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云。”
嫌疑犯的名字首先映入眼帘。
籍贯:市新平县
看到这几个字,宋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宋词没有再看下面的文字资料,而是看向下方拍的半身照。
身材魁梧,满脸横肉,因为肥胖,导致鼻子,眼睛受到挤压,形成一个字形状,油腻的中分头,让他显得格外邋遢。
“你之前给我画的那个图案,是飞鸿酒店的标志,江海云的一位堂哥负责飞鸿酒店的采购,而江海云在洪山路菜市场有个肉摊,从事生肉生意,有时也会给飞鸿酒店送货……”
云万里没看到宋词的脸色,自顾自地倒一杯水,边喝边说。
“他是不是和三个受害人完全没有任何交集?更不认识二十多年前的因校园霸凌自杀的周晓慧?”宋词抬起头来问道。
“对,江海云从小在新平县长大,三十年来从未来过江州市,直到他五年前,受他堂哥的邀请,才来到江州市……”
“把周晓慧一家的资料,特别是她舅舅葛向前的详细资料,再给我看看。”宋词打断云万里的话道。
“什么?哦。”
云万里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在桌一顿翻找,最后又递给了宋词一个文件夹。
此时他已经察觉到神色不对,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宋词摇了摇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翻开文件夹。
文件夹中资料显示,周晓慧的父母下岗后,一直都是在沿海一带,从事水果生意,在这期间,还去过夏京待过一段时间,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宋词于是也就没再细看,直接翻到周晓慧的舅舅葛向前的资料,葛向前的经历就丰富了得多,他在钢厂下岗以后,先是在本地的钢材市场干过一段时间,然后又和人从事水电安装的工作,接着又在江浙一带从事外贸生意,主要是对国外出口地毯。
而在这期间,他认识了后来的妻子,而他妻子正是市人。
两人结婚以后,他和妻子回到了市,主要从事服装出口,泰安的出口生意是齐鲁第一,而服装贸易,是最大的出口贸易之一。
可惜一年前,正值壮年的葛向前,因为心脏衰竭死亡。
宋词合资料,抬头向云万里问道:“有江海云往来市的行程记录吗?”
“这倒没有,不过你要这个干什么?”
“你先别管,这个记录难不难查?”
“不难,很容易就能查到,伱等会。”
云万里没再追问,而是拿起桌的固定电话。
现在出行,无论你是坐飞机,还是坐火车,都需要身份证,这必然会留下出行轨迹。
即使开车,但凡高速,同样也会留下记录。
如果你说,不走高速,走县道、省道,这些没有关卡的,的确不会有记录。
但是如果你吃饭刷卡,手机支付等等,还有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同样也会留下记录。
而这些记录,都记录在服务器当中,平日里不需要它们的时候,它们就是一堆无用的垃圾数据。
但是当需要它的时候,它就会起很大作用了。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这些信息不难查,很快就有一个警员敲门进来,递给云万里一张打印好的轨迹单。
云万里接过来,看也没看一眼,直接递给了宋词。
宋词快速地浏览一遍,发现在案发前的一个月,江海云果然有回泰安的记录。
记录下面甚至还标注出了他回泰安的目的,是参加丧葬。
江海云的母亲,因病去世。
所有的一切,在宋词的脑海中串联起来。
而且这一切,仿佛有个无形的手,在背后推动,先是从小蝴蝶和小米粒的口中,得知泰山禁忌的存在,接着又从孟欣怡的口中得知,泰山附近有大恐怖吞噬诡魂。
接着在了解泰山阴曹来历和对付阴曹之法后,割喉案就接踵而来,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提前布置好的舞台。
宋词知道这背后是谁,蛤蟆吞天罐是窃取天地之机,所以罐子的主人将会遭天嫉,所以每一甲子,必有一劫。
这劫也不是说来就来,而是在成为罐子主人那一刻,天道就已经给他搭好了舞台。
他要想跳出这个舞台,只能通过罐子来实现这个愿望,而想要实现这个愿望势必需要大量愿力值。
大量愿力值哪里来?罐子已经告诉了他答案从泰山来。
而这却又是另外一个舞台。
一个为阴天子张素灵搭建的舞台,可是这次主角却不是他,而是宋词。
如果说徐妙生和冯秋容夫妻俩是张素灵的劫,那么宋词同样也是,只不过一个唱半场,一个唱下半场。
“唉”宋词无奈叹息一声。
人在舞台,这场戏,他不得不唱完,至于结局如何,一切天注定。
但是
他是人,不是傀儡,他有自己的想法。
他本是一个普通的凡夫俗子,现在不是更有趣吗?
宋词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你怎么了,一会唉声叹气,一会又喜笑颜开?”云万里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这些还给你。”宋词把手的档案全都递了过去。
接着道:“我可以单独见见江海云吗?”
“当然不行。”云万里想也不想一口答道。
但接着又笑道:“除非你告诉我,你发现了些什么,我可以为你破例。”
“没什么,人的确是他杀的,现在只要按照流程定罪,最后枪毙,这件案子就算结案了。”
云万里闻言,脸露出狐疑之色,他觉得宋词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不过也没再继续追问。
他了解宋词的性格,他不想说,追问也没用。
于是起身向着办公室外走去。
“去哪里?”宋词赶忙起身跟。
“你不是要见江海云吗?我现在带你去见他。”云万里没好气地道。
来到办公室外,云万里领着宋词来到审讯室,让他坐下等。
自己出了审讯室,很快就把江海云给带了过来,铐在对面审讯椅。
江海云又高又胖,走起路来,地面似乎都在颤抖,而且他大概很久没有洗澡,身味道特别大,有一股让人作呕的腥臭味。
在宋词打量他时,他也眯着眼睛打量着宋词。
“你和他聊,我就在外面,有事就按桌的按钮。”云万里低声和宋词交代一句,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并关了门。
宋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单反玻璃。
玻璃后的云万里有些心虚地挠挠脸颊,但却并没有转身离开,依旧看着审讯室内。
而这个时候,宋词向坐在对面,神色淡定的江海云道:“我是应该叫你江海云,还是叫你葛向前呢?”
坐在审讯椅神色淡然的江海云闻言,一双眯眯眼猛地瞪大,直勾勾地盯着宋词,满脸震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