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
咳咳！
王德尴尬了一下，苦笑：“咱家是来种痘的。”
这个方正果然有趣，别人可不敢喊他‘老王’。
嗯，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哦？那你可能还得等一天。”
方正笑了，他知道王德为啥去而复返，是怕李婉青的衣物占有天花患者的唾沫星子之类的。
估计李二也很怕这个。
“为何？”
“牛痘需要通过冰冻，使其活性降低，从而极大的保证种痘的安全性。”
王德愣住了：“啊？活性低，还是件好事？”
“当然。”
方正也没跟他解释，解释了他也听不懂。
这种原始的种痘方式，牛痘里含有大量细菌。冰封不只是延长这些脓液的储存时间，也会令其中的细菌活性降低。这样在种痘后，人体机能才有更多的时间，去适应。
简单来说，就是打一个时间差！
趁细菌还没有反应过来，白细胞先一步吞噬这些外来细菌。
至少也是杀灭一部分。
系统会刷新出100%完美无缺陷的牛痘提取物，但是数量较为稀少，而且刷新几率不稳定。
给自己人种的，必须是100%完美啦。
襄城、李婉青。
等等，为什么会有李婉青？
方正挠挠头：“我需要一天的时间做准备，正好，我也需要一个小白鼠，来记录种痘后的身体反应。老王，你可是幸运的第一例啊，很有可能会记录在历史长河中哦。”
王德嘴皮子抖了抖，不知道想哭还是想笑。
小白鼠是啥，虽然不太清楚，但也听得出来这不是句好话。
至于记录在历史，这倒是有可能。
如果天花真的被消灭的话？
那他作为第一例实验者，真的有永世留名的可能。作为一个内侍，这已经是无的殊荣了。
“老王，既然你来了，也就别闲着了，去给我收购一些药材。”
“什么药材？”老王忽然觉得，干劲满满。
“桑叶、菊花、杏仁、连翘、薄荷、苦桔梗、甘草、苇根。”
薄荷老早就有了，俗称‘银丹草’。
“升麻、芍药、炙甘草、葛根。”
“沙参、玉竹、生甘草、冬桑叶、麦冬、生扁豆、花粉。”
王德一边快速的记录着，一边好奇的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天花分三个时期，不同的时期，需要不同的方剂。快去啊，老王，别墨迹了！”
第一方为《桑菊饮》，为解表剂，具有辛凉解表，疏风清热，宣肺止咳之功效。
发疹前期可以使用桑菊饮。
第二方为《升麻葛根汤》，同为解表剂，升麻、葛根辛凉解肌，解毒透疹；芍药和营泄热；甘草益气解毒，调和诸药，用以解肌透疹之功。
在发疹初期，可以使用升麻葛根汤。
第三方为《沙参麦冬汤》，为润燥剂。具有甘寒生津，清养肺胃之功效，主治燥伤肺胃或肺胃阴津不足。
脓泡期，则用沙参麦冬汤。
单纯的依靠牛痘是不行的，还得靠这些药物加以辅助！
他找的话，太慢了，毕竟就是个长安令。王德不同，李二的贴身大监，他一句话太医院必须全力配合。
“哦，好，马就去，尽快给你配备。”
王德赶紧吩咐手下小黄门去办事。
“明府！”
王朝忽然跑了过来。
“明府，那萧锐在一品阁骂您呢。”
“啥？”
方正有些懵，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还写了首诗，说您品行不正。”
“啊？我看看。”
展开黄纸扫了一眼，方正郁闷了。
“这特么谁啊？”
王德轻咳几声：“这个萧锐乃……宋国公之子，原先是……襄城公主的……。咳咳，其实也不算，只是皇后娘娘有那个意向，但并未定下来。也不知道是谁人传了出去……”
“哦！”
想起来了，历史，他就是襄城的驸马。
懂了。
跟哥争女人啊，这是。
觉得自己是‘准驸马’了，突然被他这匹黑马截胡，肯定很不爽。
不过，爷更不爽。
黄纸当场撕掉。
“嗯，这样吧，把萧府划到种痘名单最后面吧。”
王德：“……”
暗暗摇头，萧锐这是作孽啊。
听闻他品行挺好的啊，这会儿怎么犯浑了？唔，是了，谁人知道他方正啊。品行好是看对谁，对着陛下肯定毕恭毕敬啦，一个男爵……自然还入不到他的眼内。
只可惜，这一次萧瑀是被连累喽。
他可不敢说话，万一在种痘时，方正暗中给他来一记，那可真的是痛并快乐着了。
皇城之内，禁军守卫变得严厉了起来。
三步一岗两步一哨的节奏。
两仪殿。
一个身穿奇怪服侍的男子，半跪在地：“不良人参见陛下。”
“嗯，起身吧！”
“谢陛下！太原王氏确实暗中改了难民入京的途径，但暂时未有证据表明，其参与了‘天花事件’。另外，就在刚才，太原王氏派出了杀手，想用弩箭射杀蓝田男，但被反杀。”
“哦？怎么杀的？”李二来了兴致。
“是……剑气。”
“剑气？”李二皱眉，他知道方正武功不错，但尼玛剑气哎。
“是的。臣的手下亲眼所见，目测劈出的剑气至少长约两丈。那蓝田男，乃是……一名剑圣。”
两丈，也就是约七米。
七米的半月斩，差不多。
“王大监先前怀疑过，蓝田男是想借机报复，但蓝田男说他若想报复，一人便可屠尽长安城的太原王氏。臣以为，然也！”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陛下。”
不良帅匆匆退下，前后脚的，太医院太医令到了。
噗通跪在了地。
“陛下圣明！”
“臣派出的太医，已经检查过了，基本确定是‘天花’不假了。前去的太医已经被安排在同一间房，不准离开。”
“知道了，下去吧。”
“是，陛下！”
太医令踉跄着离开了，背影看去，好像一瞬间衰老了十几岁般。
天花啊。
长安来势汹汹！
他想建议陛下，将难民赶出长安城，但他只是个医生，这不归他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