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往里扫了一眼,桌案整整齐齐放着两叠纸,显然是刚写的。
刘嬷嬷不动声色,说道:
“公子抄书倒快,不比外面誊书的贡生差。公子歇一歇可以,但是离开却不行。”
叶明瞪大眼睛:
“为何?我明明都抄完了。”
“还有下一本。”刘嬷嬷含着笑,说道,“是奴婢思虑不周,怠慢了公子。公子少安毋躁,奴婢这就给您取另外几本来。”
叶明听明白了,抄书只是个幌子,实际这是困住他。
无论叶明抄完没有,抄了多少,都不会让他出门。
叶明收敛起笑,问道:
“在下愚钝,嬷嬷不妨给个明话。嬷嬷扣着本人,到底想做什么?”
刘嬷嬷摇头笑了笑,似有所指道:
“公子,您刚来,还不懂伺候人的门道。我们怎么能比主子走得早?”
叶明愣住,刘嬷嬷无声地往里递了一眼,看着叶明笑道:
“公子,伺候人最重要的,就是眉眼灵活,动作勤快,懂得替主子分忧。”
叶明明白了,他僵硬地扯了下嘴角,对刘嬷嬷道:
“在下明白了。谢嬷嬷。”
“奴婢就知道公子是聪明人。”
刘嬷嬷笑着,眉眼不动,开声道,“叶公子,请吧。”
叶明回到抱厦,很快,丫鬟就送来另外几本书。
这回足足有一厚摞,无论如何都不必担心会闲着了。
但是这次,叶明也不急着抄书。
反正无论他写多少,都要在书房里待够一整天,那还忙活什么劲儿?
不如磨磨蹭蹭混一天,等到了时间,随便抄几页应付得了。
叶明动作不紧不慢。
他现在知道了,武瞾明为让他来书房伺候笔墨,其实是想把他困在这里。
书房眼线重重,叶明根本什么都不能做,这样一来,就不必担心郡主被他迷惑了。
天地良心,叶明真的冤枉极了。
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就对他有偏见。
他才不是祸水,真正的祸水分明是卫长娆啊。
卫长娆和太平全天待在一起,为什么武瞾只防他,而不防卫长娆?
真是没有天理。
叶明愤愤研磨,将一笔一画勾得极重。
武瞾不走,书房伺候的人就不能走,叶明同样得在抱厦里待着,连回去休息都不能。
叶明最开始还做做样子,最后发现根本没有人注意他,叶明偷懒偷得光明正大,最后,更是直接趴在桌子睡着了。
武瞾的书房是一个独立的院落,正面五间房打通,占地极大,里面来回隔断,连而不通,互不干扰。
正房背后跨出去三间,修成了小抱厦。
叶明所在的地方,就是后面这三间抱厦。
抱厦背阴,光线暗,地方又低矮狭小,关了门根本没人注意到这里,一般用作杂物间或者佛堂。
叶明睡着后没有声音,外面人来人往,竟然都忘了这里面有人。
夜晚,书房里安安静静,武瞾看舆图看得累了,合书休息眼睛。
她阖着眼,看起来没有动作,可是脑海里依然在一刻不停地勾勒地形。
武瞾正在想青州要如何排兵,马就要深秋,需得防着魏国人偷袭。
另外塞外王昭君最近和魏国甄姬私下来往,也要防着。
思虑间,武瞾忽然听到书房中有呼吸声。
武瞾霎间睁眼,眼中光芒幽深凌厉,哪有丝毫困顿之色。
武瞾沉着脸起身,不动声色往声音来处走去。
她手已经按到了佩剑,甚至心里开始排查到底是谁。
塞外派来的刺客?
不,王昭君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是魏国人?
还是和魏国勾连紧密的大临人?
武瞾甚至想到了殷后。
武瞾停在抱厦门口,毫无预兆推开门。
叶明正睡得迷糊,朦胧间听到一声惊响,门被什么人推开了。
叶明被惊醒,一睁眼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他看不清那是谁,愣愣地和对方对视良久,最后,他浆糊一样的脑子终于恢复工作了。
叶明赶紧站起,行礼道:“参见殿下。”
他说着话的时候,身体还晃了一下。
刚刚睡醒,连方向都分不清,险些摔到地。
叶明赶紧端正身姿,恭顺地低着头。
武瞾一袭白色轻纱裙罩身,曲线玲珑曼妙,但手中的剑添了一层杀气。
看了他良久,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叶明也顿了一下,幽幽说:
“是您下的命令,让我在此抄书。”
武瞾想了一会,隐约记起她随便提过一句,让叶明抄书,抄不完不准离开。
没想到,他还真的在抄。
折腾这么大阵仗,结果只是个误会,武瞾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放松。
她盯着叶明,不放过他脸任何一丝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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