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节汇聚
萨斯莉亚的名字也许并不是每一个蒙德骑士团下属的士兵全都知晓，但作为区域安全守备官，对于骑士团高层的信息则是必须牢牢记住的，就如同他必须认得出自己辖区内每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和他们的家徽一样。
这样在看到某位大人物的时候，才不至于失礼忘记打招呼。
而能做到守备长官这个位子，他要做的当然远不止这些。
在看到萨斯莉亚专属骑士徽章之后，守备长官的态度立刻变得温和了许多，俨然一副慈爱长辈看着有才华晚辈的样子。
徐赟自然察觉不到这些细节变化，只是例行和负责案件现场的干员进行了必要的笔录便匆匆离开。
当然做笔录的同时，他也没忘记请求守备长官帮忙调查他辖区内的魔人行迹，毕竟这关系到线索会否就此断绝。
法理来说魔人是不允许出现在蒙德地界的，特别是蒙德自由邦的首府蒙德城内，哪怕是那些合法的魔人国度商人也不被允许进入。但这些都是明面的规则，在任何国度，城市，都存在暗面的另一种制度。
徐赟不相信蒙德城内真的没有魔人进入，哪怕他们将自己伪装成只在夜晚出没的老鼠。下层的平民也许会自觉遵守自由邦的法律，可作为特权阶级的贵族，则总有些这样那样不想被人知晓的需求。
离开骆驼和沙椰果旅馆时，星空已经分外璀璨，那轮先前不见踪影的月亮此刻刚好从东方地平线下挤出整个身子。
银色的月光洒在蒙德城漆红的屋瓦，将它照出近似凝固的血液般的暗红。
“必须快点行动起来，那个暗影里行动的刺客的恶趣味算是帮了我一把，但如果时间浪费太多，这条线索有可能就断掉了。”
徐赟一边用和女城卫借来的头绳将脑后的长发简单束成不那么碍事的马尾，一边快速行走在月光和路灯光辉交织洒落的由青石地砖铺就的整洁街道。
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比下城区要更精致考究些，但也仅此而已，在巷道和建筑的夹缝里，谁知道隐藏了多少潜藏在黑暗中的肮脏。
这个时间点公共马车已经停运，街道跑着的都是贵族家里养的私人马车，伸手想要拦下一辆，车夫连眼神都懒得往徐赟身放一下。
再次拦车失败，徐赟就算心里着急，也只能憋着气迈开双腿朝下城区的东风区跑去，哪里的商业街里酒吧、剧院和妓馆众多，做夜间生意的出租马车都会工作到深夜。
有马车代步总好过自己两条腿跑回西风骑士团总部，现在徐赟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能不能顺利找到萨斯莉亚，但愿她此时还在办公室或者已经回到宿舍休息。
这两个地方也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找到她的地方了。
“你是打算用两条腿跑回去么？”
在徐赟走下之字形阶梯，从北风区去往东风区的转角里，一道熟悉的嗓音迎头与他撞在一起。
借着他便看到了转角出从阶梯下方向走来的两道身影。
一道曲线婀娜却在这炎热夏日的夜晚仍披挂了重甲，另一道身姿挺拔，肌肉强健却又不会给人笨拙粗重的观感。
火红和铁灰两只马尾辫高高翘起，在夜风中摇摆的灵动跳脱。
“萨斯莉亚！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赟讶异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在这里撞见这两人，着实令人意外。
“我也在想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你，看来白天的操练还没将你的潜力榨干，这么晚了不好好待在宿舍里休息，却在外面乱跑。”萨斯莉亚琥珀色的眸子扫了眼徐赟来处的北风区方向。
原本以为这个弟子是在东风区找乐子，不过似乎自己是有些冤枉了他。东风区里的乐子的确很多，不过北风区作为大多数贵族的居住地，可没有那些玩乐场所存在。
“我追查一些线索来到这里，刚好碰一场凶杀案，之前在做笔录，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时候。”在做笔录的时候徐赟已经利用骑士徽章带来的便利，缩短和省略了很多繁琐缓解，没想到出来的时候时间仍是溜走了太多。
“追查一些线索？你有什么事情需要追查么？”兰迪斯还没从两人的对话中醒悟过来，只看着面前少年下意识追问一句。
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徐赟头发，却被后者退后一步躲开。
“真是的，还是这么不可爱。明明个子都没长一点。”兰迪斯啧啧一声，收回未能的手的手掌。
“本事可是长了许多哦，我的弟子可是很厉害的，有时间你可以和他过过手。我感保证和他一样大的时候，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萨斯莉亚莞尔一笑，嘴角有些得意的扬。
“之前我拜托给你们调查的那颗石球，你们应该记得。”
“当然记得了，我们两个可是被你这小鬼坑惨啦，为了这件事还被议事团责问来着，现在追查那个石头球惹出来的麻烦，就是我们俩现在的工作。”兰迪斯也不装模做样掩饰情绪，直接抱怨着说道。
“事实那颗石头球的全称是魔龙的灾厄之瞳，被它照见的所有人都会无声无息和灾厄的命运有所牵连。这是我的猜测，而我现在得到的线索是，它极有可能是堕落者组织故意放在南城区集市里，让它和集市中所有被照见的人，产生某种命运的牵连。”徐赟语速飞快的说道。
魔龙的灾厄之瞳，具体作用系统并没有给出解释，但是在前世玩的原神游戏里，有着各种各样游戏制作方铺陈的设定，被藏在龙脊雪山能够被玩家搜集到的各种书籍和纸页传单中，而有关魔龙的记载，在西风骑士团的图书馆里也有部分藏书中藏着只言片语。
徐赟虽不是原学家，对补全原神背景故事，以及世界架构拥有浓厚兴趣，但短视频兴盛的信息爆炸时代，这种总结了和游戏相关内容的视频总会在大数据的魔法力量下，被推送到自己观看的网站首页。
然后他就随手点开，在玩游戏的时候听一听视频里的内容。
现在唯一还不确定的是，龙脊雪山是否已经有魔龙杜林陨落在那里，现在的时间节点和游戏里能否对应。
毕竟蒙德现在可不仅仅只有西风骑士团，风神教会也不是单纯传播信仰的组织。
“魔龙的灾厄之瞳？”萨斯莉亚瞳孔微不可察的收缩，显然她是知晓魔龙的存在的。
“古时代龙族统领大地，龙神统御天空，曾有魔龙占据世界一角，那头魔龙双瞳拥有无伟力，凡被右眼所视者灾厄缠身，凡被左眼所视者身魂具毁。所以它的右眼被称为灾厄之瞳，左眼被唤作毁灭之瞳。魔龙是统治大地的龙族中的将军，拥有龙族中首屈一指的战斗力。”
“如今昔日的霸主，提瓦特世界的主人龙族已经销声匿迹，存留下来的更多是乡间野史和故旧传说。而这一段则是如今还存留的拜龙教内典籍中记载的文献。”萨斯莉亚开口解释说。
“前一段时间我曾应邀去璃月参加那里的节日庆典，顺便代表蒙德参与一个会议。会玉京台总务司的辖官曾说，堕落者最近和璃月境内的盗宝团以及拜龙教走的很近，乡野间闹出许多内容怪异的案件。”
见兰迪斯也投来好奇的目光，作为三人中唯一的智力和战力双顶点的萨斯莉亚开口解释说。
“关于龙族的记载，议事团下辖的图书馆里有一些记载，我的家族中也收录了部分于此相关的书籍，不过我大部分时间用来磨炼武技，留出来看书的时间很少，这部分还没读过。”兰迪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翼，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如果和灾厄之瞳牵扯，这间事情背后恐怕就不是研究员失踪那么简单了，更何况还有堕落者参与。”萨斯莉亚双手抱在胸前，单手揉着下巴思忖说道。
三人站在阶梯拐角里，幸好此时已经时至深夜，倒是不必担心有行人偷听到他们的对话。
“那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徐赟继续之前自己的问题。
“当然是收到消息，知悉须弥人开的旅馆发生了案件。我们在研究院那边调查，正没有头绪查找研究员失踪的相关线索，于是想到那个奸商，正好这边有新情况，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思过来看一下。”兰迪斯随口解释说。
“如果知道那颗石球是灾厄之瞳，我们会最先调查须弥商人。而不是在研究所里浪费宝贵的时间。”萨斯莉亚不满的看向自己的弟子，眼瞳中带着些责备。
一副你这家伙先前为什么没有老实交待的架势。
徐赟无奈的耸肩“我也是才得知这些消息，就在碰到你们之前，我在北风区的巷道里和堕落者交过手，他们以为肯定可以拿下我，所以口风就没那么紧，被我套出来一些消息。”
“哈看来你这副小孩子的外表帮了你不少忙。要知道我当初认识你的时候也被这副外貌欺骗好久。你这个家伙根本就不能拿外貌来看待。”兰迪斯洒然一笑，“那个和你交手的堕落者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算是吃了点小亏，我也差点就载在那条巷道里了。”徐赟拉过脑后垂着的马尾辫，即使被绑成向翘起的高马尾，这被催生的头发发梢仍垂到了他后臀位置。
“那个家伙能融入黑暗，还能操控头发，能力相当诡异。不过在正面交锋的时候，我显然比她要强一些，算是用力量强行破局吧。”徐赟轻描淡写的解释一句，就在这是，两根纤长的白皙手指轻轻抚他脖颈。
在那里，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到一些尚未散去的勒痕。
萨斯莉亚的目光危险的眯缝起来，身腾起原属于西风骑士团副团长的强者气势。
“我还在奇怪才短短几天没见，你这家伙怎么就留出这么长的头发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兰迪斯虽说语气仍显轻松，整个人的气质却也凌厉起来。
“走吧，带我们去你们交手的巷道看看，希望元素视野中能发现他们留下的一些线索。”他直接说道
“对方又不是傻子，既然已经和提米交手，肯定会抹去行踪。如今我们要查找的方向应该是对蒙德城内的魔人进行排查。这些老鼠，你手下的家伙应该比较熟悉吧？”萨斯莉亚并没有着急去探查交手现场，而是转头看向兰迪斯。
“嗯，天使的馈赠本来就是家族为了收集情报开设的产业，对于黑暗里的事情的确比明面的骑士团了解的多一些。不过骑士团在这个方面应该有自己的渠道吧？”
“西风骑士团的职能范围不说你也清楚，和这些黑暗中势力牵扯最多的是南风之狮那些家伙，对于情报共享，那些家伙向来不怎么积极。”
“哎，这也没办法，虽然咱们都是一家，但各骑士团之间也有自己各自的立场和想法。”兰迪斯淡淡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银白色的金属短笛，含在口中吹入气息。
徐赟未听到短笛发出声音，不过片刻之后，黑暗里一只羽色灰白的夜枭扑闪着翅膀落了下来。
兰迪斯伸出胳膊熟练的接住，对着夜枭嘱咐了几句短语，再轻轻抬臂一送，夜枭再次扑扇翅膀，很快飞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那接下来咱们去哪里？是回我家酒馆喝一杯提提神，等消息。还是先去现场看看？”兰迪斯送走了夜枭，转头看向身畔的两人。
“去现场看看，了解对手更多，在交手的时候我们才会更具优势。”萨斯莉亚理所当然的说道。
“都听您的，我的女士。”兰迪斯优雅的行了个抚胸礼，并用眼神示意徐赟带路。
这个时候你就负责当绅士，还得老子当引路犬。
徐赟撇嘴，心里虽然不悦，但当下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比他预想中好了太多。如果等自己到东城区租到马车返回西风骑士团，错开和萨斯莉亚碰面，也许再见到她，必须要天亮以后。毕竟萨斯莉亚说明天听自己这边是否接受护送任务的回复。
那到那个时候自己将错失的宝贵追索时间只会更多。
三人先去了骆驼与沙椰果旅馆，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去，就连旅馆里的住客都更换了远离案发现场的房间，床休息了。现场城卫守备队的士兵则还在忙碌，封锁现场只是开始，监管并保护受害者之一的舞女，收容须弥商人尸体等工作之外，他们还需要采集犯罪现场的证据。并找摹画师将现场的情况用摹画的形式记录下来。
萨斯莉亚和兰迪斯的到来引起守备官最高程度重视，他本人都没想到方才刚送走大人物的学徒，这么快就迎来大人物本人，看来今晚自己不熬个通宵，是别想回家休息了。
勘察犯罪现场的过程乏善可陈，两名神之眼觉醒者用元素视野搜集到一些元素踪迹之后，对犯罪现场里的其他物证并无兴趣，反正一些对方的手段，两人已经通过徐赟口述，知悉的差不多了，就算城卫队提供的档案和现场记录，里面最有价值的也不过就是之前徐赟留下的口供笔录。
客套的简单交流几句之后，两人便快速带着徐赟离开了旅馆，来到那处先前战斗都巷道。
在这里两人果然找到了更多元素力量留下的痕迹，不过这痕迹也在从巷道另一端出口离开后不远便消失了，显然那位女刺客和救走她的同伙有刻意抹除踪迹，并留下误导追踪者的错误线索。
追索进入第二条巷道后，萨斯莉亚就意识到再追索下去也只是徒劳费力，因为这处巷道里明显有人故意布置了许多变质腐臭的食物垃圾，那意思分明就是恶心追踪的人。
“跟着这条线索追下去，如果速度够快是有可能会追布置这些诱饵的家伙。
但到那时，真正的目标早就已经转移位置。跟着诱饵只会被牵着鼻子绕更多圈子浪费时间罢了。”萨斯莉亚嗅着空气中的恶臭味道，皱眉停住了继续深入巷道的脚步。
“走吧，咱们回酒馆等消息。要麻烦你的手下晚点下班了，可以吗？”她转向兰迪斯。
“为美丽的女士效劳是敝人的荣幸，何况我会付给他们额外的工钱。”兰迪斯嘴角扬。“再说我们既然要等消息，这些家伙也不可能这么早下班。”
养着这些手下，就是要用的，这个时候说什么耽误休息，除非他们想失去这份工作。
“至于提米，小孩子睡太晚可不好，等回到酒馆，我安排马车送他回去骑士团宿舍？
天使的馈赠宿舍里我也有给他留着房间，如果培训班那边没有门禁要求的话，今晚就睡在酒馆宿舍这边也可以。”兰迪斯体贴的替徐赟着想，并对徐赟挤眉弄眼。
显然是不想徐赟打扰自己的好事。
“还是一起吃点夜宵再走吧，跑了这么久，还经历了一场战斗，他也挺辛苦的。这个时候让他空着肚子回去，我这个做老师的会显得太过刻薄。”萨斯莉亚手掌搭在徐赟脖颈侧面，轻轻拍了拍。
刚才徐赟肚子咕噜噜响起的声音，她可是听到了。
现在抬头的话，能看到一轮圆月已经挂在天空正中，星河在它的光芒照耀下，被夺去了大半光彩。
“亲爱的莉亚，你绝对是我见过最好的老师，想当初我的老师可从来没这么关怀过我。他总是让我请客吃东西。”兰迪斯不失时机的送恭维。
“别这么称呼我，被这么叫总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萨斯莉亚显然不喜欢这种亲密称呼。
“好吧，我还以为你会和那些贵族小姐们一样喜欢这种说话方式，说实在的我也比较反感这种腔调，还是平常的对话最适合我。”兰迪斯立刻改邪归正，恢复了平时说话的常态语调。
“其实偶尔这样说话，不也挺浪漫的么？
哦萨斯莉亚，我的萨斯莉亚，我的心正在为你痴狂，我的爱就像烈火，时刻焚烧着我的躯体，你是纯洁的月光、是清晨的露珠、是盛放的蔷薇，是离开你我便不能活下去猛毒”
徐赟突然毫无征兆的用咏叹调说出一连串台词，并用眼神撇了撇兰迪斯。
萨斯莉亚仿佛听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浑身一颤般向后退开两步，用重新认识的目光下打量着摆出舞台姿势的徐赟。
但回忆刚才的话语，她体内心脏又忍不住有些加速蹦跳。这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肉麻话语，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对自己说。
虽然恶心，但是似乎自己也不是那么排斥。
她又为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感到羞愧和懊恼，愤恨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学徒，并小心翼翼的用余光偷看身旁的兰迪斯。
如果换成是他说出这段话，自己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兰迪斯一脸吃了蟑螂的表情，愕然的看着徐赟，他张着嘴指着表情浮夸的徐赟，一时间想说的话都被忘在脑后，然后他敏锐的感官捕捉到了萨斯莉亚脸表情的细微变化。
尽管她嘴说讨厌这种调调，但这么看来也并不是完全讨厌。
“我今晚和朋友去剧院看了场演出，忍不住想配着这恰好的星辉和月光，来一段。舞台幕布的装饰毕竟不如现在的夜幕美丽。
萨斯莉亚你要是不喜欢，就当我是在笨拙的放松心情好了。”徐赟收起动作，咳了咳。
看着兰迪斯和萨斯莉亚并肩而立，就让他忍不住回想起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爱情故事，而不知为何，他现在就想来这么一段，搅合搅合。
“嗯咳表演的很浮夸，看来我亲爱的弟子啊你并没有表演方面的天赋呢还是跟着老师我练习剑术吧。这次护送任务结束后，练习量加倍。”萨斯莉亚忍不住也用了些咏叹调。
才说完，她自己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徐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萨斯莉亚笑得这么开心，仿佛在这一瞬，所有来自星光月华都变得黯淡，被她的笑容夺去了辉光。
明艳动人这个词就是为此刻的她准备的。
压在众人身的沉重气氛轻快了不少，兰迪斯顺势说了些贵族间流行的轶闻趣事。
徐赟则搜肠刮肚都的从记忆里翻出两段笑话，可惜这个世界的人根本不明白那个世界里曾经流行的梗，笑话变成了冷笑话，但轻松的气氛却没有流失。
步履轻快的回到天使的馈赠，徐赟意外的看到了正在酒馆大门外倚着门框拨弄琴弦的温迪。
“哟，我的朋友，值此夜色佳美，我采了些摘星崖果树最清甜的苹果，就想着来和你一起分享，我们一起喝一杯怎么样？当然是你请客。”
温迪的琴弦泼洒出的音调柔美清透，音色自然而然让人联想到一束偷偷溜过巷口的顽皮夜风。
而那风在从巷口出来之后，夹杂了一些异样的东西。
“我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
琴音里藏着讯息。
主动迎向吟游诗人青碧色的双眸，两人的眼神似乎在无声的交谈，诗人的目光里藏着莫名的揶揄笑意。
萨斯莉亚和兰迪斯都认识温迪，虽然不知道这位吟游诗人的身份，但他们知道这个诗人是徐赟的好友，很多重要事情他都不曾瞒着他，两人之间的友谊显然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深。
毕竟徐赟在两人那里都用过一生仅此一次的请求。
然而就在两人主备也和这位绿帽子诗人打个招呼的时候。一个窈窕身影推开酒馆的大门，带着一头摇曳的樱色长发扑向徐赟。
“你回来了？我的主人。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一种从未听过的语言被美好的嗓音宣讲出来，每个音节的起伏回转，都拥有陌生却又微妙的韵味。只是听在耳朵里，就好似是一种享受。
无需知晓这种语言，众人却已明白语意。
神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