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楼外有人求见。”
阿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声音铿锵有力，经历过云野灵犀一指后的他，衰老之态尽褪，年轻人的气血与精力似乎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便连声音也变得如此浑厚。
“进来，门没关。”
云野收回观望的视线，回应道。
阿福便轻声走了进来。
“溪灵小南街的赵家，你认识吗？”
云野忽然问道。
阿福愣了愣，随后摇头：
“属下虽然在溪灵城住了许多年，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水司楼，未曾与人结交，所以不认识。”
云野点了点头，又问道：“找我何事？”
于是阿福这才想起那些等候在楼外的人们：
“是溪灵四大家族听闻水司楼的主人回来了，便想要来拜访您。”
说完阿福便将袖中的东西拿出来，呈给云野：
“这是他们拜见的名帖。”
云野没有接，只是看了一眼那四张烫金的名帖，淡淡道：
“无趣。”
无趣就是没有兴趣，没有兴趣便不见，阿福这点见识还是有的，便点头道：
“我这就打发他们离开。”
............
............
水司楼下，李家族长——李渊荣向柳昌业拱手道：
“柳族长，节哀。”
柳家那最飞扬跋扈的儿子暴毙于溪灵街头的消息，已于今日传遍了整座城池，消息向来灵通的李渊荣自然早就知晓，只是在水司楼下说起此事，总让他感觉怪怪的。
柳昌业脸并未表露出太多情绪，他只是轻微点点头，便将话题移向了他处：
“李族长也是拜见....”柳昌业指了指水司楼，“那位贵人的？”
李渊荣笑了笑：“柳族长也是消息灵通的很呐。”
柳昌业不予置否：“能够一掷千金买下水司楼的人，我自然也是想见一见的。”
“只怕别人是看不我们，不想见呐。”李渊荣望了望那栋楼，眉宇间有着些许不满。
即便对方地位再如何尊崇，他们也是溪灵城有数的大人物，亲自备礼拜访已经是放低姿态，送名帖之后还让他们等的如此之久，对方实在是有些不够礼数。
“李族长是觉得被怠慢了？”柳昌业却是笑道。
“莫非柳族长喜欢被人晾在这里？”李渊荣挑了挑眉。
“喜不喜欢，取决于是被谁晾。”柳昌业说道，“若是无名小辈晾我，我自当杀他全家，诛他九族，可若是京都里的大人物呢？万羽阁的阁老呢？亦或者圣心宗的大师呢？”
李渊荣神色微变：“莫非柳族长知道贵人的来历了？”
溪灵四家，皆知水司楼主人地位尊贵，必定大有来路，可就是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来路。
“不知。”柳昌业老实摇头。
“柳族长莫不是在打趣我。”李渊荣气的甩了甩袖子。
二人又等了些许时间。
李渊荣不耐烦的看向水司楼的大门，见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于是耐心终于被用尽：
“水司楼的主人实在太不讲礼数，这交情不攀也罢。”
说完便想离开。
柳昌业却拉住了他。
“柳族长这是作甚？”李渊荣皱眉道。
“我与李族长相交多年，贵公子与犬子又是结拜兄弟，自然是不能见你错失大好的良机。”柳昌业道。
“此话何解？”李渊荣疑惑。
柳昌业抚了抚自己的那短促的胡须，神秘一笑：
“今日我是最早等候在这水司楼外人，在你来之前，齐家与楚家都派人来递过名帖，当时有幸，我见到了迎接他们的人。”
柳昌业见李渊荣疑惑，便提醒道：“就是这水司楼的守楼人。”
“那个断臂老头？”李渊荣想起来了，十二年前他便来过这里拜访过，接待他的便是那位老的快要死去的人。
柳昌业说道：“李族长，你可知道，那位老头如今可不老了。”
“不老了？”李渊荣愣了愣。
“不说返老还童，但至少也年轻了二十岁，而且...”柳昌业至今仍觉惊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臂膀，“他的右手，居然又长出来了。”
“长出来了？”李渊荣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前日才见那老头外出买菜，走路都打哆嗦。而且他那般年纪了，怎么可能又断臂重生？”
“就是啊。”柳昌业附和道，“但李族长可曾听闻‘焕然丹’？”
提起焕然丹，李渊荣神色一冷：
“听闻？柳族长又在打趣我吗？你知道我当年为了寻得一颗焕然丹付出了什么。”
不过他终于反应过来，眼中露出震惊：
“你是说，那老头吃下了焕然丹？”
“普天之下，除了万羽阁阁老亲手研制的焕然丹，还有谁能够做到生死人，肉白骨？”柳昌业继续说道，“你我皆知，那老头只是水司楼的守楼人，而他家主人昨晚回来之后，他便焕然一新，右臂重生....这其中你觉得就没什么关联？”
李渊荣思索片刻，便目露惊讶：“你是想说....”
“是的，必定是昨夜他家主人赐予了他一颗焕然丹，才能重获新生啊！”柳昌业说道。
“赐予一颗焕然丹....”
李渊荣怔怔不已，随后失声叫道：
“那贵人究竟是什么通天人物！？”
柳昌业见他如此失态，心中莫名喜悦，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这下你还要走吗？”
“走个屁！”李渊荣破口大骂，他想起自己刚才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后怕不已，抓着柳昌业的手感激道，“柳兄是我的贵人啊！”
“我哪里称得。”柳昌业看向水司楼，目光中带着无限敬仰，“那才是真正的贵人呐！”
“仅是奖励下人，就能够拿出焕然丹...”李渊荣惊讶的同时，又有些悲凉的说道，“当年我几乎散尽家财，找尽人脉关系，也难求一粒....唉！”
“李兄切莫自卑，今日贵人就在眼前，你我只要好好把握。说不得日后溪灵城便是你我两家说了算。”柳昌业目露毒蛇般的寒光。
忽然，吱呀一声，水司楼的大门开了。
柳昌业与李渊荣如梦惊醒，整理衣冠，赶紧前。
阿福从大门中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两位族长：
“我家公子今日疲惫，不想见客，二位请回吧。”
得知无缘见到贵人真面，柳昌业与李渊荣二人面露遗憾，却不觉恼怒，而是赶紧应喝笑道：
“无妨！无妨，我们改日再来便是。”
阿福却难得理会他们，直接便关了门。
吃下一碗闭门羹，柳李二人并没有恼羞成怒。
柳昌业在心中计划如何攀这难攀的贵人。
李渊荣则双目失神，痴痴念叨：
“那老头.....真的变年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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