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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直播带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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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首富之子

“老师,咳咳”

说话的人是李楮墨。

木子李,楮与楚同音,墨水的墨。

李楮墨的眼睛黑漆漆的,眼里没有杂质,显得整个人的气质极为干净。

他坐在红花梨制成的太师椅,黝黑的眼神中闪烁着,不解的问道:

“那为何,这江河大陆,后来就禁止人口流动了!”

这少年,当看他第一眼的人,不免会惊呼:好漂亮的眉目,好苍白的面容。

“这不是闭关锁国吗?”

少年努力搜刮着形容词,突然觉得,闭关锁国,这四个字格外合适,一边说一边直视着对面的张潮水。

被称呼为老师的张潮水,是一个约莫四十余岁的男子,听到李楮墨的呼唤,眉间抽动了一下,缓缓开口道:

“大少爷,禁言”

张潮水扇子啪的一声展开。

“何谓闭关锁国,只需记住,切莫私自离开这江州府,被官府发现,轻者五十大板,重者可是要流放的。”

“这江河大陆,版图一统,不过八十年,禁足令也是十年前颁布,为了当地人口稳定,民众绝不可以未经允许流窜州府。”

“有健康码也不可以吗?”

李楮墨张口又问道。

俊俏的少年说完,擦拭额头冒出微微汗水。

李楮墨心下疑惑:“我丢,健康码是什么?”

“什么马也不可以!”

张潮水手拿名家折扇,耐心的解答,不解的想

为什么我在说禁足令,他在说马!

……

视线拉远,从李楮墨所在的窗口,向外开始无线延伸,调整到合适的位置后,终于可以看清全景。

红瓦白墙,院子里翠绿的竹子节节分明,拔高似的生长。

这只是江州府首富,李福府邸的一个小院。

李府占地面积实在不算小,李楮墨每次从自己的独门独户小院走过来,都必是要喘一喘,喝一大口茶水,再歇息个一盏茶的时间。

这倒不是李家的府邸面积大到奇葩,而是李楮墨的身体格外虚弱,虚弱到难以想象。

用管家李兴发的话来说,李楮墨虚弱的不像是李家大少爷,像李家的“大小姐”。

甚至比姑娘家还要弱不禁风

没有姑娘是头天晚开窗吹一晚风,第二天感染风寒,接着卧床十天半个月的。

没有这样的少爷。

在李家,甚至是江州府,乃至江河大陆。

哦不,江河大陆不知道有没有,反正在江州府数得名号的富贵人家,李楮墨的身娇体弱,是独一份。

身娇体弱易推倒,这是谁家含羞少女吗,不,李家大少爷,李楮墨是也。

摊开李府的平面图,东南方向,有一个小院。

进入小院,在两排竹子的中间,有一条开辟出来的石径小路。

这条小路通向的就是江州府首富李福家的书房。

正午阳光透过竹子,从敞开的窗户,打在一幅挂在书房墙的板正的字画。

画有一头牛,一个牧童,笔锋勾勒的线条彰显了画作者的扎实的基本功。

与画面不同,在画作的留白处,几个大字歪歪扭扭,像是孩童刚学书一般,歪歪扭扭的写着“勤劳致富”四个大字。

在留白处,一行小字写着:“江河大陆一百年秋,李楮墨与师作”

末了右下角,加盖着一个红色篆书的“墨”字。

窗外的阳光打在这幅画作,张潮水的目光打量在镶着翡翠玉的画作外框下面,一个十五六岁的黑袍少年的身。

他就是李楮墨。

刚刚的问题让张潮水郁闷了一下

这位李家大少爷的语出惊人,真真是前言不搭后语,后语难续前言。

你说肩膀头子,他说胯骨轴子,这给他的教学进度着实是添砖加瓦。

就比如刚刚,什么健康马,健康什么马,大少爷你身娇体弱又不能骑马!

“除非是进入国安学院,在千机院脱颖而出被朝廷选去任州府幕僚或者继续游学,才有出江州府的机会。”

张潮水说道。

李楮墨摸了摸头,自己也解释不清,健康码是个啥。

脑袋昏昏涨涨的,想了想,还是无辜的对夫子示意抱歉,接着听张潮水讲课。

“又或者是”

张潮水看着眼前的少年冒着虚汗,心里有数,李楮墨是累了。

于是不再继续讲课,反而拾起桌的茶杯,压着茶盖抿了一口好的雨前龙井,他话头一转,道:

“今日时辰不早,我们明日在讲。”

听到这,李楮墨下意识站了起来,拉着长调下意识的喊着:“老师再见”

“咳咳咳咳!”

张潮水一片茶叶顺着茶水滑进在嘴里,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干啥呢,这是干啥呢,这位少爷又在干啥!

察觉失态,李楮墨摆手解释道:

“嗯,我睡的时间太久了,有时候说的话,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但是有一种理应如此的感觉。”

“老师见谅!”

张潮水已经来李府六年之久,自认是个沉稳的人,虽说心理见怪不怪,但是每次李楮墨总是能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举动。

珍爱生命,下次换白开水。

张潮水想到,接着看着李楮墨,缓缓说道:“大少爷所为,真是与众不同!”

“什么与众不同!”李楮墨俊俏的脸没有什么血色,他嘴角扬,垂眉无所谓的陈述道。

……

不知道为何,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人家小孩三岁识千字,他三岁出口成章。

这倒是还有一些跟得步伐,还被誉为小神童来着。

等到五岁之后,就没了谱了!

好像干什么什么不顺,同龄的五岁孩童,人家提笔,是工工整整,不说漂亮,但是也合格。

到李楮墨这,就完全行不通,无论是执笔,行笔,顿笔。

最简单的入门,都有点愚钝,甚至是,死也不会!

那会的老师还不是张潮水,是一个老秀才。

秀才一丝不苟,严肃的很,完不成课业,一封信送到府你家少爷小姐,不务正业。

江州府,百姓是没办法接受教育的。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有钱的老爷,谁不希望自己家的子弟,考进国安学院,府里出个国安学院的学生。

啥,不务正业!

老子一脚踹你,还敢不务正业!

由此,这一班学龄前的富家子弟,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秀才写个一纸诉状!

那老秀才,读了一辈子书,唯书是宝,又偏偏想让这帮孩子也一样。

所以才几岁的孩子,一边哭,眼泪掉在纸,一边老秀才的戒尺跟着打下来玷污文房四宝,该打!

江州府的富二代们也不好混,苦不堪言。

当年,李楮墨绝对算的挨揍次数最多的学生,这一切,源自于他学的实在是太慢了!

五岁的小孩在先生的教导下,已经可以誊写经典圣贤书了。

但是李楮墨这家伙,就是费劲,就跟手不是自己的一样,特别僵硬!

人家一篇工整的字,十二个,刚刚好。

李楮墨一个大字占满一篇,袖子还能打翻砚台,弄得自己一身黑那种。

说来也不是笨,是李楮墨真的有心无力!

先生一转头,五岁的李楮墨别出心裁。

“你有张良记,我有过墙梯!”

顺手就薅一根翠绿的鹦鹉毛,沾墨汁,刷刷行笔

这样勉强才算样,李楮墨觉得顺手多了!

大家看他的奇怪的攥拳手势,哄堂大笑。

先生脸都绿了,那鹦鹉是一个员外送的,老秀才平日不光爱教书,还爱鸟。

李楮墨拔他鸟的羽毛,捣乱他教书。

“傻子也不能学的这么慢啊!”

老秀才气的吹胡子瞪眼,年幼的李楮墨也不是很服气

“啥叫教育,教书育人,太粗暴了,我这个岁数是祖国的花朵!”

小小的李楮墨眼睛黑亮黑亮的,振振有词。

学堂的孩子们,虽然平时谨小慎微,此刻看着秀才被怼的哑口无言,哄闹起来,看着李楮墨就仿佛看着一个英雄

牛哇!

快乐来的特别快,五岁的李楮墨叉着腰,如此想道。

……

回到现在。

十五岁的李楮墨,眼神依旧黑亮黑亮的,看着又干净又清澈。

他对张潮水的评价,不置可否。

张潮水还是很委婉的,没有直接说他是个傻子或者白痴,只说他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

李楮墨干咳两声,调笑的回答

“这江州府,谁人不知,开在江南江北近乎一百家门店,州府最大的成衣铺商人,凭借云舒坊生意坐稳大江商会之首的李家,咳咳……”

李楮墨边说边剧烈咳嗽了起来,他拿起手边的杯子,吞咽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州府首富的儿子,竟然,是个傻子!”

李楮墨虽然在自嘲,说的淡然,但内心坚定确认,自己不是个傻子……

具体表现为,虽然,他确实是背不过那圣贤文章,写不了那锦绣诗篇,但是,他自认为思维贼清晰呀!

就比如,有个叫小周子的,也不知道是谁家家的少爷,李楮墨忘了。

小周子跟小二打架,李楮墨二话不说,看着小二落下风,招呼着自己的家丁就了

缘由是那小周子,骂小二父亲是个瘸子,嘲笑他是下人的孩子。

俗话说得好,该出手时,就出手。

李楮墨家丁人多势众,当然占了风。

孰是孰非,他门儿清,小二平日里老实得很

无语的是,三天后,江州府最大的茶楼有传言流出首富长子,李楮墨仗势欺人!

虽然再去的时候大家异样眼光看着他

小周子不过打骂一个下人,至于么!

连小二都觉得李楮墨是个傻子,李楮墨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

虽然如此种种,李楮墨感觉自己跟世界格格不入,但是李楮墨还是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傻子。

“我,李楮墨”

“十五岁,至今大字都认不全!”

听着少年的自嘲,站立在旁的张潮水无言,继续听着。

“普通人家子弟,无甚名师,毕生没有接触国安书院的机会。”

“而我父亲花重金在国安书院请来了最富盛名的,最有资历的老师,张潮水”

“我李楮墨何其荣幸!”

张潮水闻言,眼神似乎有所波动,他看向李楮墨,想了想,还是安慰他。

“大少爷何必妄自菲薄?”

“老师带我五年,我父亲在家时长不多,家中家丁稀少,我大多数的时光,都是在老师的谆谆教导下”

张潮水身着云灰色素服,腰间没有任何装玉石束缚。

李楮墨一伸手,紧紧把住张潮水的胳膊,漆黑的黑眼珠,眼神里富有感激之意的看着张潮水。

张潮水不动声色,考量的看着李楮墨的眼睛,没有动作。

少时,他看着这位首富之子,也就是传说中的痴儿李楮墨,扯回胳膊,客气但是不失礼数的说道

“大少爷抬举!”

见他如此疏离,李楮墨露出伤心的神色,他眼皮下垂,原本黑漆漆的眼珠被遮挡住,再加本就苍白的面庞。

李楮墨身材比较瘦弱,整个人坐在大大的太师椅。

沉默了一会,李转头盯着那幅写着“勤劳致富”四字的画作,开口说道:

“咳咳,仍记得去年秋天,你我师徒共同作画,其乐融融。”

张潮水顺着他的话语,看向画作

几笔勾勒的一头老黄牛

一个牧童拿着风车外侧

以及,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勤劳致富。

这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肯定不是。

张潮水看着四个字被写错一个字,歪歪扭扭样子。

仿佛眼前的画作还是昨天完成,往事浮现在眼前。

“老师画的牛真好看。”

李楮墨凑到张潮水面前,看着他勾勒线条。

“少爷,这是牧童。”

张潮水淡然一笑。

“哦,我说您没画那个黄牛”

李楮墨摸了摸鼻子。

“我没要画黄牛”

张潮水眼神古井无波,冷漠疏离的回复道。

“那您画一个呗”

“为何?”

“……”

往日种种,历历在目…

张潮水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少年,安慰道:

“少爷不必理会外面流言蜚语。”

想了想,张潮水又补充说道:

“大少爷若是心急,可从明日起加课一个时辰……”

张潮水没注意到,李楮墨原本颓做在椅子,听闻此话抬眼一瞬,眼珠转了一下,又低了下去,意味不明。

“大少爷字不端正,如此那我们就从头学起吧!”

“大少爷本身确实悟性不如二少爷高,那我们就勤能补拙,早起一个时辰”

张潮水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

“子丑寅卯,大少爷每次起床近乎午时。”

“正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

李楮墨静静听着,眼见着张潮水要接着说安排早课这回事,暗叫不好。

他眼珠转了转,看着张潮水,打断道

“老师,我今日找出这幅画来感慨万分”

“哦?”张潮水看着李楮墨扶着扶手站了起来。

李楮墨走到窗边,眼底是映入眼帘翠绿的竹子,微风把竹叶吹出瑟瑟声响,回头望着那幅画作,李楮墨淡淡的笑了起来

“我自幼体弱,风吹不得,日晒不得,风吹一晚,必定伤寒,非要卧床十天半月”

“也不知能再见这大好的竹君子几年……”

“少爷,休要乱言!”

张潮水闻此言,终于不再不为所动,他坚定的反驳道:

“全城最好的药材,都在府,老爷也在遍寻名医……

李楮墨眼见张潮水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及时抬手打断他,委婉的说出自己的难处

“老师,我这半年睡不安稳,床板硬的很。”

李楮墨眼睛从画作转移到张潮水的脸,缓缓说道:

“我午夜时梦见,一种叫席梦思的宝物,能让人安寝,软,弹……”

“人躺在面,可以保护脊椎?”

“脊椎是什么?”张潮水听着李楮墨胡言乱语,忍不住摇头

“老夫从未听过如此宝物。”

“少爷今日若不累,我们再讲一个时辰如何?”

听闻此言,李楮墨停止的腰板不动声色的又窝回黑袍里。

他看着张潮水,认真然后讲解道:

“梦中之物罢了,但是我想试试,能不能造出来,老师你知道我的!”

“我这庭院人少,也很少有人造访,管家发叔那边又是个小气的。”

“说是首富长子,其实月银月月克扣这也扣,那也扣,反正管家总是看我这闲人不顺眼的,好不凄凉!”

张潮水听见这话插话道:“少爷月糟蹋了一个价值连城的黄木,老夫有所耳闻。”

“人重要,木头重要?”李楮墨理直气壮的嘟囔道,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张潮水,似有所谋。

“那木头价值几何?”张潮水发问。

“那不重要,老师,您说发叔为此扣了我三个月的月银,每月清零!”

“真是,您说说,这哪有一点大门大户的派头。”

“我堂堂首富之子……”

眼见着李楮墨心情有所缓和,把注意力转到其他地方。

张潮水摸着胡子,看着李楮墨气愤的样子,也难得打道:

“怪不得一向乐观的少爷今日如此哀伤,老夫倒是愿闻其详这个席梦思梦中之物了。”

“梦中之物,我总想看看实际能不能做出来”

“当我深夜躺着硬硬的床板,都说他是好的什么木头,都羡慕我躺在如此名贵的古董。”

李楮墨摸了摸自己的腰板,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硬的床还叫宝贝

华而不实!

“但我总是有奇怪的想法,我躺在比这古董更舒服的,像云彩一样的床过”

“梦境很清晰,我忘了席梦思的形状和构造。”

“但是老记着有这么一个东西。”

“每次生病,总能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但是梦醒以后就忘了。”

“真是奇怪。”

“但是我这次记住了席梦思,我就怎么都想看看这样的床究竟是什么样子。”

李楮墨诉说着自己的想法,张潮水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李楮墨反问张潮水,说道:

“老师一定觉得,我这样是个傻子。”

“其实不然。”张潮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认真地说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下而求索。”

“大少爷的求知心,为师者是见证人,此事若加在早课中,大少爷必然能一日千里的进步。”

李楮墨见此,紧紧握住张潮水的手,激动地说道:“老师,听君一席话,我热烈的邀请您不光当个见证者!”

“也请您用实际行动助力我的梦想。”

“哦?”张潮水疑惑的问道。

“借我七百两白银,我们一起看看这席梦思,到底为何物!”

李楮墨终于铺垫出了他的最终目的,一脸纯洁看着张潮水,充满期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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