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先生好!”乔梦鱼乖巧的喊人,好像之前从来没得罪过他一般。
邵嵘谦平淡无波的视线撇过她,表情纹丝不动,在保镖和助理的簇拥下,抬步朝着门口走。
唐川也一早迎接,快步走在前面引路:“表舅,这边请。”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去了,就只剩下乔梦鱼,翻着白眼扁扁嘴,追邵嵘谦难,难于青天。
“小鱼,怎么还杵在这儿,邵先生都到了!”
乔璐璐从里面出来,说着话拉着她就走。
唐家的度假别院很奢华,单是会客厅,就足有几百个平方,这样的奢华别院,在整个京市都是首屈一指的。
可谁又知道,唐家早就已经是外强中干,靠着邵家的沾亲带故,才勉强在京市称雄称霸。
现在邵嵘谦要常驻京市,他们自然要巴结。
“你先在这儿等着,一会儿叫你了再过去。”乔璐璐边命令着,已经抬步朝着众星拱月处走了过去。
乔梦鱼抬了下弯弯的眉毛,努力听着那边人的交谈。
座位坐着的是邵嵘谦无疑,而他身旁坐的,却不是唐家或乔家人,是个陌生的面孔,看着三十岁左右,举手投足间透着绅士优雅。
从邵嵘谦的神态看,他对男人很是尊重,想来,邵嵘谦肯纡尊降贵来唐家别院,应该是为了这个男人。
她正出神的想着,就见乔璐璐朝着她招手,亲昵的笑道:“小鱼,快过来!”
乔梦鱼得到召见,这才迈着淑女的步子,乖巧端庄的走了过去。
乔璐璐起身,拉着她站到了陌生男人身旁,然后恭敬谨慎的介绍:“傅先生,这是我妹妹小鱼。”
傅砚辞闻声,抬眸看向乔梦鱼,脸带着绅士优雅的笑,伸手:“乔二小姐,幸会。”
乔梦鱼礼貌的握了一下,同样客套:“傅先生好。”
“傅先生,小鱼年纪小,难免拘谨,一会儿您可要多多照顾啊!”乔璐璐游刃有余的笑道。
乔梦鱼一直都觉得,乔璐璐很适合当豪门阔太,她总是能把虚伪讨好,粉饰的自然而然,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说话的空档,乔璐璐已经将她按坐在了傅砚辞的身边。
她很拿捏时机,见傅砚辞指间夹着未燃起的香烟,便立刻命令道:“小鱼,快,给傅先生点烟。”
乔梦鱼此刻才反应过来,乔璐璐父女拉她过来,是要讨好这位傅先生的。
现下,邵嵘谦就坐在傅砚辞身边,这支烟她如果点了,便成了乔璐璐父女的共犯,便没办法再去接近邵嵘谦。
可如果不点,气氛僵在这里,大家脸都难看,她更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小鱼,愣着干嘛,点烟啊!”乔璐璐催促,随即又朝着傅砚辞笑道,“傅先生,小丫头初次见您太紧张了,您别跟她计较。”
紧张个鬼!
乔梦鱼被逼梁山,只能俯身拿起黑檀木的火柴盒,抽了一根红头的火柴出来。
她咬咬牙,心一横,用力一划。
火柴刺啦着了,她白皙水葱般的手指也被烫红了一片。
“唔!”
随着一身闷哼,雕花的火柴盒落地,燃了半截的火柴落在地也熄了。
“是不是烫到了?”唐川话音不落,人已经冲了过来,硬是将乔璐璐挤到了一边,“怎么这么不小心,都红了!”
唐川心疼的要去抓她的手,却被乔梦鱼躲了过去:“各位长辈,不好意思先失陪。”
说完,乔梦鱼起身,绕过唐川快步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
“我过去看看。”唐川说着就要追过去。
“唐川。”一直沉默的邵嵘谦忽然开口,嗓音清清冷冷,却带着天生的沙哑,“叫席遇过来。”
唐川硬生生止住了脚步,不放心的看了眼乔梦鱼的方向,最后还是点头:“马去。”
傅砚辞眸底划过一抹了然的笑,很善解人意的开口:“嵘谦,我先去花园透透气,你们慢聊。”
话音不落,一直守在旁边的助理立刻推了轮椅过来,两人恭恭敬敬的将傅砚辞扶到轮椅坐好。
……
卫生间。
乔梦鱼将手指放在水龙头下,用冷水一直冲着烫伤的地方。
伤的不严重,只是红了一些,用冷水冲了一阵,便不怎么痛了。
“乔小姐。”公式化的声音。
乔梦鱼关掉水龙头转身,就看到席遇正站在她身后,恭敬的将一支烫伤膏递过来。
“邵先生吩咐我拿给您。”席遇说道。
乔梦鱼垂眸盯着烫伤膏,眼眶忽然有些发热,不知道怎么的,之前邵嵘谦连看都不看她,都没有觉得委屈,现在给她送烫伤膏,她忽然就觉得委屈了。
“他人呢?”乔梦鱼哑着嗓子问。
“在客房。”席遇回答。
“带我过去。”乔梦鱼说。
席遇又将烫伤膏朝着乔梦鱼递了递:“邵先生只吩咐送烫伤膏给您。”
“不带算了,我一间一间去找。”乔梦鱼说着话,负气的绕过席遇。
席遇思忖片刻,最终妥协,追过去提醒:“乔小姐,右手边左转最后一间客房。”
乔梦鱼过去的时候,客房开着门,她连门都没敲,径直冲了进去。
客房是套房,过了门厅和玄关,才能进到客厅,她冲进去的时候,邵嵘谦只穿了件白色衬衫,双腿交叠的靠坐在沙发,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一张报纸。
似乎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才放下报纸,侧头看了过来。
原本是气势汹汹,理直气壮,我受了委屈的架势,可在接触到邵嵘谦淡漠的目光时,气势一下矮了下去,表情也变得可怜兮兮委屈巴巴了。
“干嘛让席遇给我送烫伤膏。”一开口就是小可怜见的娇嗔,还带着负气的不满和埋怨。
“难为你周旋在我跟傅砚辞之间。”邵嵘谦俯身放下报纸,一语道破她的小心思,丝毫没有要给她留面子的意思。
原本就在眼眶打转的泪水,一句冷漠的话就给逼了出来,金豆子不要钱似的掉。
“我又不是故意骗你,干嘛这么小气一直生气。”乔梦鱼的话说的骄横不讲理,明明是她骗人在先,现在倒成了邵嵘谦小气了。
邵嵘谦看着金豆子落地砸坑,掷地有声,忍不住侧过脸唇角扬,等再看向乔梦鱼的时候,又冷的像是要吓哭小朋友一样。
“要哭出去哭。”邵嵘谦声线冷漠,低低沉沉的嗓音听不出喜怒。
乔梦鱼立刻不敢出声了,可还是忍不住哽咽,肩膀也跟着一抖一抖的,站在邵嵘谦的跟前,活像是被家长训诫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