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语歌给他说的一时语塞,毕竟也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如何能够揣度别人的心思,但她还是咬着牙坚持。
“表哥向来不是个爱生事的人,若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缘故,他不会被逼着做出这种事来。”
“呵,那你这么说,但是本殿下故意逼你们的了,他都已经将这话送到我母后耳边,眼前的这一些就是证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胥如烈冷哼一声,一只手垂在桌子,另一只手愤怒地指着门外。
张语歌无话可说,却也不想他怨恨王徐林,便索性自己一把将盖头掀了下来。
“殿下此言让我无话可说,不过究竟为何,想必殿下心里也清楚,我就不便多言了。”
胥如烈给他说的一愣,随即又转变为恼羞成怒,“你这是干什么,您现在既然已经嫁入本殿下府中,便是本殿下的事,还敢这么吹胡子瞪眼的根本殿下说话是想造反吗?”
张语歌偏过视线没有看他,表现得很是乖顺,语气听着却桀骜不驯。“不敢,只是看电下对我多有抵触,想必这盖头是不会揭开了,我才斗胆如此,否则只怕这样和殿下说话,殿下过后又会不满了。”
“哼,巧言令色,本殿下之前就看着你和苏娇走的很近,原以为你出身高门世家,又有永安伯爵府撑腰,会教养的识大体一些,没想到也跟她一样是个仗势欺人,目中无人的人。”
胥如烈见状,不免也觉得张语歌是在嫌弃自己。
凭他骄傲的性子,更是怒心头,只是碍于这个晚情况特殊,他不好发作,转过头去就看到了桌摆放的那一壶合卺酒。
而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他也觉着有些口渴了,便自顾自的斟酒豪饮起来。
张语歌手下轻轻攥着手帕,瞧着那样柔弱的一个姑娘,性子却十分要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或许殿下起初就对我的看法不对,但殿下要如何诋毁我也就罢了,请勿牵连其他人。”
“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有心情关心别人,你可知落到本殿下手中会有怎样的下场。”两杯酒下肚,胥如烈就喝得有些晕晕乎乎的,甚至看着对面不远处坐着的张语歌,都瞧不清容貌。
胥如烈隐约感觉有些不太对,一只手死死的抓着膝盖,只感觉有一团无名的火在体内四处涌动。
他这样话说一半,样子又瞧着十分古怪,叫张语歌都有些担心,禁不住站起身来,“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喝醉了,我这就叫他们为你准备醒酒汤。”
然而她起身还没走到门口,就一把被胥如烈给攥住了手腕。张语歌先前连苏怜都挣脱不开,更不用说眼前这个大男子汉了。
“你,你在这酒里加了什么东西?”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自然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意思。胥如烈甩了甩头,稍一回过神来,就几乎认定是张语歌动的手脚。
“殿下,你这是在说什么?快放开我,你把我手抓疼。”张语歌听不明白,但瞧着她脸这么一副癫狂的样子,大概也猜到了些许。
体内的热意不断汹涌,胥如烈难以遏制,但面对着张语歌又是满肚子的气,红着眼睛欺身去。
“你这又在跟本殿下装什么装,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殿下――”张语歌惊恐不已,被胥如烈禁锢的完全挣脱不开,下一个转眼就被他一把扔在了床,才刚吐出两个字,就顿时被堵了回去。
那些守在门口的老嬷嬷听到屋子里动静不小,不免都松了口气,可听着后边声响声响越来越激烈,甚至还带了些惨烈,就叫她们都有些担忧。
只是为着皇后娘娘的命令在前,并没有人敢去将门打开。
这男女对吃亏的从来不是男子,因此三皇子府的下人倒没有多少在意,唯有身为张语歌陪嫁的梧桐,听到里面她无力的哭喊,几乎心疼的垂泪不已,但也只能被那些老嬷嬷死死地拉住,无能为力。
与此同时,苏娇和世子妃好不容易劝了伯爵夫人放宽心,又借口身子不识早早出宫,刚把人送出宴会宫殿的门口,苏娇忽然间就感到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还突然学会了预言不成?”苏娇为过神来拧着眉头,自己开了个玩笑,却并没有把这感觉放在心。
苏娇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到宴会,不想刚好看见了送皇帝回宫的萧淮安走了回来。
但是萧淮安低着头往前走,一派思索的样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苏娇就站在旁边,苏娇看得很是奇怪,提起裙摆追了去。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也不进去打声招呼,这是打算直接出宫了吗?”
萧淮安回过神来,就看见苏娇抬着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叫他心里不禁都松软了几分。
“嗯……”他轻轻答应了一声,便看见宫殿的门已然大打开,所有来参加宴会的人全都互相说笑着出来准备出宫。
“好吧,这么看起来也用不着,特别去跟皇后娘娘打声招呼了。”苏娇抿了下嘴巴,想起刚才偷听到的话,就是提到皇后都让她心里不免有点隔应。
“走吧。”萧淮安瞧了一眼,等着那群人陆陆续续走完了之后,才领着苏娇悠哉悠哉地在后边走。“我走的这段时间里,可有人来找你的麻烦,可需要我帮忙吗?”
苏娇眨了眨眼,趁着四周没人看见,很是潇洒地拍了拍胸口,“我是什么人,哪里用得着你后面帮我收拾烂摊子,自然是呆的十分游刃有余。而且我可是给你争脸了,在这些人面前一点下风都没漏。”
“只是我有件事很奇怪呀,你在朝中不是地位挺高的吗,那些人应该怕你,怎么也要抓着机会,悄悄地来戳你的脊梁骨呢?”
“或许是,他们觉得你好欺负吧。”萧淮安不假思索地回答,理所当然地换来了苏娇一个鄙夷的眼神。
“我说笑的。”
萧淮安转过脸去,顺便掩藏了自己满含笑意的眼睛,苏娇半垂着眼眸,勉强的笑了两声。
“哈哈,好有意思的笑话。”
“人活于世,唯一的目的就是能活的长久,虽说一人之下,万人之,惹人羡慕,却也会带来许多隐藏的危险。但同样的,成为众矢之的,也是另一种保护。”
萧淮安自顾自说着,一不留神察觉自己好像说的有些太多了,他便赶忙停下。所幸苏娇没有听出来他的戛然而止,只是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点点头。
“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确实有这么个说法。”
听着,萧淮安确定苏娇没有起疑,便放下心来,走了片刻,竟难得的开口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细细思量了一下,你之前所说的很有道理,多一个朋友便能少一个敌人。”
“你与户部和伯爵府可以往来密切,只是最好也不要全身心的相信,便是盼望有朝一日,若我们出现了变故,他们就算帮不忙,至少也不会倒打一耙。”
“这是肯定的,我交朋友的准则,这一条是必不可少的。”苏娇点头,凭着这几日跟他们两家的相处,她倒真的可以拍着胸口打包票。
话音落地,萧淮安随便的应了一声,两个人又不自觉的陷入了莫名的沉默当中。苏娇想了一会儿,犹豫着开口。
“你怎么会突然变了主意,而且我看着你的心情貌似不错,难道是之前陛下跟你说了些什么吗?”
“没有,三思而后行而已,我说话也从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苏娇最后一个字才刚说完,萧淮安就一口回了回去,叫苏娇都有些吃惊。
“到了,马车吧。”萧淮安一低头,便注意到苏娇疑惑的眼神,为免她再问出些什么不该问的事情,他连忙转移话题。
次日天亮,苏娇一觉睡醒,揉着惺忪的眼睛,便发现萧淮安早早的起身朝去了。
她打了个哈欠,洗漱之后便坐在梳妆台前,让蝶翠替自己妆。身为一名醒后应该有的基本素养,天天固定的保养是必不可少的。
苏娇闭着眼睛,蝶翠拿了一块棉花做的粉扑替她敷脸,木蓉就站在一旁托着玫瑰珍珠粉,观察她的动作学习。
木槿则出门把用过的水倒掉,顺便把架在厨房茶炉,融化了的胭脂拿回来。
“夫人,这玫瑰珍珠粉据说是前朝留下来的宫廷古方,京城民间已流传了近百年的时间,用来敷脸和美白效果是最好的。”
“至于这胭脂,”木槿说到此处,不知怎地顿了一下,引的蝶翠和木蓉都好奇地看过来。“是夫人之前去街买来的用法,与其他家的大不一样,但奴婢闻着味道极好,应该还是很不错的。”
“嗯,我在这里都闻到味道了,拿来我看一下。”苏娇点点头,等蝶翠把脸敷好了之后,一睁眼,借着铜镜的反射,她瞧着这粉和皮肤融合的还是很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