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朋友吗?”云楚遥在宋词身边小声问道。
别人看不到白荷香,她可不一样,毕竟也是同类。
宋词点了点头。
“也是同学。”
“这么年轻,怎么就去世了呢?真是可惜。”云楚遥一脸感慨的道。
宋词瞄了她一眼,然后道:“想问就直接问,不用这样旁敲侧击的。”
“嘻嘻……”云楚遥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
宋词张口,刚想说,就见一个小脑袋悄咪咪地贴过来。
不是暖暖还能是谁。
她侧着脸,努力伸长脖子,但整个小脑袋都快钻进宋词怀里。
有这样偷听的吗?
宋词无语地把她小脑袋给推开。
“你干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我也想听一听。”
“小孩子不能听。”
“为什么小孩子就不能听?你为什么这样说,伱这样说,我好冒火。”
暖暖闻言瞪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生起气来。
宋词有些诧异。
“好好的,你干什么生气?就是因为我这一句话?”
“大人就喜欢说这样的话,小孩子不能吃,小孩子不能玩,小孩子不能爬……,现在又小孩子不能听,为什么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大人自己什么都能,真不公平。”暖暖气哼哼地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既然这样,那你就努力长大,等长大了,就不管你能不能了?”
“哼,等过完年,我就幼儿园了,我就是大孩子了。”
暖暖跺脚叉腰挺肚子,一套流程熟练无比。
“那行,等你幼儿园了,我就告诉你。”宋词道。
“好哒。”暖暖闻言,立刻放下插在腰的手。
“但是我们要拉勾。”
“好。”宋词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暖暖立刻伸出小手指,和宋词拉钩约定好,等她了幼儿园,就告诉她今天说的悄悄话。
拉完钩,暖暖拉着站在旁边的小麻圆一边玩去了。
云楚遥看得目瞪口呆。
“这样就完了?”
“要不然呢。”宋词摊手笑道。
“真好。”云楚遥看向宋词,满是欣慰的笑容。
这声真好,即说的是暖暖真好,也说的宋词教育的真好。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到时候,她都不记得了。”宋词笑道。
云楚遥闻言也抿嘴乐了起来,然后伸手在他肩头轻锤一拳道:“你就这样忽悠孩子的呀。”
“怎么说忽悠呢,是她自己忘了而已。”
云楚遥闻言向着暖暖和小麻圆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那是过去,现在恐怕永远都会忘不了。”
宋词闻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向小麻圆。
“失算了。”
云楚遥哈哈大乐起来。
不过乐过之后,依旧追问起关于白荷香的事情。
宋词也没瞒她,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她听完之后,也是感慨万千。
不过最后,宋词叮嘱道:“你不要暴露了自己,我不想她知道你的存在。”
“为什么?”云楚遥有些诧异问道。
不过等问过之后,自己也反应过来,她是特殊的,对其他亡者来说,是极不公平的存在。
如果只是陌生人还好,宋词可以不顾对方的想法,要是朋友呢?
其实也可以不顾,只要心不亏,但是宋词很显然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没等宋词回答,云楚遥就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早晨。
晚睡觉的时候,觉得被子太重的暖暖,各种嫌弃。
此时却觉得被窝里千好万好,如同一个温暖的小窝,缩在被窝里,怎么也不愿意起床。
她伸长脖子,向旁边望了一眼,小麻圆依旧在呼呼大睡。
她刚想凑过去,就感觉颈脖处一阵凉意,冻得她赶忙又缩了回去。
宋词正好从房门外走进来,见了道:“醒了就起床吧。”
“不要,我现在是小乌龟,要缩在温暖的壳里。”
她趴在床把整个小脑袋都缩进了被窝里。
宋词走过去,伸手把张开的被口给按了下去。
十几秒之后
“啊呼,啊呼……”
暖暖把头从被窝里伸出来,大口喘着气,差点死掉。
“你怎么这么坏呀。”她怒气冲冲地爬坐起来。
然后还不等她质问,整个人就被宋词给抱站起来。
“现在清醒了?”
暖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清醒了就穿衣服起床。”宋词拿起衣服帮她穿。
“不对……我在说你是大坏蛋。”暖暖抓狂地道。
“我在说你起床。”宋词认真地道。
暖暖歪着小脑袋,思索着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了,却发现衣服都已经全被穿身了。
“把小麻圆也叫醒吧。”
“哦。”暖暖应了一声,转身去推小麻圆。
等等,挠挠小脑袋瓜,总觉得哪里不对呢,刚才干什么来着呢?
可这个时候,小麻圆被摇醒,揉了揉眼睛,看到暖暖,“哦豁”一声。
“你为什么要哦豁?”暖暖疑惑问道。
把刚才说宋词坏的事情彻底给忘在了脑后。
小麻圆如同有起床气一样啊,愣了一会,翻身坐起。
“你像昨天的鸡妈妈,嗨嗨嗨……”
宋词闻言,看向暖暖,见暖暖头的头发,如同孔雀开屏一样,全都炸开,果然像昨天老母鸡发怒的时候一样。
“那你就是鸡宝宝。”
暖暖说着,转身弯腰,就准备把小麻圆坐到自己屁股下面。
“喂,喂,这可不行的哦……”宋词赶忙伸手把她抱到一边。
等两人起床,早已烧好早饭的赵彩霞对两个小家伙道:“去喊太爷爷过来吃早饭。”
太爷爷和太奶奶昨晚去前屋睡的。
暖暖闻言,拉着小麻圆,穿过马路,走向对面的前屋。
宋词也没跟着,看着两人安全过了马路,进了前屋,这才收回目光。
这个时候,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侯警官发来的。
不但有小麻圆“哥哥”马新强详细的家庭信息,还有几组昨天出警拍的照片。
老旧的窝棚里又脏又乱,衣服、鞋子和垃圾丢得到处都是,一个小男孩拉着一个小女孩站在屋檐下,呆呆地看着前方。
小男孩正是马新强,而小女孩应该是他妹妹,同样脏兮兮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头发都结了壳。
而宋词从资料中看到,马新强的父母因为车祸去世,只留下兄妹两个人,于是姨妈好心收养了他们。
可是宋词,却在其中看到两个字。
拆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