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逞一时口舌之快,差点惹来杀身之祸,连连向舒月痕鞠躬赔罪,却是不敢再说话了。
舒月痕看向那黄衣年轻人,她看出黄衣年轻人的修为已经是炼气期圆满了,这等修为就算在七大仙门里也是不容忽视的重要弟子了。他不思更进一步,却在这个天机楼当什么大掌柜,实在奇怪。
舒月痕问道:“你是谁?”
黄衣年轻人身形微胖,满面笑意,团团作揖,就像人间最常见的商人,丝毫不以自己的修为自傲:
“在下就是这天机楼的大掌柜,大家称呼在下黄先生就好。”
那三个修士顿时激动起来:
“黄先生,你这里果真有筑基丹卖吗?”
“黄先生,这枚筑基丹我势在必得,尽管出价!”
就连刚才命悬一线的老吴都挤前去,老脸笑成一朵花儿:“黄先生,在下也愿将全部身家拿出,一定要买到筑其丹。”
黄先生不慌不忙,脸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诸位稍等!筑基丹的事情随后再说,这位女客另有买卖要与在下做,而且很着急。”
这时三人才发觉,那位黑衣女修,正抱着宝剑站在众人身后纹丝未动。
他们三人非常心急,但是看了刚才黑衣女修的那一剑,自忖没有把握应付,只得沉默。
黄先生对舒月痕弯腰:“女客这边请!我们楼去谈。”
这位黄先生过分礼貌,让舒月痕想起地球的导购,感觉自己的钱包受到了威胁。
哦,现在是剑囊了,舒月痕全部的身家都在里面。
两人一前一后了五楼,进了一个陈设素雅的房间。
舒月痕不等坐下,就问道:“最近乾州平利县丢了很多凡人女子,你们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黄先生殷勤地把椅子拉了过来,请舒月痕坐下,才笑道:“此事,在下确实知道一二。”
舒月痕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心急:
“哦,那你说说。”
黄先生收起笑容,皱起眉头,显得忧心忡忡:
“可是在下害怕啊,此事牵扯到乾州的一位大修士。若是那位大修士得知是天机楼泄露出来的消息,在下这点家业就全完了,天机楼所有人都会有性命之忧。”
说罢,黄先生居然还掉起了眼泪,他一个大男人说哭就哭,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舒月痕等了等,看见这黄先生居然哭得没完没了,终于忍不住了:
“说吧,你要多少钱?”
黄先生瞬间收起眼泪,露出笑容,变脸之迅速让舒月痕都吃了一惊。
“那看女客身有什么?那位大修士的身份可是非同一般啊!”
舒月痕问道:“黄金行吗?”
黄先生摇了摇头:“你我都是修行中人,区区黄金算得了什么?”
这回游历,舒月痕真是大开眼界,这位黄先生炼气期大圆满,不去努力修行突破,而是一脑门子钻到了钱眼里。
天道不公,这种奸商居然也能当修士!
舒月痕从剑囊里掏出了一块极品灵石,冷着一张脸问道:“这就我出的价,若是你不满意,我们大可以做过一场,让我见识一下天机楼的实力。”
黄先生两眼放光,他正准备顺口再提一提价,就看见舒月痕拔剑出鞘,原本的温暖的房间冷了下来,仿佛寒风入侵,瞬间入冬,地面桌椅甚至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黄先生陡然冷静了下来,这位女修的剑煞居然已经能干涉外部环境,已经可以称得剑意了。
天下剑修虽多,但能练出剑意者很少。
凡是能练出剑意的剑修已经可以说摸到“道”的门槛了。
能一剑出就可以改变环境,已经掌握了一定的法则之力。
黄先生眼光毒,一眼就能看出这位女客的年纪不大。
有些修士活了成百千年,外表虽然年轻,可黄先生仍然能看出,他们的年岁已经不小了。
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客虽然性格有些急躁,可是既然能使出剑意,就一定玄天剑宗的精英弟子。
玄天剑宗精英弟子出来游历,这也是不错的消息,可以卖给很多人。
黄先生笑道:“这块极品灵石虽然昂贵,但还不足以支付天机楼为此付出的风险。在下不能告诉女客那位大修士的姓名,但是可以给女客讲一个故事,送女客一幅画。”
舒月痕收回剑煞,也正恼怒。
剑煞可以改变外部环境,就可以称作剑意。
舒月痕自身天赋极高,修士的诸般门槛她都没有遇到过,才被苏白城收为首徒。
她的剑煞终于进阶,从单纯干涉精神到可以干涉外在,是一大喜事。
舒月痕恼怒的是自己第一次用出剑意,不是在与仇敌生死激斗紧要关头,而是在一个奸商面前,要是讲给玄天剑宗其他人听,一定会被他们耻笑的。
可是,面对一个奸商,又不能出剑,又能有多少人不生气呢?
那黄先生继续说道:“天机楼还愿意赠送女客贵宾身份,只要女客愿意下次光临,只要天机楼售卖之物,女客可以打七折购买。”
舒月痕听到“七折”这两个字,总算气消了一点,极品灵石极为珍贵,连自己身为玄天剑宗核心弟子,身也没有多少,这块灵石出得肉疼。
黄先生从一个暗阁里摸出一个木牌,写“贵宾”二字,毕恭毕敬交给了舒月痕。
舒月痕拿在手里想扔,想了想最终还是收进剑囊,冷冷说道:“快点说吧!”
黄先生笑着坐了下来,摸着下巴的胡茬:“请女客听我道来。很多年以前,乾州有一个散修,心慕长生,潜心修道,可散修的日子苦啊,每一部功法、一粒药丹、一件法器、都得来的千难万难,可不比大宗门的核心弟子,资源都由宗门供给,自己只要专心修炼即可。”
“这名散修有些运道,有一次闯入一处秘境,不仅自己没死,还救得一名女修。那名女修心悦于他,愿与他结成道侣。那名女修的父亲是大派掌门,最疼女儿。那散修欣喜若狂,就接受了这名女修。事到如此,还算好事,可惜天不从人愿,那名散修大婚之后,才发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