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有百姓不信,“可是王爷,为什么我们每次交了钱都能从后山领一罐水啊?”
马有人开始附和,“对啊对啊,整个崇州城都干旱了,哪来的水啊?”
正在说话间,墨清渊和顾霖派着一起去的侍卫回来了,“王爷,如您所料,后山确实有一个泉眼,但是水位也已经降下去许多了。”
“看来和我猜的差不多,后山有地下水。”
“什么?”
这次所有人的脸都没了疑问,只有心中的愤怒,拼劲家产才有的一罐水,居然本来就是存在的,却被人用来牟利,当真是可恶。
顾霖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神女微微拱手,“诸位,今日之事只怕背后有人操纵,本王定会给诸位一个合理的答复,这神女和侍从本王先行带回去审问。”
“未柳,墨清渊你们带着几名侍卫去后山,每家每户派一个人跟着去取水,先救急用。”
“是。”
未柳和墨清渊连忙答应,再次马带着侍卫前往后山,之后在场的百姓也都顾不兴师问罪,跟着去取锅碗瓢盆打水。
“带去我房间,本王亲自审问。”
“是。”
昔年接受到顾霖眼神的示意,从后门直奔刺史府而去。
顾霖到了房间之后神女也被押了进来。
“你留下,其他人出去。”
白落音本来就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一听自己可以留下,乐呵的跑到一边坐着,打量着这个神女。
其他人都退出去了,房间里就剩下了三个人。
顾霖摸了摸袖子,然后拿出一块糖递给神女,“你告诉我谁派你来的,我给你吃糖。”
“糖?”
神女拉开脸的面纱,露出了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开心的接过来糖块,打开塞到嘴里,“好吃,好吃。”
神女开心的拍着手,全然没有了刚才那副恍若仙子的神态。
白落音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什么情况啊?”
顾霖吐了一口气,看来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
“她只是个傀儡,真正操控她和说话的另有其人。”
顾霖话音未落,一边的窗户突然被踹开,一道黑影窜了进来,直接把匕首架在了白落音脖子。
“别动。”
黑影看起来是一个男子,比白落音高了一些,眉目倒是清秀,只不过透着狠戾。
白落音还没反应过来呢,愣了一下之后脾气来了,身子猛地往后一顶然后趁着男子下意识抬手的瞬间溜了出来,跑到了顾霖身后,还嘲讽的吐了吐舌头,“略略略。”
男子没想到自己会失手,只能摆出防御姿态紧盯着顾霖和白落音。
“我若是想抓你早就抓了,既然没让其他人进来,就是想和你谈谈。”
“我还想吃糖。”
神女吃完了嘴里的糖,拽了拽顾霖的袖子,天真的模样倒是格外让人喜欢。
顾霖又掏出一块,但是没有马给她而是说,“想要糖可以,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不许说。”
男子马喝止了神女,但是神女看了看糖还是笑嘻嘻的说,“我叫喜乐。”
男子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无奈,叹了口气,顾霖微微一笑把糖给了喜乐又问,“那他呢?”
“平安。”
“平安喜乐,倒是个好名字。”
男子看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干脆心一横,拽下了脸的面罩,“放了她,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和她没有关系。”
男子果然是一副清秀的少年脸庞,只不过比起同龄人似乎更加成熟一些。
顾霖坐在喜乐旁边,倒了一杯茶,“坐下说。”
平安前几步,犹豫了一下坐在了喜乐另一边,掏出手帕擦着喜乐手的痕迹。
白落音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坐在顾霖旁边开口问,“你们什么关系啊?”
“她是我的娘子。”
“哥哥,喜乐今天表现的好吗?”
喜乐的眼睛里是不谙世事的干净,平安笑着点点头,“喜乐是最棒的,晚点哥哥带你去吃糖水。”
“好耶好耶,可以吃糖水了,那喜乐可不可以带着这两个姐姐呀,哥哥说不能亏欠别人的人情。”
平安看了一眼顾霖和白落音,点点头,“好,一起去。”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这一切跟喜乐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杀要剐就杀我一个人,别动她。”
“你死了,她怎么办?世间还能找到第二个如你这般爱她的人吗?”
平安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别过去头继续擦着喜乐手的痕迹。
敲门声突然响起来,接着是昔言的声音,“小爷,天晚了,要吃点东西吗?”
“送些点心茶水来。”
“是。”
脚步声远去了,顾霖才接着问,“你们的本事倒是也不错,前边几位钦差就有被你们吓走的吧?”
平安嗯了一声,没有多说话。
白落音好不容易找到了开口的机会,马问,“那你们是娃娃亲吗?你们家在哪啊?父母是谁啊?”
顾霖无奈的用手撑着额头,白落音还继续问,“你们为什么会在崇州啊,还弄这些把戏?”
平安不怎么想说话,因此只是低着头,这让白落音很不爽,戳了戳顾霖,“我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顾霖安抚的拍了拍白落音的手,“我既然没有把你们送到崇州大牢自然是有我的想法,但是如果你们不坦然相告,我也未必保得住你们。”
平安这才抬起头,看着顾霖的眼神中少了一丝警惕,“你就是前段时间在祭天大典杀了太后的人?”
顾霖眉头一挑,看来无意中遇到了了不得的人物。
昔年接到了顾霖的命令就暗中跟着崔景回了刺史府。
崔景回去就摔椅子砸花瓶,“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闹成了什么笑话?啊?”
师爷连忙好声好气的劝,“大人别生气,这,我也没想到能被那顾霖全都识破了,先前的时候不都成功了吗?”
崔景甩了师爷一巴掌,“废物狗东西,都是废物,现在怎么办?人没赶走,早晚能查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师爷捂着脸继续劝,“肯定查不出来,今天都来了一次了,不也没找到咱们的钱粮藏在哪吗?”
崔景似乎也冷静了许多,点了点头,“算你有点本事,知道早把钱粮藏在墙后,今天顾霖那个傻子也没找到。”
昔年听到对顾霖的辱骂咬了一下牙,但是大局为重并没有有其他的动作。
“正是,找不到钱粮过段时间还是得走,不过就是个仗着家里基业的草包,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那两个人怎么办?”
师爷给崔景倒了一杯茶说,“一个傻子一个性格怪癖的小子,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呢,等明日大人亲自去要人,回来杀了。”
“也好,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看来以后还得想别的办法用来控制那群刁民。”
崔景说完就打了个哈欠去了卧房,师爷也吹了蜡烛离开了,昔年确定没人发现之后就回了驿馆。
驿馆。
喜乐开心的吃着面前的点心,平安倒是没动,只是握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们两个的爹娘都是宫里杂耍的戏子,因为祖传的悬空和招蝶也算是能有些名气,日子过得也还好,我们两个出生就订了娃娃亲,一起长大。”
“大概八年前一场宴会,被人陷害出了披露,原本应该出现的寿字成了血印,原本该来的百鸟也成了蜜蜂。”
顾霖和白落音对视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平安说的正是八年前的太后寿宴。
“世人皆说太后仁慈,可惜她不问事实,只觉得丢了面子,我们的爹娘连带着一整个戏班,只有我们两个侥幸逃了出来,但是喜乐她伤心过度,生了一场大病,好不容易病好了,就留下了这个病根。”
平安擦去喜乐嘴角的渣子,继续说,“其实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让喜乐好好的活着就好,剩下的仇恨悲伤我都可以自己扛着。”
“之后的几年,我们两个流离失所,到处乞讨,也进过几次戏班,直到一年前我们来了崇州在街表演的时候被崔景发现了,把我们带了回去,就让我们充当他的傀儡,统治百姓。”
“喜乐其实就是站在悬空丝,道具和声音都是我弄的,王爷,若你要杀就杀我吧,只求你代我照顾好喜乐。”
白落音抹了一把眼泪,“要不,别杀他们了?怪可怜的。”
顾霖本来也没有动杀心,但是毕竟也是助纣为虐,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去,所以就说,“不至于杀了你们,只不过也不会当这件事没发生,我明日还要去刺史府,你们先住在驿站,不要外出,能做到吗?”
平安马点头,“能,只要王爷你不杀喜乐,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的命也是你的。”
“天晚了,我让昔言带你们去休息,剩下的,等我处理完崔景的事再说。”
“是。”
顾霖打开门让昔言领着两个人去休息,平安回头真心对顾霖弯腰行了一礼,“多谢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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