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忧十多年前就嫁去了琅琊郡,这些年鲜少回京,因此魏九卿并不认识她,此刻见她端坐抱厦,容貌气度都很不俗,身边又簇拥着许多衣着锦绣的女官,于是一时并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
能被称作殿下的女子,无非是长公主、公主一类的角色,可据他所知,京中的长公主大都嫁给了寻常世家,根本没有位高权重之人,又哪里值得他畏惧?
于是魏九卿整了整衣冠,语气算不恭敬:敢问您是哪位殿下?夫家又是京中的哪一户?领军卫在此办案,您一介女流,可不要耽误了我们的公事。
他态度如此,元无忧不禁嫌恶地挑了挑眉。
贺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插着腰站到抱厦前,尾巴几乎翘到了天:魏家哥哥,你可睁大眼睛瞧好了,这位殿下,乃是嫁去琅琊郡的长公主殿下,姜意浓明媒正娶的夫人,如今琅琊姜家的家主。怎么,魏家哥哥见着她,连礼也不行吗?
魏九卿的脸色微微一变。
皇族那么多公主,别的也就罢了,这一位却是特殊。
听说先帝在世时十分宠爱她,后来嫁去了琅琊姜家,虽然膝下无子无女,但手段过人,深得姜意浓尊重,在姜意浓被杀之后,以最短的时间掌控姜家,如今已是琅琊郡的实际掌权人。
就算放在洛京,也由不得人不另眼相待。
魏九卿心生忌惮,只得合拢折扇,低头行了个礼:不知长公主殿下在此,是晚辈冒昧了。只是殿下身边坐着的那个人,乃是赫赫有名的凉州大盗,晚辈今日特意来此,想捉他归案,还请殿下行个方便。
凉州大盗?元无忧冷笑,本宫竟不知,本宫的儿子竟成了凉州大盗!
魏九卿心底一颤,满脸震惊地抬起头。
儿子?
那贼子,竟然是元无忧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呢?!
对他惊异的目光,元妄只是讥讽地勾了勾嘴角。
魏九卿脸色发白,勉强赔笑道:殿下,这中间定然有什么误会。他是从凉州来的,您又从未去过凉州,必定是贺二那丫头使的诡计,想借您的手救出这个小贼。她和小贼沆瀣一气
放肆。元无忧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本宫已奏请皇兄,为我儿请封世子之位,什么小贼,你再敢胡言乱语,本宫命人打烂你的嘴!br>
魏九卿的脸色愈发苍白。
他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元妄,又看了看得意洋洋的贺瑶,几乎要碎了后槽牙。
虽然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肯定是贺二在里面搞鬼。
今天想强行带走那个小贼,恐怕是不能够了……
魏九卿忍耐着怒意,被迫行了个退礼,带着人一声不吭地退出了天司判。
贺瑶目送他远去,忍不住笑靥如花,拍掌恭维道:殿下好生厉害,不费一兵一卒就把他撵走了!我厌恶他许久,今日才算解气呢!
元无忧淡淡翻了个白眼:少拍马屁。
与此同时,太尉府。
书房里弥漫着药箱,檀木湘绣屏风隔开内间,身着藏青色衫袍的中年男子靠坐在案几旁,正对着花窗翻阅一本泛黄的旧书。
顾停舟进来时,瞧见窗外的牡丹光影落在男人的面庞,虽则容华老去,可父亲的气度仍旧是洛京城第一。
他依稀记得,父亲年轻时灿如烈阳的容颜。
如今那张容颜和元妄的脸逐渐重合,竟有三分相像。
顾停舟压抑着内心的悸动,垂眸行礼:父亲。
顾准合旧书:这个时辰,你该在天司判。突然回家,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顾停舟沉默片刻,抬起眼帘:长公主与父亲,可曾育有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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