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即便是在当今大秦,在百家学派之中,也算得是影响力最大,门下学士最多的一家。
特别是在各个富饶郡县,儒家学士更是随处可见。
而这帮庞大的基数,也就造成了:一旦儒家之人要传播什么观念,必然会在一定范围之内,造成不小的影响。
例如现在的三川郡。
大量儒家之人四处流窜。
各种传言也四下流传。
“真是惨无人道!这些秦军怎能这般过分?”
“向自己的百姓挥刀,他们已经不再配被称之为秦军了。”
“该死的不是我们儒家之人,而是那些贪官。”
“暴政,这是赤裸裸的暴政。”
“赵兄,安息吧,贤弟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这帮儒生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这般愤慨?”
“你还不知道呢?据说他们有一批人去拦秦军的运粮车队被杀了,可惨了!”
“竟有此事?”
一时间,“手无寸铁的儒家学士,为百姓阻拦运送糟糠车队,却被残忍屠杀。”这一消息如风般开始于三川郡内流传开来。
以至于“暴秦”、“暴政”、“二世无德”等种种原本百姓避之唯恐不及的危险字眼,已经偶尔便能在接头听闻。
百姓风声鹤唳。
儒家众人更是群情激昂。
一副宁死也要把事情搞大的样子,更是令渴望平静的百姓们一个头两个大。
这般乱象,自然也是没有逃脱那些六国余孽等有心人的眼睛。
于是乎,第三方势力也开始入场。
更加恶劣的流言开始传播。
只不过这些人才刚一冒头,就被暗处静候已久的一双双眼睛盯。
“大概已经摸清楚部分流言的源头了,确定是赵国的人。”
“我这里摸到了一处齐国余孽的聚集之所。”
“我这也是,陛下有命,今晚行动。”
“喏!”
月黑风高杀人夜。
谁也不曾料到,这般混乱的景象正中这位年轻的二世皇帝下怀。
大量在三川郡境内作祟的余孽们,被倾巢而出的黑冰台铁鹰卫连根拔起。
更有无数有心之人,美梦在黑夜中破碎。
直到太阳升起,忙活了一夜的铁鹰卫们,再次将目光盯向了这一次行动的主要猎物。
儒家!
“你们听说了吗?这一次饥荒闹了两个郡,整整百多万人呢!”
“这么邪乎啊?那赈济粮能够吗?”
“你还真别说,原本是不够的,但是陛下有先见之明,把粮食全都换成了便宜的陈粮糟糠,结果就够了!”
“啊?不是都说那是咸阳宫是为了钱……”
“什么呀,我听宫里的亲戚说啊,其实陛下这一次将存粮全部都换成了陈粮糟糠,为的就是能够赈济更多灾民!”
“原来竟是这样,那还真是错怪陛下了。”
“想想也对,都闹饥荒了有口吃的饿不死就谢天谢地,哪里还管的粮食怎么样。”
“是啊,我老家饥荒的时候,草皮树皮都被啃没了,有口粮吃真是不错了。”
类似的言论不断从黑冰台设下的暗桩口中传出。
用赵拓的话来说。
在当今百姓愚钝懵懂的大秦,影响力最大的战争就是渔轮战。
把握住坊间的口风,就是把握住民心。
把握住民心,就等于掌握了天下!
而事实正是如此。
随着存粮换糟糠有了合理的理由,一时间原本还民心涣散的三川郡百姓们,不禁重新审视起当今形势。
“你们说,如今那些粮食万一真被儒家学士截下来……”
“我可是听说整个车队有千石赈济粮,这若是没及时送过去可能多少人就没命了吧?”
“老天爷,千石啊!这至少能救下来几万人……幸好。”
“他娘的,现在再想想,若是咱们这遭了饥荒,有人敢拦咱们的救济粮,我他娘的必弄死他。”
“我还听说他们那个带头的,还说什么名比命重要,去他妈的吧,老子命都没了要名有屁用。”
“他们这些儒家学士,一个个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就应该把他们都抓去修长城。”
在暗桩的有意引导之下,房间口风立转。
仅仅只是两天的时间,原本还慷慨激昂的儒家学士们,现在一个个犹如过街的老鼠。
虽然不至于人人喊打。
但是百姓们看向他们的目光,也是变得不善。
毕竟拦人家的救命粮,这事就挺艹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还不算完。
随着赈灾的粮食到了颍川、泗水俩郡。
灾粮路曾被儒家学士拦截一事,也开始如同风暴般在俩郡之中流传来开。
而其在百姓之中造成的影响,甚至还要远远大于三川郡。
毕竟,对于这两郡的百姓而言,可是实打实的救命粮被拦了。
一时间,所有刚靠着赈灾粮填饱肚子的百姓们,纷纷红着眼睛寻找起儒生们。
风声鹤唳。
颍川、泗水俩郡的儒家学派,几乎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而且这种势头,正在以三川、颍川、泗水三个郡县为中心,快速向大秦各地辐射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