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京丰客栈。
客栈二楼聚集了一帮人。
为首的叫南易之,他是来自南方的商人。
十天前,他来到长安城。
听闻,长安城内有造纸卖纸的人,他想从中牟利,所以千里迢迢跑到长安。
可是,他到霍去病的大宅子外面,干等了三天。
三天后,霍去病的账房先生来了,告诉南易之,只要是南方来的商人,宅子里的纸通通不卖。
南易之很生气,质问账房先生为什么不卖。
账房先生说,他家霍公子,不喜欢南边来的人。
回到客栈的南易之,越想越气。
第二天,纠集了一帮南方来的商人,在一起讨论,如何出出这口恶气。
“这个霍去病,目中无人,居然敢如此歧视我们南边来的商人,真是岂有此理!”
讲话的是南易之的叔叔,南起元。
南起元,在南边做珠玉生意,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商人,就连当地的诸侯:申南王—刘安国,都对他礼遇有加。
没想到,到了长安城,霍去病居然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纠集的这帮人,基本都是与南起元有生意往来的。
这其中,不乏一些与霍去病已然签好了背书的。
听着南易之对霍去病的数落与谩骂,有个人忍不住了。
“南兄,我等是与霍公子签了背书的,他并不像贵侄口中讲的那么目中无人,倒是爽快得很,只要谈好了条件就可以签背书,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人群中有不少人附和。
“那你说,有什么误会,可以让他对我等如此不客气,不仅拖了我们三天不见,而且还明言,不卖给我们这些南方商人。”
“这,这……”
原因,这个替霍去病仗义执言的人自然不知道,竟一时语塞。
“他就是看不起我们,既然他如此对待我们,那我们也决不能任人随意唾痰在面。”
“我提议,我们向大司农递诉状去告他,告他意图扰乱我大汉经济,置我大汉百姓利益于不顾。”
讲话的是南起元。
话讲完,没人附和。
看无人回应,南起元握了握拳。
“各位,如果今后不愿再与我南某做生意的,现在就可出门,我们今后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再不往来。”
这句话,说到了在场众人的痛点。
长安城百分之九十以的珠玉生意都有南家的背景。
在场所有人的珠宝、玉石都是从南家采购来的。
把南起元比做这大汉的珠宝帝国皇帝,一点都不过分。
在场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再说话。
“如果大家还需要南某,那我们就齐心协力,把这个狂妄小儿给拉下来,今后如果有利,我南某绝不会忘了大家。”
这一场密谋,以南起元的胜利告终。
他们写了一份诉状,所有人签了字,按了手印,由南易之带着送去了九卿之一的大司农那里。
霍去病的大宅子里,还在热火朝天赶工期。
霍文镜忙里忙外,俨然半个主人。
石头也不嫌弃霍文镜了,他们现在在一个碗里吃饭,坚决不能砸了饭碗。
这日,下人们正把山砍来的嫩竹放在引来的河水里浸泡。
大门口来了一队卫兵。
次,霍去病打了县令大人的捕役,这些下人们还记忆犹新。
所以,这次官府又来了人,他们并不惊慌,依然按部就班干着手里的活儿。
官兵们等了一会,依然无人前询问。
为首的,是大司农的贴身护卫,个子不高,人很精干。
他拉住旁边一个干活儿的下人。
“去通知你家主人,大司农派人来询问。”
“我只是个下人,您要找我们家公子,宅子后面有个小园子,去那里找。”
说着,给为首的指了指宅子后面。
这宅子太大了,官兵们转了一大圈儿,才找到下人口中所说的那个小园子。
敲了敲门,霍文镜开的。
“请问,你们有什么贵干吗?”
霍文镜在官府待久了,见到官兵不是很在意。
“我找这家主人,霍公子!”
一听要找霍公子,霍文镜警觉了起来。
“我是姓霍,什么事?”
“那好,请跟我县衙走一趟。”
“好,我跟屋里讲一下,这就去。”
霍文镜嘱咐了屋内的小厮,迅速去小院儿给霍公子报信,他先去探探情况。
小厮找到霍去病的时候,霍去病正在研究如何制作桃花笺。
这种笺颜色艳丽,纸张厚薄适度,很适合初入学堂的孩童使用。
听小厮讲,霍文镜先行去了县衙。
霍去病暗叹。
真是风雨欲来,挡都挡不住。
县衙内。
县令周四海坐在堂下,堂正中坐着一位肤色黝黑,端正威严的大人。
这就是大司农,蔡怀远。
霍文镜被带到堂内。
周四海立马从椅子站起身,走到霍文镜跟前。
悄悄的在霍文镜耳边问道。
“怎么是你来了?霍公子呢?”
“公子不在,我先行过来了。”
“周大人,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不过等会就知道了。”
“周县令,你和这霍去病什么关系?”
堂的大司农蔡大人见周四海和霍文镜二人在耳语,问道。
“大人,只是见过两面,不是很熟。”
周四海讪讪地回答。
这周四海见风使舵的功夫真是练到家了,才一会功夫就不认识了。
霍文镜轻蔑的望向周四海。
在心里直骂他,懦夫,小人!
“堂下,可是霍去病?”
“回大人,我并不是,我是霍公子的文书兼账房,霍文镜。”
“你不是霍去病,怎么会到这里来,我要传的是霍去病。”
蔡司农发怒了。
“到底怎么回事?!”
带霍文镜来县衙的那些官兵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回话。
“去,把霍去病带来!”
“不用了,我来了!”
霍去病带着石头走进县衙。
“我是霍去病,大人找我何事?”
“你是霍去病?来的正好!”
周四海给霍去病递了个眼神。
霍去病回了个眼神,表示,收到。
“大人,让我堂总得有个说法,不知是什么原因?”
“霍去病,本大人今日传你,是因为有人告发你!说你意图垄断财富,试图扰乱我大汉这安定的天下!”
大司农看着手中的案卷,向霍去病一一宣布他的“罪状”。
“等等,大人,治人罪要拿出铁一般的证据,请问你有吗?”
这个蔡司农这种情况见多了。
他把案卷卷起来交给他的随从收好。
“霍公子,我不管你什么来历,既然有人告你,按照我大汉的律法,本官一定得受理,今日传你就是为了把事情问问清楚在,本大人找的就是证据。”
“当然,大人问案自有道理,但不知原告是谁,总不见得不敢露面吧?”
“原告今日并不在堂,本官今日是想先行向霍公子请教几个问题。”
蔡司农是私下来传霍去病的,所以选了这长安县衙。
今日,南起元和侄子南易之并不在长安城,据说申南王有急事相商,二人匆匆赶回去了。
这个蔡司农之所以这么着急传霍去病,是想知道这个霍去病到底什么来头,能惹得南家这么气急败坏。
南家甚至向蔡司农放了狠话,如果他们的心愿达不成,这长安城内的朱玉生意他们不做了,包括皇宫内的供应,一并停掉。
今日见了,这霍去病不过是个孩子,怎能把这南家给得罪的死死地,也是神奇。
“霍公子,请问你为何不把纸张卖给南方的商人?”蔡司农走下堂,私下里问霍去病。
“大人,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买卖讲究你情我愿,我不愿卖,难道别人还能强买吗?”
霍去病终于知道这个原告是谁了。
当初,有个南方商人,非要买他的纸,在门口等了三天,口气嚣张的很。
他原本就不打算把纸卖给南方诸侯国,他有自己的打算。
他派霍文镜去说,结果那人气呼呼的走了,还放言要让他的纸再也卖不出去。
原来,那人在这里等着他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人家都找门来了,霍去病也不能认怂呀。
这个事情怎么解决,霍去病仔细一盘算,好,就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