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心头一震,白落音怎么会独自一人回都城,是因为什么,还是因为那封奏折?
未柳韶华都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等着顾霖的命令,顾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问题出在奏折身转身就去看未柳。
“未柳,拿着我的令牌和信使速回都城,找左相,就说奏折被墨污了看不清让他速速再写一份,此外,去王府带苍冥,它能找到我们,剩下的人,与本王一起,沿着回都城的路找。”
“是。”
所有人四散开来,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顾霖心里只有一句话,“阿音失踪了。”
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白落音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出走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反而还悠哉悠哉的看着路边的风景。
买了马和一些点心之后白落音就骑着马吃着点心沿着大路往都城走,反正时间还早,自己有的是机会抓住洛青枫,就当看看风景。
“好渴啊。”
白落音骑马走了一段就感觉天有点热,开始后悔刚才吃的点心有些多了。
白落音又走了一段遥遥看见一个茶摊就加快速度赶了过去,在距离茶摊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些人凶神恶煞的,看起来不像好人啊。
一个小二打扮的人热情的招呼,“客官,快来喝茶啊。”
白落音刚想过去就看到一边的桌子架着几把大刀脑子一紧,想起来顾霖先前吓唬自己的那些什么蒙汗药,人肉包子,不禁有点害怕,摆摆手就驱马狂奔而去。
身后几个人没想到被这么个小姑娘识破了一改面的和善,起身马,狂追。
白落音学过几年骑马,但是在这颠簸的山路有些控制不好,好不容易甩开一段距离,手已经被缰绳磨伤了。
“什么世道啊,还有人劫道。”
白落音抱怨归抱怨但是一刻不敢停,还在狂奔,只不过慌不择路跑到了一个悬崖边。
“小姑娘,没地方跑了吧,我们不会害你,把身的钱交出来。”
几个人倒是没有直接扑过来,还好声好气的商量,白落音看几个人没有害命的意思还想挣扎挣扎,结果马一个抬蹄白落音没抓住缰绳直接摔落悬崖。
几个人没想到会是这个下场,连忙下马去看,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牵着马回去了。
悬崖没有多高,但是白落音也摔了个七荤八素,隐约看到一个身影朝着自己走过来,然后就晕了。
未柳和信使日夜兼程,原本两天的路只用了一天一夜,凭着顾霖的令牌直接找到了左相。
左相虽然对于奏折的事半信半疑但是有顾霖的令牌也就重新写了一封。
未柳和左相告别又匆忙赶到了摄政王府。
自从顾霖离开之后王府倒是彻底安静了下来,但是多了几分无,江伯每天被六师和逸云天烦的头疼,只不过看着昔存和任冉感情突飞猛进还是有些欣慰的。
“江伯,府外有人求见。”
小厮递顾霖的令牌,江伯心里一惊以为是顾霖出了什么事,马出了门。
“您就是江伯?”
江伯稳住心神,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正是,是我家小王爷出什么事了吗?”
未柳一愣连忙解释,“江伯放心,王爷安好,让我回来带苍冥去寻她。”
“苍冥?”
江伯犹豫了一下,但是看着眼前的令牌确实是顾霖的,而且这个未柳自己也听说过也就点了头,“跟我来。”
未柳跟着江伯到了后院,看到了在树打瞌睡的苍冥。
“苍冥,王爷找你。”
未柳也不知道怎么就和苍冥说起了话,总觉得这只鹰能听懂。
果然,苍冥睁开了眼,打量了一下未柳,突然扇了扇翅膀,落到未柳肩膀。
江伯知道就算不是顾霖出了事也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就催着未柳说,“快去吧,如果有什么事,尽管来摄政王府。”
“好。”
未柳不敢停顿,又是飞身马,一路疾驰而去。
“等等啊!”
逸云天抱着一个盒子冲出来,看着绝尘而去的未柳,懊悔的拍了拍大腿,“王爷的寒毒快到时间了,她要是还不回来,会很麻烦的。”
昔存和任冉在一边听到这句话对视了一眼,任冉推了昔存一下,“去吧,注意安全。”
昔存郑重的点点头,连忙前,“老先生,把药给我,我这就去追。”
“好,快去。”
昔存去后院牵马,出来的时候任冉已经包好了药盒,帮昔存绑没有废话只是焦急的催促,“快去快去,万一追不王爷就麻烦了。”
昔存来不及多说话,马一路追去。
“什么寒毒?”
江伯看着几个人焦急的样子,眼神一下就冷了下来,任冉和逸云天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倒是忘了,还没告诉江伯。
任冉思量着告诉了江伯大概的经过,江伯气的锤了一下桌子,“这个小王爷怎么不跟我说呢?”
“王爷怕您生气。”
“我现在更生气。”
江伯用手指敲击着桌子突然站了起来,“看来,得让王爷回来了。”
江伯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任冉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害了顾霖?
崇州城外。
这次只有一辆马车,顾霖和昔年骑马,马车里坐着昔言和韶华。
原本顾霖想要抓紧去找,但是真的出门之后看着宽阔的官道,头疼了起来,到底往哪里走呢?
“王爷,我们不如就沿着官道,想来皇也不会到很偏僻的地方。”
“好,先出发。”
顾霖骑着马在官道飞奔着,只是有些迟疑,快一个月了,距离下一次毒发恐怕来不及回去了,到时候得甩开几个人。
昏迷中的白落音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梦到了自己小时候,但是为什么不是孤儿院而是在皇宫呢?
眼前好像还有顾霖,可是顾霖丝毫不像传言中的那么残忍,也不像现在那么成熟,好像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孩。
“都是天意。”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白落音使劲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木质的穹顶,往旁边看了看,一个穿着粗布灰衣的僧人坐在一边。
白落音揉着脑袋坐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学着僧人合掌行了一礼,“师傅您救了我?”
“是,只不过你的马没有跟你下来。”
“啊?”
白落音下意识感觉自己完了,自己回不去了,自己要在这个寺庙孤独终老了,我的男妃还在等我回去啊。
僧人似乎看破了白落音的想法,念了声佛号继续说,“施主不必担心,你的尘缘未了,贫僧不会留你,只不过你和这里还有未尽的缘分,因此天意让你留在这里。”
白落音对这些不太懂,挠了挠头,“您的意思我不太懂。”
“都是天意,烦请施主将这块玉坠带在身,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拿下来。”
白落音接了过来,是一块不规则的玉,但是看着品质很高。
白落音倒是听话的带了,然后不解的问,“什么时候都不能拿下来吗?”
僧人抬起头看着屋外,眼神似乎穿过了时间,“会有人告诉你可以拿下来的。”
白落音还是懵懵懂懂的,只觉得眼前这个僧人很神秘,莫名的想起了自己的梦又问,“那师傅觉得我属于这里吗?”
“属于也不属于。”
白落音更不明白了,“啊?”
僧人又拿出一个锦囊递给白落音,“里边有一封信,这封信待到玉坠碎裂之时交给你看到的第一个人。”
白落音懵懵懂懂的接过来,“师傅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皆是天意。”
僧人说完又念了个佛号,“贫僧寿命已尽,你且慢行。”
白落音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僧人闭了眼。
“师傅?”
“师父!”
门外跑进来一个少年,也是一个小和尚。
“师父!”
少年叫了僧人两声,然后突然跪倒,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他知道眼前的人已经圆寂了。
白落音知道现在自己说话不太合适,但想安慰一下小和尚也就开口说,“那个,小师傅?”
小和尚抬头看着白落音,眼神里满是恨意,“你走吧,下一次再见你,我会破戒杀了你。”
“啊?”
白落音只觉得脑子很乱,但是看着小和尚认真的眼神还是站了起来,对老和尚深深弯腰行了个礼,一步一回头的出了门。
身后的小和尚抹了一把眼泪,“师傅,你何必非要去破这个局,你明明还能再活几年的。”
小和尚看着僧人微微带笑的脸庞,想起前几天僧人看着院子里的落叶,认真的说的那句话,“有所为有所不为。”
白落音莫名其妙的出了门,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寺庙,深山中的寺庙,已经有些破败了。
白落音看着遍地的枯叶只觉得心里莫名的一阵悲凉,又缓缓弯腰行礼,“我会回来帮您修好这座庙的。”
这里似乎并不是很偏僻,虽然在深山中,但是白落音翻过一个山头就看到了连成一片的几个村子,当下就觉得天无绝人之路,迈着小步伐下去了。
后来,那枚玉坠给白落音挡了命中最重的一劫,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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