哉了。
据李君羡的话，这六百多个活下来的天花患者，将会新建一个村子迁过去，以便医者们后续观察。
其余的数万人也会分开，迁徙到不同的县。
回原籍的也会做登记！
三十天时，天花基本告捷，大唐各地也没有传来新的天花急报！
原本的大朝会也只能延后了，改为元旦大朝。
唐朝时的春节跟现在的日期不一样。
第四十天，最后三十个天花患者全部治愈。
方正、李长歌、李婉青三人，陪着他们熬到了最后。
随着一声欢呼，饥民营正式宣告天花清零！
外面的李君羡等人，也陪着走过了四十天，心境那叫一个大起大落啊。
“恭喜蓝田县公！”
“这一次天花清零，蓝田县公必然会彪炳史册。”
“某在此提前恭候了！”
方正笑了，他对此并不介意：“李将军不同样会留在历史之么？”
“哈哈，某只是一个陪衬。”
“对了，里面那些囚犯？”
“死了三个，有七个活了下来。”
李君羡皱眉：“十分之三的威胁率。”
“算法不是这么算的。”方正摇了摇头，“他们都是被治愈初期、中期的天花患者感染，这证明在初期、中期的患者，仍旧有着十分之三的威胁。而治愈到后期的时候，威胁就已经不存在了。”
统计学还是不完善，毕竟只有十个人，无法继续精准化。
不过，也就酱紫吧。
“原来是这样。”
“那某……，也便回去复命了，有机会再请蓝田县公喝酒。”李君羡马，拱手道。
这四十天城外居住，同样是对李君羡的安全评估。
其他人都活着离开了，李君羡自然也不会的天花了。
可以入宫。
不过皇帝身边无小事，安全起见，还是在一个月后才准觐见，正好接近元旦大朝了。
“会有机会的。”
一干衙役，眼巴巴的望着方正。
“收拾收拾！”
“回家了！”
“哦——”
这一刻的欢庆，不亚于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