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堂所需血气来源于上庐妖狱苏醒及妖患,此祸下死亡的人何止一城之数。
但也得在血祭大阵内,否则血气只是血气。要说燕惊堂很早以前就在此地布置好了血祭大阵,不提哪有这么巧的事,阵外其余地方的血气也没有用,除非血祭大阵覆盖了上庐一境!
可这就有些太夸张了。姜望百思不得其解。但脚下地面也有血气在往上疯涌。
方圆数百里的天空已是一片暗红。并且朝外快速蔓延。极为压抑。这无不证实着血祭大阵的范围确实很广。
姜望扔出长夜刀。镇住一座城。防止大阵把城中百姓的血气也都汲取一空。
也幸而及时。燕惊堂果然仍不满足现成的血气。以蒲掌律为首的那些修士就倒霉了。
宗门修士退得很远。三千烟雨的修士最先遭殃。这些澡雪修士的气血更是相当了不得。
杜言若未入洞冥,都能依仗一城血祭化妖,比肩澡雪,虽然那是源自堰山君的血祭之法。
但燕惊堂自身就是澡雪巅峰修士,血祭大阵覆盖之广,更能证明此法也非寻常。
澡雪修士都无法逃脱,也就显得再正常不过了。可想直接要了这些澡雪修士的命,亦非轻易能做到。
只是他们皆无法动弹,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上庐各宗门澡雪修士同样逃不掉。
一时哀嚎遍野。姜望凝眉挥手。鸣啼声嘹亮。夜游神飞出神国,没有半点迟疑,前去保护周边城镇百姓。
燕惊堂注意到,并未第一时间探明那是何物,但他已经不在乎了。哪怕姜望是仙人,他今日也杀定了。
他需要更多气血。就算化妖,他也要成为最强的那一个。大概在五年前,燕惊堂便得到了血祭之法。
并非什么妖怪唆使。血祭之法的拓本,时间久远。是燕惊堂无意中得到的。
但正如他之前说的,还算守着底线。他没有想利用血祭增强力量。至少最开始没有这种想法。
是他还抱着可以自行画阁守矩的希望。在递剑苦檀之后,他就重新翻出了血祭之法的拓本。
而这个时候,他仍然没有下定决心。却开始有了准备。在蒲掌律以及三千烟雨修士眼里,他自那之后始终闭关。
实则不然。布置覆盖半个上庐的血祭大阵,他花费了很多功夫。哪怕弄好了,他也没想有朝一日真的能用到。
现在是姜望让他不得不这么做。妖狱苏醒和妖患更是带来了最佳条件。
诚然,这种条件,就不需要再献祭半境人的生命。可燕惊堂想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这些人依旧得死。而这一切全怪姜望!若非姜望,自己何至走到这一步?
燕惊堂面目狰狞。蒲掌律等人的惨嚎声,让他心情极尽愉悦。
“能够抵挡血祭,我现在相信你的确已画阁守矩。”
“可应该也是刚破境没多久吧?”
“血祭大阵虽然需要时间,但你也别想中途打断。”
“如此庞大的血气,已然形成固若金汤的防御,凭你的力量,不要妄想能阻止我。”
“若是破入神阙,拥有更非凡的能力,我还真得担心。”
“而画阁守矩仅是纯粹力量的提升,无有神阙之能。”
“如神阙是巅峰境,守矩便是初境,或者更准确称为伪神阙。”
“你天资堪称绝世,却没能入得了神阙,真是相当可笑的事。”
“你进境再快又有什么用?”
“神阙有望成仙,守矩绝无希望。”
“虽然当世飞升无门,可不代表没希望再开天门。”
“无论怎样,你的路都已走到尽头,天门开与不开,皆与你毫无干系。”
“别以为守矩亦能杀神阙,就觉得两者区别不大,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守矩,当世也仅有西覃柳谪仙,何况更强的神阙,柳谪仙亦没能力杀。”
“他已是最强守矩,你姜望算得了什么?”姜望面色平静看着血气里的燕惊堂,说道:“你嘚瑟什么?一个毕生都没办法画阁守矩的家伙,嘲讽我一个已经画阁守矩的人?我未来怎么样,轮得着你来关心?”燕惊堂冷哼一声,说道:“半境上庐的血气,使我化妖成道,必然可以拥有守矩层面的战力,甚至更强也不一定,既不得为人,无法画阁守矩,成为凶神,亦为绝巅!”姜望轻蔑道:“以此等歪门妖术,也敢妄想挤入守矩战力,凶神之列?画阁守矩再是神阙伪境,亦是你这辈子都奢望不了的,我前面就说过,别太自信,容易被打脸。”燕惊堂顿觉脸疼,但很快就是屈辱以及愤怒,厉喝道:“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会输给你么!你必将为此付出惨痛代价!”姜望攥起拳头,面露不屑。
燕惊堂眯眼冷笑道:“别白费力气了,这并非寻常血祭大阵,无法估量的血气防护你是打不破的,那句话,我现在也送还给你,别太自信,否则会被狠狠打脸。”姜望攥着神性,淡淡说道:“那就拭目以待咯。”燕惊堂满脸讥讽。
他很自信。因为血祭之法的拓本上有提到,此法是由某位凶神改良,出自烛神战役时期,那时候的凶神可与现在的凶神不是一回事。
据说大阵一启,除了仙人,连一般神只都难以逃脱。虽然是要血祭大阵趋于完美才行。
哪怕他按部就班布下大阵,也不可能造就完美血祭。可就算是最简易的,按照此法记载布置,底线也高于澡雪巅峰。
姜望果真画阁守矩,能避开血祭,实属正常。但绝无打破血祭大阵的能力。
毕竟守矩里也有强弱。他布置出的血祭大阵也未必是最烂的。姜望摆好出拳的姿势。
拳头上炁如游丝流动。宛若一朵朵花绽放。然后这些花又燃成火焰。燕惊堂虽觉惊异,但也依旧自信。
此时最先被血祭的三千烟雨修士,已经有人‘枯萎’,生命走到尽头。
蒲掌律还在硬撑着。他心里极为恐惧。没想到燕惊堂还有这一手。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