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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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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血战方城关

周武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鲜血,挺刀冲向下一个缺口。

他身后的亲兵也旋风般的跟着冲去。

方城关已经厮杀了两天。

韩建扎下大营,第二天就开始了强攻。

对于方城关,他还是有信心的。

虽然城高天寒,可看着城头稀稀拉拉的守军,他就心里暗笑。这点人马驻守这么长的关墙,不是在开玩笑么!

一定是李裕把大军都带去了京师,致使南阳空虚。

“攻城!”

一声令下,两千军兵在都将的带领下,扛着云梯就向关城冲来。

“杀呀!”

汴军根本就没把守军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南阳军算得了什么?!几年前荆襄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谁奈我何?!

“敌人攻城了,步射,步射。”

周武手下的步射都将蒋宏高喝一声,他手下的一千步弓手迅速列队城,向着攻城人群疾射。

天空猛地一暗,箭雨铺天盖地的划过城头,向着城下覆盖过去。

噗噗噗

哎呀

我槽

刚刚还勇猛向前的攻城步卒,被射倒了一片。

“加快速度。”

这就是轻敌的代价,汴军各队正高呼着口令,没中箭的兵丁撒开两腿玩命的往城下跑,只要跑到墙下,城头的弓箭就会失去作用。

城头仅仅两波箭矢,放倒了零星汴军,就失去了机会。

黑压压的汴军,像一条黑线紧紧的贴在城下,每隔三四十米就有一队汴军把云梯搭在关墙,队正嘴衔短刀第一个往爬,身后跟着一串汴军。

城的守军见状,心里发慌。

周武高喝一声,“身后就是咱们的家,退缩就等着家破人亡!给我打下去!”

他的吼声被亲兵们高声的传达了下去,一时间,城头的气氛为之一变。

想想也是。

这些军兵虽然是来自荆襄,可南阳的政策好,军人的家眷也享受流民垦荒令的政策,只要把家搬到南阳,一样可以开垦荒地,一样享受免税政策。

他们免税的土地面积比普通流民大了一倍。

流民是人均三十亩,而军人家属人均六十亩。

这样的力度,只要是有家小的,谁不把家搬来就是傻瓜。

周将军说的没错,自己身后就是老婆孩子、父母亲人,只要自己一退缩,那么遭殃的就是她们,不,绝不!

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一时之间,城头的滚木礌石如雨点般落下,汴军也跟着砸落地面,惨嚎声响彻关城。

“向城头步射!”

韩建一挥手,步射都将带着三千步弓手跑进了预设阵地。

对着城头的人影疾射。

城头被汴军的箭雨覆盖,惨嚎声在城头响起。

“防箭!”

队正高呼防箭,抓起女墙边的盾牌,高高举起。

其他军兵有样学样,纷纷举盾防箭。

砰砰砰

一阵箭矢射盾声,让举盾军兵暗自庆幸,还是队正反应快,不然自己可能就挂了。

也有倒霉的,躲的匆忙,没注意盾牌的缝隙处,结果被流矢击中,倒地惨嚎。

“把伤员抬下去。”

城内甬道的青壮们眼见头顶黑压压的箭雨,吓得抖手抖脚,被身后的兵丁踢两脚,这才不情不愿的往城跑。

一个老兵立马给这个莽撞的青壮一脚,嘴里喝骂道:“混蛋,你想死么!弯腰低头!压低身形,躲避箭矢!”

正在喝骂的老兵捂着脖子,倒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倒在甬道,殷红的鲜血从他的指缝处咕咕流出。

老兵瞪着血红的双眼,嘴巴张的大大的,跌倒后伸手去拉身旁的人。

其他军兵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冲了关墙,把汴军的云梯拼命的往外推。

噗噗噗的箭矢随时取走城守军的性命。

周武站在城头,身前的盾牌插满箭矢。

“步射!”

躲避在藏兵洞内的步弓手又迅疾的冲城墙,对着城下的汴军步弓阵发动反击。

黑压压的箭矢向着城下步弓手落去。

噗噗噗

由于高差的原因,城的步弓射程要远于城下,对射起来,城下更吃亏。

三波箭雨之后,城下的步弓阵坚持不住,迅速的撤出了阵地。

而汴军也攻了城头。

守军早就持枪待命了,他们刚一冒头,就被几支长枪刺中,身体就像被扎漏的水囊,四下喷血,将枪杆都染红了。

还有汴军勇猛者,被刺中之后,兀自死死的抓住枪杆不放,对着身后的汴军大吼,“快。”

身后汴军越过这个至死也要给自己创造机会战友,挥动横刀,大吼着跨关墙。

守军也不示弱,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大吼一声,挺枪就刺。

跨墙的汴军毕竟脚下不稳,虽格挡了长枪的刺杀,可那股冲力让他身子摇晃。

守军见状,猛压枪杆,生生将这个刚跨关墙的汴军推了下去。

一声凄厉的惨嚎响彻墙头。

守军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挺枪冲向下一个缺口。

周旭在亲兵的护卫下冲城头。

“哥,需要预备队来吗?”

周武看看现在的状况,咬牙摇摇头。

“不急,你们先休息,养足了精神再来接替。”

韩建知道这支先登部队士气已馁,一挥手,另一支汴军嚎叫着冲向城墙。

步弓阵整顿后再次列阵向着城头泼撒箭雨。

双方的步弓部队在相互屠杀。

攻城守城拼死对抗。

汴军步弓手人数占优,而城步弓手占有地势,双方互射死伤惨重。

韩建打定主意用车轮战,要把本就兵力不多的守军耗光。

城的周武虽看出了汴军的计谋,可也没有办法。

阳谋难破。

不能这样耗下去了,否则人都耗光了,这关还怎么守?

“雷车营,歼灭步弓阵。”

韩建在城下见车轮战奏效,城守军伤亡惨重,心里隐隐得意。

我韩建打不过梁王,还打不过你们这些荆襄的虾兵蟹将?

猛然间,天空中划过一片黑点。

什么?石弹?

“小心发石车!”

传令兵跟着高呼。

此时天地一静,几十股烟尘冲天而起。

在烟尘中,还有火光闪动。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这会儿,双方的军兵才听到劫雷炸响。

耳朵猛地一闷,瞬间鸣叫。

城的守军尚好,他们是见识过这东西的威力的,也听到过雷声,有心理准备。

城下的汴军却傻了。

一阵耳鸣过后,眼前出现了一个个黑色的土坑,残肢断臂散落四处,火热的鲜血混着人体内脏浇落在雪地里,大地被腐蚀的坑坑洼洼。

“妈呀”

“鬼呀”

汴军吓得一屁股跌坐在雪地里,双腿一阵乱蹬,向后拼命的退着,却手一热,心里一惊,回头看时,他的手竟然按在某个战友的心脏,一颗活泼泼的心脏还兀自迟缓的下跳动。

“啊”

那汴兵惨嚎一声,昏死过去。

砰砰砰

又有几十颗黑点飞进了惊慌失措的步射阵。

“妈呀”

“跑啊”

反应快的扔掉了弓箭,转身就往后跑。反应慢的,还傻傻的发呆。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汴军步射阵就像被狗啃了一般,然后一哄而散。

攻城的汴军站在云梯,早就忘了自己是在攻城,转过脖子,望着四散奔逃的步射阵,傻傻的发呆。

大冬天的打雷,这是多大的怨恨哪!

“杀呀”

城的守军却不闲着,刀砍枪刺,把城头的汴军杀死,用铁叉把云梯叉了下去。

很多汴军直到砸落到地面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掉下城墙了。

韩建张着大嘴,呆呆的看着前方步射阵溃散。

“节帅,节帅,步射阵溃了”

亲兵拉拉韩建的袍子,怎么办你倒是说话呀!

“撤,撤,鸣金!”

韩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鸣金收兵。

侥幸跑回来的汴兵都像失了魂般,浑浑噩噩,有些人到现在耳朵还在失聪呢。

你说一个聋哑人怎么能听从指挥?

周武见雷车营奏效,心里稍安。

城头守军见汴军鸣金收兵,发出阵阵欢呼。

可再看城头,像血洗了一般。

此时,夕阳红日,映衬的整个方城关如同一座血城,红彤彤的。

城头的伤兵哀嚎一片,缺胳膊断腿者十之五六,还有部分早早的咽了气。

“清点人数,把伤兵抬下去救治,死者登记掩埋。”

敌人虽暂时退了,可这一战太惨烈。

“将军,现在还有能战者三千人,轻伤五百,重伤……”

周武一摆手,“重伤者也尽量救治吧,生死由命。”

“是。”

周武知道,轻伤不死都是幸运,别说重伤了,重伤等于死,是现在军伍里的常识,没人想着自己受了重伤还能存活的。

伤兵营里哀嚎阵阵,血腥冲天,军帐的地面都被鲜血浸湿了。

周武周旭兄弟俩一一探视,好言宽慰,至于能否活下来,谁都不敢说,军医也只是清洗伤口,些刀伤药,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

“明天还有恶仗啊。”

“大哥,让我的人来吧,这一天你们的伤亡……”

“也好,让他们先下去歇息,你们来值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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