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热罗姆波拿巴等人讨论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是朋友还是敌人之时。
位于伦敦西区柴思胡同附近的一座三层楼高的公馆内,一位褐色头发,身材圆润壮实的中年男子正通过公馆的雕花玻璃低头俯视着柴思胡同来来往往的人群,嘴角勾勒出微笑自言自语道:“真是一群无知无畏,又可爱的人!”
随后,他又兀自摇头叹息感慨道:“可惜你们并不是时代之子!当然,我也不是,但是我拥有的比你们要多得多!”
中年男子话语中携带者有产者的固有傲慢,他关玻璃转身径直走向雕花楠木的书桌。
此时书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指券、票据,还有来自欧陆与美洲各地证券交易所传来的信息。
靠着这些信息与票据,中年男子总能在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决断。
信息不管是在19世纪,亦或是在21世纪永远都是最有用的东西。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在于信息是否具有相应的时效性,一旦信息过了它的最佳实效性,它的作用与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如果信息超过了它的时效区间,那么他将会变得一文不值。
得益于罗斯柴尔德所经营的庞大便捷的信息经营网络的运用,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信息时效性往往在信息本身还在传播途中的那一刻就已经知晓。
没错,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正是被后世称之为冠以“19世纪金融统治者”之称的罗斯柴尔德伦敦分行掌舵者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很难想象这位掌握罗斯柴尔德帝国三分之一资本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此时也才刚过完他40岁的生日。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看着书桌堆积成一座小山的票据,他坐了下来从票据中抽出一张票据叹了口气。
票据赫然写着“法兰西银行”,票据的数额是100万法郎。
这是一张无记名的指券,凭借这张指券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完全可以去法兰西银行换取等额的金法郎。
然而那只是在革命发生之前,革命发生之后,一切都变了,临时政府开始限制其指券的兑换,政治动荡所带来的恐慌波及到了整个巴黎,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想要将指券兑换成为等价的金法郎。
毕竟天知道哪一天法兰西银行就有可能破产,革命带来的无秩序使得整个巴黎所有银行的信誉一夜之间都变得岌岌可危,就连罗斯柴尔德银行也面临的被挤兑的风险。
指券在这个时期已经快要变成一堆没用的废纸,哪怕号称点石成金的罗斯柴尔德也没有任何办法。
伦敦、巴黎、法兰克福,这三个支撑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支行在1847年1848年期间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创。
“咚咚咚”
价值不菲的雕花楠木房门传来了沉闷的敲门声,将陷入思考中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从思考的领域拉向了现实。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放下票据,将双手撑在书桌前操着低沉的嗓音开口道:“进来吧!”
这声音平淡、冷漠,又仿佛有一种将世界掌握的魔力。
房门推开,负责传递消息的老人出现在书房门前。
“主人!”老人来到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面前行礼。
“嗯!”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眼皮微微一抬,语气依旧平静且冷漠的问道:“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的怎么办?”
“主人!”老人谦恭的回应说:“热罗姆波拿巴亲王并没有在家,我已经将邀请函交给了热罗姆波拿巴亲王的随从,热罗姆波拿巴想必很高兴能够收到主人的邀请!毕竟,热罗姆波拿巴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亲王,而主人你所在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才是整个伦敦乃至整个欧洲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帝之子!”
面对管家的吹捧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依旧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因为他知道老人之所以力尽所能的奉承自己为的只不过是为儿孙寻找一个可以栖身的银行当记账员。
每一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银行记账员都是经过罗斯柴尔德家族层层考验选拔来,他们将有机会了解到一个银行的内幕以及管理方法。
如果天资聪慧的话,还可以独立于罗斯柴尔德银行,自己开设一间分行。
金融的力量带给了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无以伦比的权势,让他可以成为各国的座宾。
“嗯!我知道了!”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回应了一句。
老人再度向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表达敬意后关门离去。
书房内再次只剩下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独自一个人,望着空旷的书房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喃喃自语道:“热罗姆波拿巴,你是否如同你的堂兄一样值得我去投资!”
“您真的准备独自一个人前往吗?”
圣詹姆斯国王大街公馆内,佩西尼望着准备出发的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道。
“欧洲无冕之王罗斯柴尔德的邀请,我又怎么能不去赴约!再者说,罗斯柴尔德家族还能够吃了我不成?”热罗姆波拿巴半开玩笑的对佩西尼说道。
“可是……”佩西尼有些担心罗斯柴尔德家族会不会对热罗姆波拿巴不利。
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佩西尼的肩膀宽慰道:“放心等待我凯旋的消息吧!没准我们会多出来一个慷慨的赞助者!”
佩西尼不再劝阻热罗姆波拿巴,这一次依旧是弗勒里充当马车夫将热罗姆波拿巴送达。
热罗姆波拿巴于晚八点前十分钟,抵达了邀请函所说的地点。
此时天色已晚,马车两侧与路边都点起了煤油灯。
马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弗勒里打开车门,热罗姆波拿巴下车。
公馆大门缓缓打开,午负责送信的管家举灯出门迎接。
“殿下,欢迎驾临罗斯柴尔德家族!”管家半弓着身子对热罗姆的到来表示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