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山林像是铺满了漫天星华,他沐浴在神光之中,体内的滔天怨气仿佛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恶灵没有感觉到疼痛,甚至觉得很舒服,如果可以,他愿意在这里长眠,什么仇恨,什么怨念,统统都无所谓了。
就在这时,秦娇身前的老桃木突兀的颤动起来,三枚铜钱也在颤动。
而恶灵的世界完全变了,舒适的环境不再,取而代之的无尽的黑暗。
在遥远的深处,他听到了惨叫声。
“谁!”恶灵心慌不已,他环顾四周,发现秦娇也不见了,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啊!”
惨叫声越来越近,他突然意识到这声音好熟悉,那是……他的声音!
黑暗中,画面逐渐清晰,他看到了自己临死前的一幕。
“不!不!”
恶灵用力闭了眼睛,他抱住了自己的头,不愿去回忆。
可惨叫声就在他的耳边,他无法忽略,甚至能感同身受,曾经的痛苦与绝望,他仿佛活生生的又体验了一遍。
“杀了我!杀了我吧!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恶灵疯狂的嘶吼着,他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怨气,他在黑暗中化作一团黑雾,他四处乱撞,但无法逃脱。
如同他临死前,绝望与恐惧侵占着他,连死亡都成了奢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衰败、残破、最终在痛苦中卑微求饶。
他不断的呢喃着:“求求你们,杀了我吧,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老师,老师,老师……”
谁?谁在呼唤我?
“老师,请你等等我,等等我!”
是谁?谁在说话?
轰
黑暗突然消失了,他愕然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树林在,秦娇也在,刚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吗?可为什么他痛苦的那么真实?
秦娇额头冒汗,而她插进泥土里的桃木剑已然悬在她面前,桃木剑横卧着,像是在指引他们方向,而三枚铜钱围着桃木剑,发出清脆碰撞的声音。
突然,三枚铜钱应声落地,桃木剑却依旧悬在半空,剑锋直指南方。
秦娇豁然睁开了眼睛,她眼底闪过一抹金光,伸手抓住了桃木剑,桃木剑在她手中不断的颤动,最终归于平静。
八卦图消失了,风来了,树叶的声音淅淅索索的,在静谧的黑夜格外清晰。
痛苦的一幕幕还在他眼前不断的重复,恶灵屏住了呼吸看着秦娇。
他在等,等一个答案。
秦娇神色复杂的看着恶灵,他所听到的,她也听到了,同理,他所看到的,她同样能看到。
为什么是他们?而不是他?
秦娇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有质问他,她握紧了桃木剑,朝他点了点头。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恶灵激动不已:“真的吗?”
他还是不敢确定。
秦娇再次点头,给予他确定的回应:“桃木剑会指引我们找到他所在的方位,接下来就靠你了。”
恶灵会意,咬牙道:“放心,他就算化成灰,我也能一眼认出来!”
他说完,又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
秦娇侧目看他:“你是不是想问,我刚刚对你做了什么?”
恶灵缓缓点头,他在短时间内,体会了幸福与痛苦的两种极致人生。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用你的生辰八字以及灵魂,窥探了你的人生,那些幸福的画面,是你人生中开心的时光汇聚而成,而那些痛苦的画面,是你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光,我可以从中看到与你息息相关的各种人物。”
恶灵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眼神明显飘忽了一下。
“铜钱的作用,是从中分辨出杀害你的人,桃木剑的作用,是帮我们找到这个人所在的方位。”秦娇说着顿了顿,继而问:“所以你确定杀害你的人,就是刘正对吗?”
恶灵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当然是他!”
“是他就行了,桃木剑会带着我们找到他,届时你只需要认出他就可以了。”
恶灵沉闷的点了点头:“所以代价是什么?只是我会痛苦一阵吗?”
“当然不是。”秦娇叹了口气:“你的灵魂受损,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在此之前帮你报仇,度你往生。”
往生两个字,让恶灵愣了下。
“然后呢?”
“什么?”
“找到他之后呢,能将他绳之于法吗?”
秦娇皱了皱眉,她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恶灵似乎并不在乎能不能往生,要不然他怎么会表现的这么平静。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你放心,我说过会帮你,杀害你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秦娇这话让恶灵恍惚了下,他茫然的看着秦娇,空洞的眼神里蕴藏着难以理解的复杂情绪。
这天晚,恶灵在秦娇房门口枯坐了一夜。
京城,陆家老宅。
书房门被扣响,周青推门而入,坐在沙发打游戏的唐傲朝他使了个眼色,他看向陆言州,见他们家老板正皱着眉翻阅文件,便在办公桌前候着。
十来分钟后,陆言州抬眸看向了他。
周青适时开口:“老板,秦小姐确实已经跟沈家断绝关系了,她目前住在酒店,沈家没收了她所有的财产,现在秦小姐唯一拥有的就是直播综艺给她的十四万片酬。”
唐傲疑惑:“才十四万?明星的片酬不是很高的吗?”
“沈家刻意打压,使得秦小姐黑料缠身,节目组自然会趁机压价。”
“靠!”唐傲忿忿不平:“这也太欺负人了。”
“江南分部的问题都解决了吗?”
陆言州突然毫无征兆的问了一声,周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倒是唐傲回答的爽快:“肯定解决了,您都亲自过去一趟了,那帮人要是还处理不好,就该卷铺盖滚蛋了。”
陆言州意味深长的瞥了唐傲一眼。
唐傲茫然脸,心想他这是说错话了?
周青心中一动,回道:“老板,江南分部的问题错综复杂,次因为老爷子病重,您回来的匆忙,如今老爷子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不如辛苦老板再去一趟。”
陆言州轻描淡写的应了声:“你去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