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马蹄声响,杜荷带着三个飞骑,押着一个人回来。
“左街使,在朱雀门抓了一个闯红牌的。不听劝阻,强闯红牌,态度蛮横,十分恶劣。”
闯红牌,就是闯红灯的。
“他是何人?”
“刑部大牢的书吏,刑部的人太牛,这回终于落到我手里。”
“喂喂喂,杜右街使,别管是哪儿的人,按章办事就行。”
这么明面搞部门歧视,有选择性执纪之嫌么,怎么能说出来呢。
“好,你们刑部这帮家伙儿,吃了原告吃被告,说,你收了多少黑钱?”
高云恨不得一头撞死。
人家贪不贪钱,关你鸟事儿啊。你是交警,又不是廉政公署的。御史台的活儿,你也抢着干啦?
“杜右街使,就事论事,只处置违反交通规则的事情。”
“哎呦,这一高兴,我就忘了这茬儿。好,就事论事。来人啊,打五大板,办学习班,黑名单。”
你个二货,你还高兴,你要总是查别的事儿,用不了多久,你就高兴不起来。
虽然是整顿交通秩序,但一般的轻微违章,都以批评教育为主,既不罚钱,也不带回来。
只有情节比较严重,态度恶劣,拒不接受批评教育和改正的,才带回来处置。
处置的方法,情节严重的,杖笞,也就是打板子。
然后进行教育,背诵交通规则,这个就是办学习班。会背诵了,就放人。
最后一道程序,就是张榜公布,贴到东市、西市等人流众多的地方,杀鸡给猴看。
中午过一会儿,各路人马纷纷回来,汇报了一午的情况。
总的说来情况还不错,除了房遗爱和刑部大牢的书吏,没有人再被带回来。
西市那里有个商人把货物摆在道,武侯铺的人去打了五大板,当场就处理完毕。
有两人排队的时候插队,打了两鞭子就老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衙门里中午的时候,给公务员们提供一顿午饭,算是免费工作午餐。
饭菜其实比较简单,就是一碗汤和几个毕罗。
毕罗,是类似于包子一样的面食,里面有馅儿,口味一般,也就凑合着吃个饱而已。
一午算是比较顺利,但是高云知道。这场行动不会这么顺利地就开展下去。
那些自以为是的特殊阶层,不会甘心接受约束,一定会酝酿什么反制措施。
果然,刚到申时初,就来事儿了。
程咬金骑着马,后面跟着他的两个家丁,孙广和两个飞骑跟在后面。
孙广的脑袋抱着布,布已经被血渗透。
一见到高云,程咬金就大声喊了起来。
“哈哈哈,高云,我把你的人打了,他们不敢抓我,我自己来啦,我就要看看,谁敢处置我。”
王八蛋程咬金,你个脑瘫货,今天就是故意来找茬儿的。
“孙广,真是他打的?”
“高云,你不用问他,我自己说。我就是闲着没事儿,故意去闯你们那个红牌儿的。他们不让,我就打了他们。”
“我知道,按照你们的规矩,应该打二十大板,此刻我就想看看,谁敢打我,你们要是不敢打,我就走了。”
“程咬金,你真的就是故意的?”
“对。”
“你有没有什么紧急公务?”
“没有。”
“你是否在追捕盗贼?”
“不是。”
“你是否有病,急着求医?”
“不是。你不用啰嗦,我就想看看,谁敢打我?好好的大道,你们说不让走就不让走啦?老子就走了,谁敢把我怎么样?”
众人鸦雀无声,都在看着高云。
“程咬金,难道你一点儿悔意都没有么?”
“别废话,我就想看看,谁敢打我?”
“我敢打你!”
高云一声厉喝,飞身而起,一脚就把程咬金从马踹了下去。
手一搭马鞍,就从马越过。程咬金没等爬起来,高云的脚又到了,一脚踢在他下颌,程咬金肥大的身躯,就翻了过去。
高云毫不犹豫,抓起程咬金的双脚,就把他抡了起来,掼在地。
“哎哟,你还真打啊。”
真打?你个混蛋都狂妄到这个地步,再不打你,老子还混个鸟。
“我不打你,我跟你闹着玩儿的。”
高云一边嘿嘿笑着,一边薅住程咬金的头发,劈头盖脸就向他脸招呼过去。
“来人,把他捆起来。”
众人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只是惧怕程咬金的身份,才不敢动手。
此刻见高云动手,哪里还会闲着,拿着绳子,七手八脚就把程咬金梱了起来。
“高云,我要到皇那告你去。”
“把他的嘴堵。行凶伤人,二十大板,强闯红牌,三大板,一共二十三板。孙广,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打他。”
“好,老子豁出去啦。”
几个飞骑把程咬金按在地,孙广抄起大板,噼里啪啦就打了下去。
程咬金哪里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嘴已经被堵住,只能呜呜叫着。
二十三板打完,程咬金也不挣扎,趴在地老实了。
“拖进反省室,办学习班。”
“是,左街使。”
几个飞骑高喊一声,把程咬金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