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庄。
工部已经制作出了第一台曲辕犁，并且经过测试后，发现果然比现在的直辕犁强出数倍。
李二在这里进行测试。
一干大臣全在。
长孙无忌、房玄龄、秦琼、程咬金、李靖等肱骨大臣都在这里观看，当然，少不得知情的杜如晦。
“天赐神物，天赐神物啊，真没想到，工部居然研究出了如此神物，大唐万幸啊。”房玄龄激动道。
新任的工部侍郎杜楚客有些尴尬：“邢国公过奖了，此物可非工部所为。”
“哦，那是谁人？”
杜楚客笑笑，没说话。
陛下还没说呢，你不能抢。
房玄龄心中明了，扭头看向李二。
后者神秘一笑，正当开口的，远处跑来一架马车。
这辆马车很奇怪，四面有布帘封锁，笔直的冲着他们驶来。距离五十丈，仍旧速度不减。
侯君集眼中精光一闪：“戒备！”
“喝！！”
金吾卫列阵在北。
距离三十丈时，总算停了下来。
“陛下！原谅老奴失礼了！”马车里一道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很熟悉，在场的大臣都听得出来，是陛下贴身大监王德的。
“王德，你在搞什么鬼？！”李二眉头一皱。
君前失礼倒是无所谓，但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缘由，这顿板子是少不了了。
“老奴刚从蓝田男处回来，得知一个消息，长安城涌入的难民……已有天花的早期症状出现。”
「轰！！！」
在场国公大臣们，全都被滚滚雷音劈的面色苍白，身子不由的发颤中。
李二也是攥紧了骨节，大怒：“王德！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老奴自然是知道的，老奴见过天花病人的样子。自从难民涌入长安城后，悬壶医馆的李娘子每日义诊，已经发现了早期的天花症状。”
“那李娘子是的过天花并且活下来的人，但……老奴恐怕衣物沾染天花，故此，还请陛下见谅。”
原来是这样。
一干国公大臣齐刷刷的捂住了口鼻。
只是房玄龄却皱了皱眉，再一次听到了‘方正’这俩字。圣旨他下发的，自然清楚这‘蓝田男’是谁啦。
“老奴离开长安县衙时，蓝田男称，他已经有了治愈天花的法子。‘种痘’的人，即使接触天花病人也不会被传染，得病的也有相当大的几率复活！”
“什么？！”
国公们全都傻眼了，那什么蓝田男找到治愈天花的法子了，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李二更是激动莫名。
他忽然觉得，他要成为圣人了！
几百年间，天花肆虐，如果天花在他这里终结的话，那他的功绩岂不是要超越始皇帝？！
越想越开心。
如果方正真的做到了，那襄城的婚事，可以提日程了。
“蓝田男称，他可以给陛下种痘，虽然老奴并不清楚何为‘种痘’。”
“另外，蓝田男再三声称，那些疑似天花的难民是从延平门进入的。”
延平门？
李二眼中神光一闪，延平门守将王愍……太原王氏，呵呵，有意思。
真是有意思啊。
这个女婿真的是又送给了他一份大礼呢。
这是一次机会。
一次针对太原王氏，对世家动手的机会！
“陛下，老奴先行离去，若是没有的天花，再来侍奉陛下。”
说完，便命令车夫调转马车离开。
在路的时候，他就有想过去皇庄躲避，暂时不回宫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陛下就在皇庄，这掉头也来不及了。
他也有想过，让李婉青前往说明，然而却无法确保她穿的衣物没有沾染天花。
所以，想来想去的，也就只能这样了。
“滚回来！”
“陛下还有何吩咐？”
马车赶紧停住。
“既然方正有着治愈的法子，你去找他种……种那牛痘不就行了？！赶紧滚回去！”
“呃，……老奴一时不察，这就去，这就去……”
是呀，既然方正可以接种牛痘，那他早晚也得种痘。得没得天花，在陛下身边服侍，这一场战役是避不过去的。
也是关心则乱了，忘记自己也要种痘这回事了。
马车火速逃离。
望着离去的马车，国公大臣们也是会心一笑，他们都知道王德是关心陛下安危，这才火急火燎的赶来。
“天花的事情，禁止外传！”李二喝道。
“是，陛下！”
侯君集也约束住了手下，将这一群金吾卫调离了。至少在天花查明之前，他们是不能回家了。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翻遍了长安城周边，也才找到了十二头，带有牛痘的黄牛。
统一带到了县衙农田中。
方正取出了一个保温木盒，木盒里面是满满的冰，内里有20根长约20cm直径约拇指粗细的玻璃试管。
这种原始‘牛痘’保存时间有限，低温下大概也就五天时间。
类似狂犬病毒这种，更快，一天就会死亡。
“婉青，看好了，只有这种痘才能够取浓。”
方正指着一头黄牛身的溃疡说道。
“一共有三种病会让牛长溃疡，但其中只有一种是由牛痘病毒引起的，其他两种是细菌感染。牛痘是这样子的，与其他两种有区别，可别分辨错了。”
“嗯。”
“取牛痘浓物时，也要注意，取的是这一部分。”
方正给其做了一个实验。
溃疡处，取中间位置扎针，任由浓物流出滴入试管中，试管口不得接触溃疡面。这种浓物是没有血的，当看到浓物滴完，血丝出现后，即刻停止接收。
然后换下一个‘牛痘’。
十二头牛虽然不够，但牛痘是可以无限产出的，只是起码也要间隔三天，等针刺部位结痂牛痘充盈起来后，才能取下一波新鲜的浓物。
“婉青，看明白了么？”
“看明白了。”
“你来试一下。”
“啊，我？”李婉青有些紧张，“好，好……我，我试一试！”
这种牛痘的溃疡处刺破后，黄牛是没有痛觉的。
或者很轻微，不会让黄牛变得暴躁。
“好！”
“就这样！”
“不是那个痘，是这种。”
“嗯，对，悠着点。”
“好。”
“稳住，稳住……收！”
“哎呀，废了一管。”
有血渗入了。
这管无法使用了。
交给下人焚烧掉！
“对，对不起。”李婉青低头道歉。
“没事，你是第一次，多来几次就熟练了。”
嗯，这话怎么感觉有点儿怪？
“咳咳，你要是把握不好度的话，就提前收管。反正过三天后，牛痘还可以再取。”
“嗯。”
远远的，李同光走了过来。
“明府，大监来了。”
“哦？”
怎么又来了？
“婉青，你先忙着。记住，不要接错了牛痘。当试管借满后，盖木塞，放入冰中保存。我去去就来。”
“婉青明白。”
方正拍了拍李婉青肩膀，走了出去：“老王，好久不见啊。”
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