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大错特错！”
“林姑父之前应该是去打探消息了吧？”
“不仅如此，你还是谈了一番太皇身边的人，看看他对你的态度。”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获知消息的。”
“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好信息吧？”
“不然的话，林姑父也不回来找我！”
林如海闻言苦笑一声：“还是瞒不过你。”
“不错，太皇对我很不喜，”
贾瑞闻言歪了歪头，试探的问道：“因为两淮盐税？”
林如海又一次苦笑：“你说的没错，因为两淮盐税！”
“我也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我年年足额催缴江淮盐税，使得国库丰裕，才惹得太皇不喜。太皇希望用两淮盐税作拿捏皇的软肋，这怎么行？”
“他不知道两淮盐税在国税中的重要性吗？”
“那可是占了正税三分之一的！”
“太皇简直疯了！”
贾瑞丝毫不感觉意外，因为他已经见识过了。
朝堂之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在做决定。
而太皇更是如此，为了自己一个人的权力欲望，妄图开历史的倒车。
那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所以，晚辈有什么可以帮林姑父的？”
林如海看着贾瑞长长叹了一口气：“老夫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可是小女是林家独苗，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所以，我想要求一条活路！”
贾瑞沉吟片刻，然后说道：“我这里有三条路给你选！”
林如海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得选！
“下策，就是想你现在这样，一心求死，想着靠自己得忠于职守换取太皇和皇帝的怜悯，将自己的希望看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位者恩赐！”
林如海摇了摇头，他之前是这么想的。
可惜现实却是太皇不理解自己为国为民之心，他以为自己为朝廷催缴税收是为了向皇帝邀功请赏！
林如海已经寒心了。
这一条路，他不选！
嘉瑞一看林如海的神情就知道，这条路他是不打算走了。
于是继续说道：“中策，直接倒向皇帝！”
“太皇既然已经禅位，那么就不可能再回来！”
“朝中百官不会答应的。”
“否则的话，尧舜禹就不是圣人了！”
“这一点对于文臣来说，十几级犯忌讳的事情，必须极力阻止！”
“必要时，死谏也不是不可能！”
“况且，太皇毕竟年岁高了，又得过大病。”
“按照常理来说，寿数不会太长。”
“这天下总有一天是要落到皇手的。”
“既如此，为何不在自己分量最重的时候，投过去？”
林如海闻言有些纠结，他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毕竟，醉我一个传统的文人士子，知遇之恩，君臣相得之类的追求他还是想要的。
最坏，也不能落得个忘恩负义，罔顾圣恩的名头。
“说说策吧。”
“既然叫做策，那恐怕要比之前两策好！”
“我想要听一听策！”
贾瑞也不墨迹，直接说道：“策，严查食盐走私！”
“打击私盐贩子！”
“全面的，彻底的，细致的巡查偷税漏税！”
“不管是大小盐商也好，盐道衙门也罢。不管是谁，但凡手脚不干净，一律严惩不贷！”
林如海闻言一怔。自己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要说不一样，那么就是自己的力度没那么大。
什么全面的，彻底的，细致的，严厉惩处之类，说说罢了。
做不到的！
官场是个人情关系网，讲究妥协，做事留一线。
就这，还害得妻死子亡，孤女游走他乡。
如果自己那么做了，估计坟头草都要几丈高了。
这也能算是策？
林如海正要摇头拒绝，居然看到贾瑞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就悟了。
原来贾瑞是要自己把事情闹大！
马就是春闱了，此时任何事情都要为科举让路。
有些隐私手段，也要藏着掖着。
毕竟，他们要给预备役官员一个好印象，给百姓一个朝廷一切都好的信号。
自己若是这时候闹捡起来，只会收获好名声。
想来参加科举的士子是绝对称赞的，一干百姓也会说自己秉公执法，铁面无私。
至于那些同僚，记恨就记恨吧。
最好纷纷书弹劾自己！
到时候，皇顺水推舟把自己调理巡盐御史的岗位，不是名正言顺的事吗，？
太皇也不好说什么！
虽然心里一定不痛快，不过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还能留下一个好名声，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想来凭着这些余荫，自己能给黛玉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夫婿。
真要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多谢贤侄指点，我这就去布置！”林如海说着就站起来，急匆匆离开了。
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慢烦得很。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自己一条新的，这么些年下来，巡盐御史衙门早就被盐商渗透了！
而且，自己也许要调人护卫，以免有人狗急跳墙。
贾瑞坐在花亭里浅酌慢饮，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林如海只是自己布局朝堂的一枚闲棋。
虽然他死后没人观林黛玉的死活，但是这不还没死吗？
只要他撑过这道坎，那么同年坐师同窗之类的关系网就会继续发挥作用。
人走了茶才会凉，可是人要是没走呢？
林管家一脸敬服的看着贾瑞，心中激荡不已。
他不知道贾瑞和自家老爷说了什么，可是他看得出来自家老爷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作为林家家生子，他和林家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之前林如海的安排，他看出一些端倪来。
心中悲愤不已。
既是为了林家惋惜，也是为了自己。
如今看看来，林家似乎有了新的转机。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个年轻人！
“林管家可是有什么事？”
贾瑞看这林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直接开口问道。
林管家闻言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
不过立马就回过神来，说道：“是这样的，老叶刚才吩咐说，贾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林家下必定极力完成！”
贾瑞闻言了然，这是林如海走得太急，忘了向自己致谢，于是吩咐林管家向自己大开方便之门。
既然如此，那自己可就不好意思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劳烦林管家，带我参观一下林府珍藏吧！”
“实不相瞒，我对古董文玩，珍籍善本很有兴趣。”
“可惜囊中羞涩，一直没有机会一饱眼福。”
“不知道林家是否方便呢？”
能量小宝贝，我贾天祥来了！
“没问题！”林管家一口应下。
自己就在旁边看着，能有什么问题？
老爷交代了，以通家之好的标准接待贾公子。
通家之好，相互鉴赏文玩古董，这完全不算什么！
小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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