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是一个很积极的人,既然他是男配,在书里没有和女主单独相处的机会,那么没关系,没有机会,他来创造机会。
他一路以的速度赶来,相信剧情还没有开始。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事情,只要他把卫长娆和杜婉月赶走,那主角的戏份,不就归他了吗。
叶明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简直天生是当皇帝的料。
他巴不得卫长娆和杜婉月快点走远,可是身后的脚步声没走多久,就停下了。
叶明不耐烦,回头催促道:
“还不快走,你们连殿下的话也不听了?”
叶明说完,瞳孔慢慢放大:
“殿下?”
众多扈从将湖心通道堵得严严实实,刘嬷嬷殷勤地为前面的人撑着伞,在刘嬷嬷身后,又有侍女给刘嬷嬷撑伞。
明明有这么多人,可是湖面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雨打在湖面的声音。
武瞾站在众人之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前方。
听到叶明的话,武瞾微微笑了:
“哦,我的话?”
身后太平躬身,给武瞾行礼:
“母亲。”
叶明不住在心里大骂太平阴险,他背对着走道,看不到后面的动静,可是太平站在他对面,绝对看到了武瞾。
明明知道武瞾来了,却不提醒,任由他造作。
叶明心里冷汗直流,但还是要端出宠辱不惊、一切尽在掌握的范儿,不慌不忙地给武瞾行礼:
“参见殿下。”
武瞾走入湖心亭,身后的侍从一拥而入,迅速又整齐地撤下杯盏,重新布置座椅。
刘嬷嬷要将酒炉撤下,武瞾抬手道:
“不必了,留下吧。”
刘嬷嬷飞快瞥了太平一眼,弯腰应诺。
武瞾坐在太平刚才的座位,拿起酒杯,转了一圈,慢慢抬眼看向几人。
叶明立刻往旁边退了一步,说道:
“禀殿下,这是郡主和她的婢女温的酒,在下刚来,什么都不知道。”
太平忍无可忍,冷着脸瞥向叶明。
这个叶明出尔反尔,简直毫无底线,刚刚才故意赶走卫长娆,现在武瞾一来,他就立刻撇清界限,当着她的面甩黑锅。
太平脸色不好,武瞾笑了一下,放下酒杯,说道:
“太平又不是小孩子,喝酒不是大事,用不着避讳。不过盐桑酒还是府原最好,下次,我让府原知府送来。”
太平大大松了口气,脸色也轻松下来,拱手道:
“多谢母亲。”
太平轻松,叶明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武瞾的心思委实难猜,刚才他以为武瞾要治罪,所以忙不迭撇清自己。
没想到,武瞾严加管束郡主学业,却并不管喝酒。
早说嘛,早说不怪罪,他何至于跳出来?
现在好了,他又把太平得罪了。
武瞾淡淡扫了一眼,马就看出来叶明虽然低着头,但是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很明显又在想骗人的招数。
都到这个程度了,还不肯安生,武瞾也不知道该说他坚持,还是该说他愚蠢。
太平放松之后,也敢问些其他事情:
“母亲,听说您今日很忙?”
武瞾不动声色,反问道:“何出此言?”
“叶明说,您有事脱不开身,所以托他来给女儿传话。不知,母亲有什么话要交待女儿?”
叶明听到前一句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然而当着武瞾的面,他根本没法阻拦。
他眼睁睁看着太平捅穿了他的谎言,武瞾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叶明身体一僵。
完了,他此命休矣。
武瞾都气笑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她还是低估叶明了。
她以为叶明只是耍耍心机,不料,连她的话也敢假传。
武瞾不言语,定定看着叶明。
叶明顶着武瞾的视线,头越来越低,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地缝里。
太平察觉气氛不对,看了看武瞾,又若有所思地看向叶明。
在叶明忍不住要请罪的时候,武瞾开口了。
她语气淡淡,仿佛真的有这回事般,说道:
“你前日策论写得不妥。治下之术,不是那样解的。”
“为何?”
太平看来非常意外,语气也激动起来,
“那是女儿得意之作,教习也说写的极好,工整华丽,进退合宜……”
“与文辞无关,是格局。”
武瞾声音不高,可是字字都清冷决断,不容置疑,顿时截住了太平的话。
“为者,要用人,更要能容人。你通篇都在写如何驭下,如何用权术使两臣相斗,却疏忽了最基本的事情。”
武瞾站起身,她比太平高,虽然表情恬淡,但当她站在太平面前,从身材容貌到仪态气势,全部碾压太平。
武瞾停在太平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缓缓道:
“帝王权术,并非因为权术有多厉害,而是因为,使用者是个帝王。”
“权术没有错,但是只会权术,那就是舍本逐末,失了位者的气度。”
武瞾说完,没有理会太平,走向亭外。
刘嬷嬷连忙给武瞾撑伞,叶明偷偷觑了眼太平,麻溜地跟武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