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痕、木寒云随空知神僧飞到了海州金木镇。
这时正是中午,太阳高居天空,肆无忌惮向大地挥洒着光与热。
金木镇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酒楼里有歌女在卖唱,街上有卖艺的在耍胸口碎大石,街角还有耍猴的、摆摊算命的、卖馄饨的。
有游商挑着货物一路上叫卖,有管事赶着马车吆喝着让路人让开,有年轻姑娘结伴在挑选布匹。
舒月痕和木寒云看到金木镇的景象都感诧异,这里看起来阳光很足,难以想象这里居然有鬼王。
按理说一个地方有了鬼王,不是应该家家有人穿孝,户户家里摆放棺木吗?
舒月痕问空知神僧:“神僧,你们金顶寺确定这里有鬼王吗?这里看起来很繁华很热闹。”
空知神僧叹气:“每一位来金木镇的道友都有此疑问,两位请看街上这些行人,是不是都看上去脸色发青、头发稀少,还时常打瞌睡?这是因为沾染过多阴气所致,长此下去,定会减少寿命。”
经空知神僧这么一提醒,舒月痕和木寒云就发现来往众人几乎人人脸上都有黑眼圈,时常打哈欠,脸色也很不健康。
乍一看,还以为金木镇上人人都在熬夜。
空知神僧又道:“那是因为金木镇的那位鬼王天性仁善,尽力约束群鬼不作乱。如若那位鬼王不想在金木镇建立小冥界,敝寺众僧原不想与那位鬼王发生冲突。”
“小冥界?”舒月痕好奇地问道。
“最近冥界动荡,那位鬼王意欲在人间建立小冥界,收容孤魂野鬼,此乃逆天之道,天地不容。”
舒月痕又问:“神僧可知冥界为何动荡?”
“据说有两位大能在冥界开战,打得冥界地形异变,无数亡魂因此魂飞魄散,鬼门关因此而开。其中一位大能还是位长生剑仙。两位身为玄天剑宗高徒,可知这位长生剑仙的真实身份?”
木寒云不知,舒月痕却怀疑这位大能是自家创派祖师白铭秋,当下不好再问了,只是摇头。
空知神僧随后告辞,把舒月痕和木寒云留在了金木镇。
舒月痕还想知道更多有关鬼王的事情。
她先找到了一位扛着锄头的老农,问道:“听说你们金木镇出了一位鬼王,老伯你不害怕吗?”
老农愣愣说道:“知道,金顶寺的大师们都说过了。刚开始是有点害怕,后来发现他不害人,那不就和那些仙门修士差不多吗?老汉就不怕了。”
舒月痕又问道:“可是因为有鬼王,你们沾染了阴气,会影响寿命的。”
老农立即反驳:“你好不晓事!老汉五十了,年岁不小了,因为鬼王庇佑,留在金木镇吃得饱穿得暖。你们不知道这一年来,外面有多少人因为洪灾饿死,被官府逼死。鬼王占据了金木镇,这是金木镇的福气。”
舒月痕又向一位卖糖葫芦的小贩。
“鬼王在梦里告诉大家伙要建小冥界,那太好了,我是不是能见到死去的老娘了?少活几年有什么要紧。”
舒月痕问一位老妇人。
“我一辈子受苦受够了,年轻时被丈夫打骂,年老时被儿媳妇欺负,死后入了小冥界,不再受人欺负,多好啊!”
连问十几个人,没一个人反对鬼王,也没有一个人反对建立小冥界。
木寒云问道:“师姐,这金木镇无人反对建立小冥界,要不我们回去吧!”
舒月痕摇了摇头道:“不然,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只是修仙界凡人活得太苦,便不愿反对这位仁善的鬼王。小冥界一旦建立,这位鬼王不在了,谁能保证继位的鬼王还会如此仁善?一位残暴的鬼王足以让海州化为人间地狱。”
木寒云不以为然:“师姐,一时安宁也算安宁,何必管以后的事呢?”
舒月痕下了决心:“先去看看那位鬼王再说。”
两人一路打听,早就得知鬼王就在金木镇外的游龙山上,鬼王在游龙山下立碑,警告凡人不能擅自闯入游龙山,以免被鬼魂冲撞。
到了晚上,两人起身去往游龙山,
入夜后,就有不少亡赶往游龙山,它们被鬼王的气息吸引,纷纷朝游龙山前行。
舒月痕和木寒云的阳气太重,这些阴魂无人敢招惹,给两人留了一大片空地。
沿着山路走了一段,到了一个八角亭,这八角亭已经很旧了,亭中的一根柱子歪歪斜斜,随时会倒下。
黑衣鬼王就坐在亭里,看着两人。
群鬼被他驱赶,已经远离此地。
黑衣鬼王散发着恐怖的阴气,面无表情,冷冷看着两人。
“又是你们这些仙门修士,来阻我建立小冥界,难道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人?”
木寒云看向师姐,看她怎么答话,却见师姐舒月痕怔在原地,望着那黑衣鬼王一动不动。
木寒云满心疑惑,上下打量着那黑衣鬼王。
黑衣鬼王被两人一直盯着看,也就疑惑自己出了什么问题,连忙看了看自己衣着有何不对。
但他的一身黑衣都是阴气所化,堪称完美无缺,根本看不出哪里有不对。
“你们两个人,为时一直看着本王?”
舒月痕从此没想到金木镇的鬼王竟然是林静庸,他长相平凡,即使被阴气笼罩,也看不出多少凶恶来。
十年前,林静庸被金丹期修士胡秀兰的琉璃天火烧死在舒月痕眼前,那一幕情景她永远也忘不了。
那是她结交的第一个朋友,舒月痕并没有保护好他,她那里还太过弱小。
她从仙霞派修士韩升那里得来的护灵玉坠还挂在林静庸胸前。
林静庸生前只是最底层的炼气期修士,生活在偏僻的青山镇里,不知道他死后有了什么际遇,竟然在冥界成了鬼王?
要知道鬼王都是无数厉鬼彼此厮杀出来的最强者,需要强大的实力。
舒月痕定定望向林静庸:“你记得我吗?”
黑衣鬼王早已不记得了生前事,自然也不认识舒月痕。他仔细回想,越看舒月痕越觉得熟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