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皱眉看着陆涯喝下那碗吃食,眉头紧蹙,他看了看摆在自己前面的吃食,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伸出了手,深吸了一口气,就好像逼良为娼的女子似的,终究开始举着筷子挥舞,咬牙喝了下去。
国师都能喝,我为什么不能喝?
就这样,五个皇子之中,只有朱棣一个人喝下了那碗吃食。
事实,走了这么大半天,他们早就饿得不行,但对于吃惯了精致饭菜的他们来说,这些吃食,实在难以下咽。
朱标也饿得不行,想去吃那碗黑不溜秋的东西,却始终难以下咽。
他抬头看了一眼陆涯,不明白国师到底想干什么。
呼呼呼……
吃饭的声音传来,朱标不由回头,就看到朱棣正闭着眼睛,一点点把东西喝下去。
朱标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声音却仿佛卡在了喉咙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那汉子又端来一碗稀粥,好像是去喂他的老娘。
他盘膝坐着,将老娘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拿着木勺子,轻轻的吹冷了粥后,再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试凉热,方才放进母亲的嘴里。
老妪嚅嗫着干瘪的嘴唇,慢慢吞咽。
接着,便听到细声细语的声音:
“娘……好些了吗?”
朱标竟是看得有些痴了。
这人也……懂孝道?
在朱标的印象里,这些臭烘烘的人们,无知且愚蠢,是民。
而民这个称呼,自是和刁民、贱民、愚民连接在一起的。
他们如此粗鄙,不知孔孟之道,可他们怎么会……
朱标胡思乱想着,等那孩子自己舀了一碗稀粥来,蹲在一边啪叽啪叽的吃着。
那汉子已给老娘喂完了粥,道:
“几位公子,吃饱了吗?”
“……”
朱标等人,没有回话,而是看向陆涯。
陆涯笑了笑,点头道:
“吃饱了,多谢老哥招待!”
顿了顿,陆涯问道:
“老哥贵姓?”
汉子笑了:
“赵十八。”
“……”
赵十八!
这名字……
赵十八解释道:
“在族中,小人排行第十八,咱这些乡里吧唧的人,也不会取名,就顺着数往下叫便是。”
陆涯笑了,道:
“那你的名字,和当今皇帝倒是很像,他原来就叫朱重八,哈哈哈。”
汉子面色大变,身子更是一抖,手里的碗差点掉落在地,他惊恐道:
“公子,可千万不能这么说,要杀头的。”
陆涯不以为然地笑笑,然后看向五个朱崽子,说道:“都休息好了没有,好了就走吧,不要给老哥添麻烦了。”
陆涯说完,起身离开。
朱樉和朱橚两人迫不及待,立马跟着出去,走出大棚的时候,两人都大口大口地喘气,仿佛压抑了好一阵似的。
朱棣也走出了大棚,他倒是没有太难受,只是一直在思考,国师带他们来的目的。
朱标想了想,回到马车里,然后从自己的书囊中,取出几两银子。
他手里拿着银子,走下马车,匆匆跑进了大棚,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
只是,他出来的时候,老汉也跟在后面,然后跪在地,连连磕头。
几人乘坐马车,开始返回南京城。
……
车厢里。
陆涯闭目养神,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坐着,几个皇子也没有开口。
朱樉和朱棡互相对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陆涯面前的檀木小几。
那里,摆着几样精致的点心水果。
两个小家伙饿得吞了口唾沫,想去拿点心吃,却不敢有所动作。
朱标正想开口,突然听到陆涯的声音传来:
“饿着!”
朱标神色一僵,没敢再开口。
马车驶到秦淮河畔,陆涯掀开车帘,看见万家灯火,有声有色。
陆涯和几个皇子下车时,直接朝着皇城走去,而不是去往观星楼。
这一次,守卫皇城的两个禁卫,一眼就认出了陆涯,顿时不敢怠慢,急忙前恭敬道:
“见过先生!”
陆涯微微颔首,道:
“我要进宫!”
两人这次没敢再拦,迅速放行。
朱标几个人,老老实实跟在后面,一句话都不说。
这一幕落在那两个禁卫眼里,更加震惊。
身为皇城守卫,他们自然是认识朱标这几个皇子的。
正因为知道他们的身份,才愈加地难以置信。
走进皇宫,陆涯直接带着他们前往勤政殿。
而此时的勤政殿内。
朱元璋看着下方几位大臣,神色有些阴沉。
这些人中,为首的自然是刘基了。
此时此刻,刘基带着几个国子监的六部官员,前来请求朱元璋,废除陆涯国师的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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