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宏明昨夜已经和岳绮罗说过，不要轻易剪纸人。
叶宏明内心也胆颤心惊啊。
他知道岳绮罗擅长剪纸人，弄起鬼神来，这是一个顶两！但这是60年时代，不能信牛鬼蛇神。要是谁谈论鬼神，是要拉出去吃枪子儿的。
这时候娄晓娥心里酸溜溜地走过来了。
她想问问叶宏明中午吃了没，要是没吃，她招呼叶宏明夫妻一起去许家吃饭。
她大老远嫁来四合院，一个能说话的交心人都没有。
许大茂扇她巴掌，她都没地方哭去。聋老太太彻底耳聋了，哪怕她想哭，老太太都听不明白她在哭什么。
“叶宏明，吃了吗。”
“岳家妹子，没吃饭的话，一起坐着吃啊，咱们家今儿个吃猪油汤阳春面。”
娄家是有家底的资本家，娄晓娥有娘家接济，能供得起猪油。这能让大院不少人家馋坏了。
但叶宏明担心娄晓娥看见小纸人，只能客气道。
“吃了吃了。”
“许家嫂子，甭客气。”
娄晓娥原本想和叶宏明缓和一下关系，说一句抱歉。但叶宏明和她这么生疏，还喊她嫂子，摆明了是划清界限。
娄晓娥内心挺悲伤的。她转头一看，发现岳绮罗在剪纸人，惊呼。
“岳家妹子，你在剪什么呢！”
她这么一喊，把院里午后休息的街坊都喊醒。
秦淮茹哭得眼睛都肿，她也借机来看看叶宏明。
“宏明！你媳妇儿在剪什么？”
“我怎么瞧着心里瘆得慌？”
一大妈，二大妈都走出来了，围着岳绮罗皱紧眉头。
“叶家媳妇这是在做什么呀。”
“这纸人我怎么越瞧着越像……”
“嘶！！！”
“啊这……”
“对！就像那个村里老话里说的……”
“话就在嘴边了啊！可不能说啊！”
“真要命！我想说……我真的想说……”
几个街坊嘴里的字都呼之欲出了。
老道士的法术！
但是，这年头谁谈论牛鬼蛇神是要枪毙的。
岳绮罗穿着一身红衣，梳着最乖巧的刘海，不慌不忙地继续埋头剪纸人。
叶宏明心里都替她捏一把汗。
难道，英灵的事情，要败露了？
妖法邪术这么快就要露馅？然后会怎么办？这事情要是捅开来……建国后不能成精啊！
叶宏明脑中灵光一闪，赶紧道。
“乡亲们，我家内人让各位见笑了。”
“她是祖传的民间艺术家，青云剪纸手艺人。”
“一大妈您看，这剪纸啊，这么提溜起来，一晃，是不是栩栩如生！”
一张白色的小纸人被提起来，雕花精美，镂空精致，尤其是那双纸人眼睛，仿佛随时会活过来一般。
一大妈皱紧眉头。
二大妈和三大妈也半信半疑。
叶宏明朗朗道。
“提高警惕、保卫祖国！”
“鼓足干劲，力争游！”
“破四旧，立四新！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铿锵有力的话，掷地有声。
院里街坊舒展笑容，大力鼓起掌来。
“好！”
“好！”
“说得好！”
……
几位大妈再怎么怀疑，也只能把疑惑吞进肚皮里。
世没有鬼，只有人心全是鬼。
“宏明啊，你媳妇真的是，是，民间剪纸手艺人？”
“我怎么都没听过这个职业？”
“一大妈，我嫂子老家就有民间手艺人，一副剪纸能卖出5毛钱呢。”
“真的？这么贵？”
“那可不是。”
“宏明啊，既然你家媳妇剪纸剪得好，就帮我也剪一个吉祥图案我挂起来！”
叶宏明喝了一口茶水，真的是一口喷在一大妈脸。
噗！
茶水溅了一大妈满脸，气得一大妈直嚷嚷。
“最近晦气！”
“真是越来越晦气！”
“走在自家院里还能被喷一脸水？宏明啊，你赶紧让你媳妇也给我剪一副纸挂着啊，咱们自家院的人，我就不去外头街买剪纸了。”
一大妈看到岳绮罗刚好剪了一幅，也没客气，夺了这幅剪纸就走，好似叶家欠她似的。
一大妈骂骂咧咧带着剪纸走了。
叶宏明看了岳绮罗一眼，岳绮罗也笑盈盈望着他。
嘶！！！
叶宏明顺便背脊窜起凉气。
好家伙！鬼王岳绮罗的剪纸，你们这群人也敢贪便宜？
你们知道岳绮罗剪纸剪的是什么嘛？
这便宜也敢占？
怕了怕了。
剩下的街坊都求着叶宏明也讨要一幅剪纸。
“多漂亮的剪纸啊！”
“还都是小人儿，多子多福啊。”
“宏明，你该不会小气吧。”
“你媳妇剪纸卖5毛一幅，咱们哥俩关系好，也给我一幅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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