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楮墨胸中不适,却步伐坚定。
今日出府,目的只有一个,冯宁。
李楮墨冷静的思考着,越是急他越要冷静,这是他两辈子的习惯使然。
救出寒儿的关键人物就是冯宁。
意外救出寒儿后,冯宁的两次选择,都是困兽之斗。
第一次,他明知道是李府的人带走的寒儿,想了折中的办法,想办法抓回寒儿,但是后果是让李楮墨心生不满,但是冯宁做了。
第二次,冯宁为了抓回寒儿,不惜正面对抗李楮墨,得罪李楮墨,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抓回寒儿。
李楮墨一边走,一边回忆细节
冯宁的两次举动,都指向了一件事就是寒儿。
寒儿对冯宁来说,价值足够让冯宁打破自己生活的平衡。
寒儿的价值是什么,李楮墨摸着鼻子,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陷入沉思。
本来想,从端午宴会回来,和寒儿开诚布公的头脑风暴一下,走最佳路线送她回家。
但眼下,随着寒儿被掳走,与寒儿相关的一切都成了未知数。
未知数。
所以寒儿对冯宁的价值具体是什么,为财为色,亦或者是受人所托,或者是都有可能,李楮墨无从下手。
现在的已知条件就是,冯宁。
兴宁帮冯宁。
从冯宁对李楮墨的态度来看,冯宁对李楮墨是有一定了解的。
但是,李楮墨对冯宁一无所知。
兴宁帮,冯宁。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李楮墨一边想,一边感受着自己跳动的心脏,眼神带光,找到了突破口。
“看似进入了死局,其实不然!”
“冯宁暴露了最大的问题,就是,交锋过程中,直接明牌了。”
……
冯宁看似拿捏李楮墨,以李楮墨的边角地位,就算知道是冯宁所为,也没有办法。
因为李楮墨在李府,真的是个废物点心,他就算找门来,李家也未必站在他那一边。
毕竟李家,现在当家作主的二夫人,而非李楮墨的亲娘。
二来,李楮墨痴傻愚笨名声在外,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没这回事,到时候大家自会站在他那一边,那反而李家会理亏。
三来,就算他李楮墨硬抢,怎么可能,兴宁帮武行出身,要是被李家的病秧子抢走了人,怎么混!
冯宁多年游走在州府之间,面对形形色色的歹徒要劫镖,见识的多了。
对李楮墨,他有足够的信心,虽然她不愿意得罪李家,这对边也不好交差。
……
奈何李楮墨可不是州府间劫镖的亡命之徒。
李楮墨还保留着辈子的思维方式,他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是了,冯宁!”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出现了!”
“那他这不就是一个活靶子嘛?”
李楮墨无语的翻着白眼想道,这也太小儿科了吧,直接就揭晓答案了!
不知道冯宁如果听见李楮墨的腹诽,会不会吐血。
李楮墨的逆向思维这个角度过于清奇,一下子就抓住了线索。
所以李楮墨出府的目的,也是冯宁。
现在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冯宁。
不是要解决冯宁,而是李楮墨发现自己就是盲的。
冯宁是谁,家住哪里,兴爱好是什么,他的社会关系如何?
这些不起眼的角度,却是李楮墨此时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这些都是李楮墨辈子在大学的社团,一个精通剧本杀的兄弟跟他总结的
他说,百因必有果!
李楮墨如今活学活用,自己把公式调转过来,有果必有因!
只有充分了解冯宁,甚至是他喜欢用哪只手抠脚丫子,李楮墨都要知道。
冯宁的某种原因,导致了他绑架了其他州府的寒儿。
只有充分了解冯宁,李楮墨才能破局,换言之,了解冯宁不光是了解他绑架寒儿的原因,还要,了解他的缺点。
人无完人,有了缺点,那么……
李楮墨嘿嘿一笑,道:
“有了缺点,就是破局的关键,他山之玉可以攻石!”
“攻击他的短处,让他自顾不暇,倒是就有了围魏救赵的,机会!”
李楮墨眼前一亮,心中默念道
“信息的重要性!”
“就信息时代的我,跟你玩玩!”
李楮墨思维清晰后,眼神愈发坚定,不自觉的身散发出自信的光芒。
小夏在后边看着李楮墨,挠了挠头
“总感觉大少爷这次醒来哪变了呢!”
……
这边李楮墨三人炫出街,另一边冯宁接连打了四个喷嚏。
“阿……哈……欠”
冯宁回头看了一眼天,莫名其妙。
……
与此同时,风华酒楼,其中一个小间内。
帘子后,铜制的四爪金虎模样的香炉正在焚着香,缠绵的香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香炉不远,几个女子婀娜的坐着,她们分别手持长笛和琵琶,吹奏着。
乐曲飘过帘子,帘子外围桌而作的是尊贵的客人。
酒坛四散,其中一个竟然还咕噜噜的一下滚到了乐师脚下。
酒香,香炉香,还有一室的温香软玉。
酒不醉人,人自醉。
几个客人醉眼朦胧,他们是江州府一些富绅。
张员外,周员外,风员外……
张员外两边腮有醉酒后的红晕,他喝的口齿不清,说话断断续续的
“李……李良……俊!”
“那老小子呢!”
“青……青天白日,怎么不见他人!”
“丫在哪,风流畅快!”
张员外醉眼朦胧的问候了李良俊的十八代。
几个醉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李良俊,他今日可出不来!”
其中有一个人回答道
“云舒坊出事啦!”
几人闻言,凑前去。
“哦?”
张员外醉眼惺忪,说话有些迟钝。
“听说那小掌柜,摊事了,云舒坊生意,做到谁谁谁家后宅去了!”
“让人抓个正着!”
说话的知情人一脸的八卦,道:
“李良俊,能出现在这,就……就怪了!”
“喝……喝……喝酒?”
“他能喝水就不错啦!”
那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道:
“这事捂不住,下人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人家主人家怎么肯放过他云舒坊……”
“正所谓,色字头,一把刀!”
“哈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几人相视一笑。
“那这够李良俊喝一壶的!”
其中一人伸筷子,夹了菜胡乱塞到嘴中,再夹菜,找了半天嘴,没对准,菜被涂在脸,随后就一头磕在桌,呼呼大睡起来。
……
大街。
李楮墨的背影远走后。
不远处,带着花里胡哨戒指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看着李楮墨等人的背影脸露出狐疑
“那不是李楮墨大少爷吗?”
李良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要紧事,直接转头,快步朝李府走去。
半个时辰后,李良俊赶到李府。
李良俊大腹便便,脸的肉跟着脚步颤抖。
云舒坊的账房设在李府,所以身为云舒坊的大掌柜,他对李府格外熟悉,一般每月初一十五这两天,就会赶回李府报账。
一手的戒指扳指,都是李良俊这些年一个个托关系集齐,都是心爱之物,平日他最爱盘完自己的这些宝贝。
但是今天,李良俊此事顾不得心疼,一把薅下来自己戴在大拇指的好的玉扳指,塞到守门的下人怀中。
“我要见二夫人,速速去通报!”
李良俊焦急的等在门口。
一刻钟后,下人出来
“李掌柜,二夫人现下不在府中!”
“二夫人去领着二少爷,去置办古琴去了。”
下人看着李良俊,补充道:“二少爷前些日子看……”
还没等下人说完,李良俊转头就走
云钟玉绝不是消极怠工的人,能让她抽出时间出去的,也只有她儿子!
怎么偏偏就赶在今天!
……
另外一边,李楮墨不知道府中变动,他带着小夏和李明,走到了一个茶摊,气定神闲坐了下来。
“嘎嘎嘎?”
小夏不解的看着李楮墨,走了大半天,少爷要喝茶吗?
“大少爷,这也太远了,咱们李府那边也有茶楼!”
小夏看着小二给李楮墨倒满茶水,不解的问道。
李楮墨摸了摸鼻子,等小二退下后,看着李明,又看着小夏,开口说道
“老李啊,你觉得这么长时间以来,跟小夏相处如何?”
小夏不明就里,但是眼里期待的看着李明。
李明拿起茶杯,沉吟了一下,回答李楮墨道
“夏兄,天真烂漫,热情好客。”
听了李明的评价,小夏笑开了花,道:
“我就说李兄是我的知己,应该的应该的!”
“别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李明:“……”
李楮墨倒是没有异样,道:
“小夏比我大几岁,从小就开始照顾我。”
“我院子里呢,就俩人,没什么人情世故,所以他性格单纯了些。”
小夏看着李楮墨,不好意思的喝了喝茶。
李楮墨接着说:“我这有没有什么主子仆人的规矩,所以小夏受我影响蛮多的,人比较自由。”
“他勤劳的很,院内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他在打理。”
“老李我认同你的说法,小夏有一个优点,就是热情。”
“你有没有发现,你和他说话,会降下防备心!”
李楮墨话锋一转,问着李明。
李明眼神一变化,看了看小夏,接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小夏看看李明,看看李楮墨。
李楮墨接着说
“其实小夏蛮适合玩刺客的,蹲草丛那种!”
小夏不明就里,蹲什么草丛,为啥要蹲草丛。
李楮墨紧接着慈祥的安慰道小夏,道
“现在给你个机会,发挥特长!”
“这是离兴宁帮最近的地方,这里的酒和水,便宜的很,是休息的不二人选。”
李明看着李楮墨,感觉背后一凉,短短进入这个小茶摊不过一刻钟,李楮墨竟然了解了这么多的信息!
“所以我们三个人,分头行动!”
“我要关于冯宁和兴宁帮的全部信息。”
李楮墨看着小夏,道:“我看好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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