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瞅着昌山鬼王一直傻乐,他外表是个娇俏女子,说话走动却像一个大男人。
冥神又使神术,把地上曾属于程西秀的那摊血肉化成肉身,穿在昌山鬼王身上。
昌山鬼王抬抬手,动动脚,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他隔了两百多年又有了肉身,却是个女子的肉身。
昌山鬼王生前叫张言,是一个普通的农户,父母早亡,自幼爱习武,练了一身好武艺,与书生徐崇生是好友。
当地李财主见他雄壮威武,招了张言做赘婿,娶了自己的独女李小慧。
李小慧温柔娴静,张言视如珍宝。
虽然他武功高强,却因为不识字而一直自卑,感觉配不上自己的妻子。
后来他所在的国家起了战乱,张言报名参军,想为妻子挣到荣华富贵。
张言在外征战八年,终于当上了将军。
等他功成名就,要将妻子接来享福的时候,听到了传言,妻子李小慧与徐崇生有了私情。
他带人赶回家里,见到李小慧住在了徐崇生家里,他勃然大怒,将李小慧毁了脸,和徐崇生一起沉了塘。
后来他回到了边关,娶了新的妻子,继续为国征战。
又过了几年,张言见到了家乡来的老人,告诉了他真相。
原来他走的那八年,有一伙惯于打家劫舍的强人与李财主的管家勾结,里应外合害了李财主。
李小慧及时逃走,被徐崇生收留。徐崇生当时也是大户人家,李财主的管家对付不了徐崇生,就此心生毒计,买通了族老与乡人,造谣说李小慧与徐崇生私通。
张言性情暴烈,一怒之下不听李小慧和徐崇生辩解,将两人杀死。
他后来仔细调查,确定了一切都是管家的阴谋,把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下了大狱。
张言最后死在了战场上,等他成了鬼魂,再次见到李小慧,她已经成了无脸鬼,而徐崇生早已转世投胎。
他见到李小慧与徐崇生死后没有在一起,这才相信李小慧和徐崇生真的没有私情。
张言不在乎李小慧没了脸,他一直想与李小慧重续前缘。
他的最爱一直都是李小慧,只是受不了她的背叛。
李小慧恨张言,恨张言的心狠手辣,恨张言不相信自己。
他们成了冥界知名的一对怨偶。
张言后来投靠冥神做了鬼门关守将,之后被冲击鬼门关的一群厉鬼打伤,被幽幻宗之主程西秀收在万魂幡里当了主魂。
程西秀控制他强行打开了鬼门关,他当时彻底无望,就要强娶李小慧。
现在张言被冥神变成了女子,心里十分惶恐,害怕冥神不会把自己变回原来的威武男子,这样他怎么和小慧在一起。
他诚心诚意向小慧和夜玄道完歉,继而向冥神保证:“冥神殿下,属下一定尽快完成任务,把所有从冥界逃出去的厉鬼抓回来。”
冥神点头赞许,昌山鬼王张言虽然办事不怎么样,但一向很忠心。
冥神又看向舒月痕他们,摆了摆手说道:“你们是活人,不应在冥界久待。”
她伸出右手,招来一阵狂风,把舒月痕、木寒云、韩升、李善、华凤来、观月和尚、武扬威七人送出了冥界。
舒月痕等七人被那阵狂风卷着不知转了多少圈,被甩到了人界丰都山之上。
其他人还好,能勉强爬起来,韩升却吐得天昏地暗,爬都爬不起来,显然冥神对他特别照顾,只因他质疑过冥神不管事。
其他人看到他的模样,都在暗自感叹,若是韩升没有修得长生,死后到了冥界,少不了被那小心眼的女神穿小鞋。
他们到了人界这边,灵气充足,所有人才敢用清洁术把全身打理干净,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们抬起头,望向那轮代表着冥界的黑色圆月,震惊地看见那轮黑色圆月变小了。
丰都山的鬼魂们仿佛听到了召唤,仰头望向天空上那轮黑色圆月,那是冥界之门,是亡魂的家园,是轮回的中转站,是世间所有生命的终点。
这些鬼魂受到冥神的感召,不由思念起冥界,纷纷飞上天空,投向了冥界入口。
三个时辰之后,冥界之门关上了,那轮浮在丰都山的黑色圆月彻底消散。
天空上的滚滚乌云开始散去,金色的阳光透过乌云之间的缝隙射向了大地。
仿佛所有的苦难都已经过去,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所有人脸上都面带喜色,只有舒月痕仍然情绪低落。
她说道:“夜玄跟在冥神身边,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韩升止住呕吐,把自己收拾干净,只是声音仍然有些虚弱:“他跟在冥神身边,从无尽轮回中解脱,不再担心生老病死,长生在望,肯定是好事。”
观月和尚道:“贫僧先前对夜玄有偏见,做了对不起他的事,等贫僧回到金顶寺之后,定然为夜玄和谷清雨立下长生牌位,为他们祈福。”
李善赞道:“此举甚善。”
木寒云却道:“大师姐,你是不是想不通夜玄为什么愿意为你去死?”
舒月痕被木寒云说中了心事,她的确没有料到,若是她知道会这样,绝对不会带上夜玄一起行动。
木寒云笑道:“大师姐,你对于感情之事太迟钝了!夜玄喜欢你,他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他愿意为你去死,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舒月痕的确不明白,她从来就不是个热情的人,她希望的爱情是细水长流、相濡以沫。她不相信一见钟情,更不相信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夜玄就会喜欢上她。
她对木寒云说:“二师弟,夜玄他讲义气,愿意为朋友而死,我看是你想歪了。”
木寒云叹了口气,望着远处道:“夜玄啊夜玄,你真可怜!明明爱上一个人,爱到愿意为她却死,你爱的人却不知道,甚至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倒让我这旁观者为你伤心。”
他说得有模有样,舒月痕一时无法辩驳。
因为嘴快而惹来麻烦的韩升也跟着感叹:“只可惜他与舒师妹有缘无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