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巴黎的信件被热罗姆波拿巴在一个背靠树荫的角落拆开。
寄信者不出热罗姆波拿巴所预料是他的姐姐玛蒂尔德公主。
信中玛蒂尔德公主向热罗姆波拿巴先报了一个平安后,再向热罗姆波拿巴讲述关于六月革命发生某些细节。
革命开始后,玛蒂尔德公主与老热罗姆亲王还有波拿巴党派的一些重要骨干分成了两个部分由一些携带枪支的波拿巴党徒保护。
尽管镇压革命的整体在巴黎东区与东南区,但是卡芬雅克仍然冒着被法兰西层阶级仇视的风险将火炮运到了圣日耳曼区。
许多参与过国民自卫军的有产者在卡芬雅克刺刀逼迫下不得不穿着华丽的外衣扛着从来没有开过一枪的武器作战。
即便如此,他们仍然被卡芬雅克视为了垃圾。
信中玛蒂尔德是这样描述的:“在那几天里,我们的狄克推多先生可是出尽了风头,昔日的议员在他的面前非打即骂,就连那些平日里出入与流社会的绅士们也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固然自己姐姐的说法带有一些主观的臆断,但是从玛蒂尔德的字里行间中,热罗姆波拿巴知道卡芬雅克手底下的那群让西区精英阶级的人很是厌恶。
在巴黎如果你的行为让精英阶级的人要有用的话,那么你的统治距离被推翻已经不远了。
两代波旁王朝已经就是典型的例子。
热罗姆波拿巴接着往下看,信中玛蒂尔德同样也提到了维克多雨果,并声称维克多雨果希望能够与他在巴黎进行一次谈话。
如果谈话愉快的话,雨果先生会选择支持热罗姆。
成了!
热罗姆波拿巴握紧拳头内心激动的默念了一句。
维克多雨果与其身后的温和共和派是热罗姆波拿巴必然要争取的人。
如果雨果能够号召塞纳省地区的选民投票给他的话,那么塞纳省的票仓他就十拿九稳了。
信封的最后,玛蒂尔德还提到了关于7月4日卡芬雅克在国民议会中的另一项提案,那就是鉴于六月暴动的影响,他提议要限制选民的选票,选民应该是那些具有一定行为能力的人。
这个提案要是成功的话,这就意味着热罗姆波拿巴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将会化作一团泡影。
波拿巴家族的号召力对于精英阶级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失去了农民波拿巴派很难取得胜利。
不过,在玛蒂尔德的结尾处说卡芬雅克的提案以50700的比例直接否定。
秩序党、共和派、山岳党罕见的联起手来否定了卡芬雅克,他们显然也不愿意看到卡芬雅克继续当政。
看完信件的热罗姆波拿巴松了一口气将信封塞到自己的怀里。
玛蒂尔德姐姐的信着实让热罗姆波拿巴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下起伏。
如今已经稳操胜券的热罗姆波拿巴只等返回巴黎进行宣传就行了。
心情大定的热罗姆波拿巴返回了垂钓的地点。
此时垂钓处竟多出来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他正在同夏尔波拿巴攀谈。
见到热罗姆波拿巴到来的老人赶忙向他行礼道:“亲王阁下,您好!我是佩雷里诺罗西!”
热罗姆波拿巴脸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表情变为严肃行礼道:“内政部长先生,您好!”
一番客套的话术后,佩雷里诺罗西开始向热罗姆波拿巴表明自己的来意:“我这次来是想向亲王请教一些问题!”
“请讲!”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佩雷里诺罗西向热罗姆波拿巴讲述了自己的问题。
自从庇护九世教皇宣布改革之后,佩雷里诺罗西便开始着手改革,但是改革中他运用了自己在法兰西时期的经验,通知限制选举的金额,安抚精英阶层,然后再试图将教士阶层引入其中抗衡罗马精英阶层。
然而他的改革并没有取得什么进展,反而使自己陷入了一个沼泽地之中。
听完佩雷里诺罗西的话,热罗姆波拿巴表情怪异望着眼前这个家伙,自己都已经给庇护九世亲自念经了,教皇陛下竟然还抱着1830年的理念办事。
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教皇的问题。
“部长阁下,您竟然这么推崇基佐勋爵,想必您应该了解过基佐先生攥写的那部法国文明史吧!”热罗姆波拿巴询问佩雷里诺罗西。
“当然!”佩雷里诺罗西点了点头说道。
“据我了解在编写法国文明史的基佐先生曾经将一部分圣西门主义的思想保留了下来,那可是他最为得意的一部分!”热罗姆波拿巴所说的正是基佐所运用的阶级斗争理论。
“可是……基佐先生本人没有……”佩雷里诺罗西回应道。
“现在教皇国的情况同大革命时期很相似,第三等级对第一等级的挑战!然而与大革命不同的是第三等级中的大部分农民愿意同教皇陛下站在一起!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不把他们的选票拿到手中,反过来将这个制度化为己用呢!!”热罗姆波拿巴对佩雷里诺罗西说道。
“这……”佩雷里诺罗西迟疑了。
“罗马并不是庇护九世陛下的根基,教皇陛下的根基在农村!限制选举金额只会将那些忠于陛下的人排除体制外,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掣肘改革!”热罗姆波拿巴对佩雷里诺罗西说道。
“陛下并不想失去世俗权利!”佩雷里诺罗西小声的说道。
“在教皇国君主立宪与君主专制并无区别,只要你们能够占据大多数!适当的释放信号,可以缓和尖锐的矛盾!”热罗姆波拿巴对佩雷里诺罗西回应道。
佩雷里诺罗西思考的良久后,决定试一试。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要和教皇通一通气。
此时天色渐暗,钓鱼显然已经成为了一句空话,热罗姆波拿巴等人只能空手返回。
7月15日,说服教皇的佩雷里诺罗西开始了第二轮改革。
热罗姆波拿巴可没有心情继续关注教皇国的政局,接到信件的他迅速向自己在巴黎的“保护人”迪富尔将军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