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吓得瑟瑟发抖,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忽然披在了她的肩头。
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港片中,那些头戴黑色头套的人。
她吓得一个激灵,本能的抓住了来人的手:“大哥、我、我真的……你不杀我……怎么样……都行……”
“你想我怎么样?”低低沉沉的嗓音,像是醉了酒。
乔梦鱼蓦的抬头,就看到邵嵘谦俯身站在她旁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邵嵘谦……”
乔梦鱼见到熟人,眼泪忍不住的往外蹿,怎么都止不住,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委屈。
小朋友可怜乎乎的样子,再加一脸的金豆子,头发有几缕凌乱的沾在脸颊,邵嵘谦破天荒的把人从地抄了起来,抱着坐到了他刚刚坐的雕花木椅。
站在旁边的席遇都不禁皱了眉,对邵嵘谦的公主抱颇感意外。
可看着乔梦鱼那梨花带雨的可怜劲儿,又是个绝色大美人儿,想来也没男人能抵挡的住。
“怎么跑到这里了?”邵嵘谦站在一旁,没迁就着她弓着身子,只语气清冷的问。
“有个变态追我。”乔梦鱼声音依旧哽咽,小手儿还紧了紧身的西装外套,像是还处在惊吓中。
邵嵘谦递给席遇一个眼神儿,席遇立刻会意,吩咐旁边的人出去看看。
“我、你……我……”
乔梦鱼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知道邵嵘谦杀人不眨眼,她怕她撞见了他的秘密,会被灭口。
毕竟,他们之间也没什么交情。
“想说什么?”邵嵘谦忽然蹲下身子,他一九零的身高,蹲着的姿势,跟乔梦鱼正好平视。
乔梦鱼长长的眼睫毛还挂着泪珠,声音颤颤巍巍的问:“我现在喊你表舅,还来得及吗?”
怎么说,有这层亲戚关系就比什么都没有强。
邵嵘谦被小丫头逗得哭笑不得,一向冷硬的眼底竟然蕴起了些许笑意,他当她有多能耐呢,现在倒是知道攀亲戚了。
“你处理。”邵嵘谦起身,跟席遇交代了一句,又垂眸看向椅子的小朋友,“鞋子呢?”
“刚刚跑掉了。”乔梦鱼低着头,委屈巴巴的回答。
席遇心领神会的汇报:“已经找到了,正在送过来。”
话音不落,仓库的大铁门被再次推开,一身黑色制服的男人,手里拎着蓝色的水晶高跟鞋,恭敬的放在了乔梦鱼跟前。
乔梦鱼赤着小脚儿,白嫩嫩的皮肤红了好几处,还有擦伤的地方,正渗着血丝。
小脚丫才碰到鞋子,她就痛的嘶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邵嵘谦。
“脚……很痛……”
邵嵘谦舌尖抵了下颚,似是有些无奈,又像是烦她,冷了几秒,才俯身把人从椅子抄了起来。
邵嵘谦的动作一点儿都不温柔,不像是抱女孩子,倒像是托着个麻袋,乔梦鱼怕自己摔下去,死死地搂着邵嵘谦的脖子,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把她丢进江里喂鱼。
“要被你勒死了。”邵嵘谦没好气的开口,语气里难得带了情绪。
乔梦鱼立刻弱弱的松了一些,然后继续用楚楚可怜的眼神儿望着他:“我不是故意的……”
七月份的港区,天气闷热,气温已经达到三十度以,即便是傍晚,大地的热气也没有开始消散。
纯黑色的迈巴赫商务,平稳的行驶在港口公路,车内冷气开得很足,温度常年维持在舒适的二十三度。
乔梦鱼窝在舒适宽敞的真皮座椅里,小手儿紧紧地拉着黑色西装的衣襟,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双原本白嫩嫩的小脚儿,此刻正伤痕累累的踩在柔软的墨绿色毯子,宽大的西装外套将她包裹的严实,除了小脚儿,就只露着一颗小脑袋,头发凌乱的黏在脖颈和脸颊,虽说不太美观,却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疼惜感。
看样子,邵嵘谦应该不会杀她灭口了吧……
想来,唐家的亲戚关系还是有点用的。
乔梦鱼腹诽着,眼角的余光忍不住偷瞄身旁的男人,穿的还是刚刚吃饭时的衣服,一身精致的黑色,将他性子中的肃杀之气彰显无疑,冷漠疏离的气场,更是让周身三米之内寸草不生。
她此刻还能苟延残喘,已经属实幸运了吧。
再一次,乔梦鱼觉得让邵嵘谦爱她没戏。
“住哪里?”低低沉沉像是浸润了烈酒的声音。
乔梦鱼瞥到原本闭目养神的男人,此刻正掀开眼皮看她,她一个激灵赶忙收回视线。
心跳即刻加速,像是要从胸口挣脱出去。
邵嵘谦见小丫头不说话,缩的跟只鹌鹑似的,也懒得搭理她了,只跟司机吩咐:“安辰酒店。”
邵嵘谦说的是粤语,乔梦鱼听不懂,只知道是四个字。
她又忍不住开始担心,邵嵘谦会不会反悔了,又想杀她灭口了。
扔进江里,就是四个字。
杀人灭口,也是四个字。
毁尸灭迹,还是四个字。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去偷看身边的男人,他已经由刚刚靠坐的姿势,调整成了身子微微前倾,右手随意的搭在大腿,正侧头漫不经心的看着车窗外的江景。
乔梦鱼想,他是不是在寻找把她扔进江里的绝佳位置。
“邵嵘谦。”乔梦鱼弱弱的喊了一声,软糯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邵嵘谦先是微蹙了下眉头,眸底似是有些不耐,可还是优雅从容的收回视线,落在身旁小朋友的脸。
她小脸儿有些发白,想来是由于惊吓过度,乌黑的发丝缠缠绕绕的在脸颊,看去有些狼狈,可又不失妩媚。
活灵活现的一只狐狸精。
“我小学的时候,得过全市中小学生游泳冠军。”乔梦鱼巴巴地望着邵嵘谦,一双狐狸眸无辜又可怜,脸颊也开始泛红。
她一说谎就会脸红,因为紧张,此刻更多的却是害怕。
如果邵嵘谦知道她会游泳,应该就不会想把她扔进江里了吧。
邵嵘谦被她跳脱的思路引得皱了一下眉,猜不透她想表达什么意思,只是看着她跟只惊弓之鸟似的,好像很害怕他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邵嵘谦难得好耐心的追问了一句。
乔梦鱼抓到机会,立刻表忠心:“我从小脑袋就笨,记性也不好,今天发生的事情明天就忘了……呃……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