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懊恼,“当时我太忙了,没想到会被人背刺。”
当时大家都说楠楠是自杀。
是受不了癌症的折磨。
林晚意只忙着给贺司夜换心脏,就没有深究其中的细节。
现在知道她死在自己的父亲手里。
难以想象,当时在临死前,是多么的绝望。
林晚意此刻心里无比闷堵,情绪激动,油门踩得很重。
“楠楠在死之前,一直做梦希望父母可以给她一点爱,结果非但没有得到,还被亲生父母逼死。”
说完这句话,林晚意差点把车开得飞起来。
贺司夜握住她的手。
“晚晚,减速。”
语气并不重,但是力量感很足的一句话,让林晚意回过神来。
她一脚踩住刹车。
前面是红绿灯。
这条路比较偏僻,四周都没有什么人,也没什么车。
林晚意呼出一口浊气。
等红灯的间隙,她冷静下来道,“这场官司我要请陆璟打,我要他们坐牢。”
贺司夜早有准备,“我拿到了他们的一手资料,明天就起诉。”
“好。”
林晚意现在什么都不怕。
因为她什么都没有做过,所以相信警察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到了家门口,林晚意又确定了一遍,贺司夜到底有没有事。
贺司夜淡淡道,“真没事。”
林晚意牵住他的手。
才发现他的指尖冰冷。
即使在车内暖了那么久都还这么冷,可见在警局门口等了有多久。
她鼻子有些酸,“你真傻。”
今天正好陆璟在,林晚意就跟他说了大致的情况。
这样的案子,对陆璟来说轻轻松松。
“现在最不利的事情,就是楠楠的死因无法求证,她到底是不是自杀,谁都无法作证,即使她父亲没有动手,最后的矛盾还是在你们身上,毕竟你们确实是为了心脏才将楠楠带回来的,而且这些证据都在警方手里,动机很足。”
林晚意点头。
现在特殊时候,林晚意也会多加注意。
贺司夜出院后还需要修养,家里备了不少医生。
但他在家里没有闲着,线上办公帮林晚意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
这天忙完,林晚意来到地下车库,上车给贺司夜打电话。
“今天状态怎么样,想出来吃饭吗?”
她一边接电话一边倒车。
贺司夜道,“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我根据你的胃口来。”
“我想吃西餐,等会我去家里接你。”
贺司夜低笑。
声音喑哑,带着久违的愉悦和性感。
“好,老婆大人。”
林晚意脸红。
突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林晚意立即踩住刹车,见那个黑影已经到了车前。
正死死的盯着她。
竟然是楠楠爸!
林晚意立即锁了车窗,拿出防身工具。
楠楠爸看起来没有什么搏斗的力气,但是那双眼的杀气太重了,仿佛要将林晚意抽皮剥筋。
就在林晚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时候,楠楠爸举起一桶红色的油漆,朝着林晚意的车上倒去。
倒完就直接走了。
林晚意沉默很久,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顺畅之后,她放下防身武器。
报了警。
警方将楠楠爸带走了,林晚意派人把自己的车开去洗干净。
她打车回家。
因为楠楠爸的这个举动,林晚意没有了吃西餐的心情。
而是让李妈随便做点。
在卧室里,林晚意坐在阳台上,望着窗外发呆。
贺司夜穿着柔软的睡衣,来到她身侧。
正要问怎么了,他闻到油漆的味道,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他眼神冷了几分,“高文德找你麻烦了?”
高文德是楠楠的爸爸。
他们现在正在起诉他,不然根本不屑于去知道他们的名字。
林晚意无力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做到这么坦然的。”
贺司夜无言,手机已经在操作了。
马上获取今天林晚意发生的事。
林晚意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查,“他已经被抓走了。”
知道他做的那些恶心事又如何。
没有意义了。
林晚意不想让他担心。
贺司夜轻抚她的脸颊,语气坚定,“从明天开始,我陪你一起去公司。”
林晚意,“你还在养病,别凑热闹。”
“问题不大。”
林晚意叹息,“我瞒着,就是怕你会冲动。”
“你瞒不住,你不说我也会去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贺司夜一向都不喜欢容忍。
高文德之前倒打一耙的时候,就已经让他很不爽,现在高文德的举动,已经彻底打翻了他的逆鳞。
知道林晚意这两年心情敏感,也因为有了安安之后总是小心行事。
所以贺司夜耐心的跟她解释,“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其实可以有很多有效且永久的方法来解决,并不一定非要警方。”
林晚意知道他想干什么,“走捷径只会让我们更加难走。”
“高文德只是个贫困家庭出来的中年男人,阴毒,封建,胆小怕事,楠楠死后他一直都在愧疚,害怕,要精准摸到他的弱点,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林晚意看着他。
“贺司夜……”
贺司夜道,“你要是觉得有压力,那就什么都别管,乖乖交给我?”
林晚意摇摇头,“不,我不想冒险,我要一步一步的把这条路走完。”
贺司夜注视着她。
见她态度坚决,他也不反驳,都顺着她,“好,都听你的。”
今天林晚心情不好,所以贺司夜驱车带她去了海边。
海风吹走了她的烦恼。
总算露出笑容。
她挽起裤腿,去海边砂砾里淘各种各样的贝壳,背影单纯又快乐。
像个孩子。
贺司夜迎风看着她,嘴角微微翘起。
他起身来到暗处,拨出一个电话。
光线下,他的轮廓深邃冰冷,吐出的字眼更是阴森。
“明天下午三点,我要见到他。”
每天下午三点,林晚意都会忙。
她要亲自去盘点上市珠宝的样品,所以贺司夜不用担心,她会突然查询他的行踪。
高文德被保镖抓住,送进一个阴暗的房间里。
贺司夜走进去。
一张脸阴冷至极,如同地狱里来的阎罗。
高温度不怕是假的,一双腿已经抖成了筛子,但是他依旧紧咬牙关,要守住男人最后的尊严。
贺司夜废话不多说。
先上开胃菜。
一桶发亮的油漆,直接朝着高文德的头顶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