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痕在乾州快两年了,剑囊都快空了,但她还不想回玄天剑宗,她虽然杀了不少人,但还是觉得杀得不够。
有传言说她是杀星转世,生下来就带着前世积累的无穷煞气,偏又投到玄天剑宗门下,天生就是应劫之人,生来便要搅动风云、改天换日。
舒月痕听到传言后也不多想,她是剑修,不是金顶寺相信因果轮回的和尚,也不是仙霞派那些善于卜算的修士。
自带煞气怎么了?
修仙界如此混乱,道魔相争,没片刻安宁,又有几个修士手没有过人命,几个修士身没有煞气?
这日她正在殷都酒楼赏景,顺便修炼敛息术。
有些修炼天眼通之类法术的修士可以远远观测到煞气,可以估计出她的位置,然后帮助凶徒逃之夭夭。
舒月痕不得不开始修炼敛息术,努力收回自己身的煞气。
好杀的恶徒已经杀光了,剩下的恶徒都不那么好杀。
修行界通灵、占卜、隐蔽、追踪、替死之类的法术太多了。
想要杀尽天下恶人,那也得先找到恶人再说。
舒月痕正对着满桌饭菜暗自练功,就听到酒楼里瞬间热闹起来。
“魔门三宗南下攻打乾州了!”
“乾州百家仙门已经集合成军,在云灵宗掌门李清风带领下沿大荒城一线布置防线,御敌于乾州之外。”
“魔门不是在内斗吗?怎么还有空南下打我乾州。”
“所以是魔门三宗,而不是魔门九宗。另外魔门六宗在忙着内斗呢!”
舒月痕心中一喜,魔门是玄天剑宗的死敌,魔门中人不是疯子就是恶徒,正好用来试剑。
她起身飞出窗外,直云霄。
只留一个正望着美人作诗的穷酸秀才空自发呆:美人到哪里去了?
魔门三宗御兽宗、天尸宗、影魔宗带领万魔修奉阴阳魔宫魔子翟星辰之命南下攻打乾州。
御兽宗天魔境修士欧阳朔、天尸宗天魔境修士吴以平、影魔宗天魔境修士郑一帆并立于半空,望着远方那座高大雄伟的大荒城发愣。
这座大荒城名副其实,巨大无比,像一座巍峨的大山,挡在了魔宗万修士南下之路。
大荒城空各色灵光不断闪烁,显然布置了很多防御法阵。
御兽宗控制下成千万的飞鸟想要飞越大荒城,可是都仿佛撞了一堵透明的墙,如雨点一般从空中滑落。
欧阳朔怒骂:“郑一帆你没搞错吧!这座大荒城真是一夜之间建起来的?乾州那些仙门哪有这等本事?”
郑一帆笑道:“没见识了不是?这是修仙界第一仙门仙霞派的手段,仙霞派那些精于卜算的老道士,早就算到我们要南下,为此布置了不知多少年。至于他们的成果,你现在就看到了。附近还有十座大城,也都如此布置。大队修士要想绕过这些主城南下进攻乾州,绝无可能。”
天尸宗天魔境修士吴以平不喜言语,他外表像一具尸体,脸色苍白死寂,说话也是艰涩结巴:
“我……不……想……攻……城!”
欧阳朔怒道:“谁想攻城?阴阳魔宫的韩玉树就在后面,非说无相天魔王还需要一场大祭,不拿对面仙门修士的命去祭祀,就得用我们魔门修士的命去祭祀。”
魔门以祭祀讨好无相天魔王是常事,祭品的质量越高,无相天魔王的回报越是丰厚。
魔门进攻玄天剑宗受挫,代魔帝战死,魔子翟星辰受了重伤,为了尽快恢复实力,这十二年间他举行了三次大祭,这回进攻乾州是第四次。
欧阳朔发怒时一团团火焰从口中喷出,这本是妖兽火鸦的天生异能,欧阳朔操控着一群火鸦,也得到了此项异能。
郑一帆笑道:“无妨,韩玉树决心立下三宫魔域大阵,合万魔修之力,强攻大荒城。”
欧阳朔怒极:“藏头露尾的家伙胡说八道什么?我只听说过九宫魔域大阵,这三宫魔域大阵是哪来的?”
郑一帆全身都一片漆黑,乍一看就像一个纯黑的影子人。
据传,要想知道一个影魔宗修士的真面目,只能杀了他,才能从他的尸体知道真实长相。
他被骂藏头露尾也不生气,笑道:“魔门九支中,无情殿、血灵宗、合欢派已经和玄阴教、千毒门、幽幻宫在苦海打起来了,所以我们的九宫魔域大阵只能是三宫魔域大阵了。”
欧阳朔更为愤怒:“玄魔境的那些长老都不出战?只有我们这些天魔境修士带着地魔境修士、人魔境修士战场吗?”
郑一帆冷笑道:“玄魔境的长老们就和仙门的元婴期修士一样,坐镇后方。人魔境修士和地魔境修士就像凡人战争里的小兵,而我们天魔境修士也就是个将领。玄魔境修士和元婴期修士都能活一千岁,活得越长,就越是怕死,要是像你们御兽宗那位蝙蝠老人到处瞎逛,可就危险了。”
他们三人是天魔境修士,可以凭肉身站立虚空,看着底下密如蚂蚁的魔门军队。
低层修士如人魔境魔修、地魔境魔修和练气期修干、筑基期修士早已受禁空法阵压制,飞不到一丈高。
大荒城内,仙霞派修士韩升正在和云灵派掌门李清风正在说事。
单纯乾州本地百家小仙门,绝无可能抵抗魔门三宗,但是仙霞派不愿让北边的邻居变成魔宗领地,联合施法将十座仙门堡垒挪移到了乾州北方,把魔门三宗万魔修堵在了乾州北部边境。
李清风与韩升说话时更没有底气了。
魔门凶威令世人胆寒,得了仙霞派的帮助,乾州才有可能度过这一劫。
他左思右想,问道:“怎么不见玄天剑宗的那位道友?”
修仙界公认剑修战力最强,若是玄天剑派也愿意派人参战,乾州定然无忧。
韩升叹道:“阴阳魔宫的翟星辰南下了!苏宗主下令,玄天剑宗的金丹弟子全都回山。”
作为修仙界半个魔门之主,翟星辰突然南下,顿时让玄天剑宗不敢动作,严守山门,生怕像十二年前那样再次遭遇灭门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