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李二后，方正转身朝殿门走去，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你就不想知道真相？”
“不想！话字一张口，真假全凭编。”方正摇头。
“你不是会《微表情分析》《微动作分析》么？”
方正继续朝前走着：“没有意义！岳父大人还是说点儿有价值的吧。”
李二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她的遗骸藏于并州白马寺后山，那里的主持知道！”
白马寺？
那不是位于东都洛阳，是东汉年间佛教传入后兴建的第一所寺院，号称第一古刹的东东么。
怎么在并州？
并州府晋阳，也就是李渊起兵之处，大唐崛起之地。
李明达便是以晋阳为封地。
“嗯。”
推门离开。
“喂！公主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啊？”
外面守着的大监愣了一下，这，似乎不合礼制啊。虽然是内定的驸马，但陛下未正式下旨。而且就算下旨了，驸马也不能跑去皇宫公主居住的宫殿吧。
“带他去。”
殿内传来李二的声音。
“是，陛下。”
大监赶紧招呼过来身边的亲近黄门，令其带着方正过去。
“谢了。”
“蓝田男客气了。”
直到确认方正离开后，李二这才表情一变，‘哎呦’叫喊着躺在了地。殿后，长孙无垢快步走了前，搀扶起，靠在自己身。看着丈夫凄惨的样子，忍不住眼泪哗哗了起来。
“哭什么，朕又没死。”
“那混账小子又没动真格的。”
“只不过，……混账……这下手还是那么的阴啊，疼死朕了。”
“无垢，帮朕卸甲，朕动弹不了了。”
李二惨兮兮的笑了一声。
“二哥就会任由着性子，胡来！”
长孙无垢擦了擦脸的泪水，搀扶着靠在了台阶，小心翼翼的卸着甲。触目心经啊，这一身明光铠，全被踢的凹陷了进去。尤其是……那里，长孙无垢脸红了一下，暗啐，这混蛋女婿也不是个好人啊。
专踢那里。
李二也很郁闷，方正那混蛋居然踹他屁股，还踹起来没完了。这让他想到了在长安县衙，大板打那个甘舱的时候了，‘屁股怕疼是吧反过来打’。
每每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的那里隐隐作痛。
“二哥，你都流血了？”
长孙无垢惊呼一声，赶紧帮着李二拭去鼻间的鲜血，这都打出内伤来了？
“没什么！别担心！这是刚才没反应过来，从面摔下来磕到了鼻子而已，不是内伤。”李二赶紧解释了一句。
“噗——”
长孙无垢笑了。
除了样子惨兮兮外，二哥看去也蛮精神的。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被妻子嘲笑，李二不干了，“朕……朕只是……只是刚刚种痘后头晕，这才……一时大意被他偷袭得逞。你等朕好了的，保准打的他头破血流。”
“那好，臣妾给陛下安排啊？”
“咳咳，还是算了吧。朕……朕怎么说也是九五之尊，不好去欺负女儿的丈夫的。”
长孙无垢笑了，自家丈夫明明很菜，却总喜欢装哔。
“吴国公他？难道，是为了太皇？这会不会……”
她有些担忧。
“不会！”
李二摆了摆手，结果扯到了伤口，疼的一阵龇牙咧嘴。
“他若是想帮助太皇复辟的话，早就可以杀了朕了，或者拿下朕。整个皇宫内，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可他并没有这么做。‘剑圣’……当真这么恐怖么？”
李二也是满脸的感慨：“毕竟是活在传说中的，最接近于‘仙人’的存在了，败了也不丢人。”
这倒是承认了啊？
“那吴国公，他真的只是为太皇出气？”长孙无垢好奇。
“出气是一方面，更多的，……敬德怕是被连累，受了无妄之灾了。”李二摇头叹息。
那延平门的守将王愍是谁的下属，不就是他吴国公右武候大将军麾下么？
虽然是太原王氏的人，但，谁让他在你下面当差？
活该你挨揍！
池鱼之灾！
“二哥，襄城的生母？”长孙无垢犹豫着问道。
“怎么，你也觉得朕是那样子的人？”
李渊说的话，自然一字不落的进了夫妇的耳中了。
“当然不是！臣妾还不了解陛下么？”长孙无垢摇了摇头，“惜花宫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惜花宫，襄城公主李长歌居住的宫殿。
‘弗丽嘉’，在她们的语言中，是最美的花朵的意思。当时在歌姬舞姬中，弗丽嘉也是冠以‘花后’之名。
惜花宫也便是为想念她而建造。
实际长孙无垢有一点儿没想到，‘花’指的不单单是弗丽嘉，还有李长歌，‘惜’的同样也有李长歌。
“当年，朕是稀里糊涂的才犯下了这等错事，事后朕也很后悔。但她怀了身孕，总不能把她给驱逐出去吧？”
“朕以为，将来给她一个名分便罢了，谁知道，她居然不知足，还想谋那正室之位。哼！一个外族女子罢了，岂能做那正室？更何况我自幼与你有婚约，就算没有，也不可能让她成为正室。”
“只是这样么？”长孙无垢说道。
“如果只是这样，朕也知会惩罚她，还到不了杀了她的地步。”
“可惜，那个女人是怀有目的，接近我的。准确的说是，接近太皇，只是没想到……意外的出现了转折。最后她发现自己怀了孕，也就把目标放在了我身。”
“她的身份其实是个亡国公主，意图借助太皇的兵力，帮她复國。可是路途遥远，怎么可能办得到？而且当时自顾不暇，更加顾不她了。那个女人，……居然想亲手勒死襄城，以此做为威胁。”
“朕惩罚了她，但也没杀她。”
“只是没几天后，她又想带着襄城偷偷离开。”
“襄城是朕的孩子，不管她母亲怎么样，她都是朕的女儿，岂能随着那个疯女人去苦寒之地受苦？”
“朕一时愤怒，措手不及杀死了她。”
“事后也有些后悔！”
“哎！”
“说到底，当时的朕还是年幼了啊。如果是现在，朕……会有更妥帖的法子处罚她。”
原来是这个样子。
长孙无垢玩味的笑了笑：“那么惜花宫呢？”
“咳咳！无垢，你就别打趣朕了，你……你懂得。”
“臣妾可不懂。”
“这事略过，略过。”
李二尴尬的笑了笑，撑起身子朝后殿走去。娘希匹的方正，出手……出脚真特么阴险。
为啥‘惜花宫’？
不就是怜惜、可惜的意思么。
那弗丽嘉身材真的很好，容貌也是绝佳之容，跟长孙无垢比，也毫不逊色。一个火辣热烈，一个国色天香。
如果她不是精神有些‘疯’之外，现在肯定第二受宠了。
可惜，可惜了这么一个尤物。
甘露殿顶，人影一闪而逝。
“原来是这样。”
方正还是有些好奇心，跑回来偷听了一把。
解开小黄门的穴道，继续走。
“哎，刚才……怎怎么了？”
“你头晕，我把你救醒了。”
“哦，谢过蓝田男，请这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