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进入大堂后，便注意到了卫觊。
二十余岁，身高七尺，桃花眼，蒜头鼻。
居然跟陈乡所描绘当日在张济身边的青年一模一样。
当然，世间相似之人何其多？
陈乡又不在，不能当场指认。
所以刘协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谁知道，特么居然中了。
“我……我……”
卫觊心中如坐针毡，呐呐不语。
果然，陈留王知道自己！！！
他知道多少？
卫觊有心装糊涂，可看刘协成竹在胸的表情，顿时胆气尽失。
相较于卫觊的惶恐，刘协见到卫觊的表现，立刻惊喜异常。
没想到这次来，不止看到了活的蔡文姬，还有意外收获。
揪出了次刺杀自己的最后一个幕后黑手。
张济、徐荣、公孙度、卫觊……
想到这，刘协淡笑道：
“呵呵，张济将军一时不察，受奸人蛊惑，好在他迷途知返，数日前对我推心置腹，善莫大焉。”
刘协满口胡诌，是因为看出卫觊是个软蛋。
果然……卫觊不知道刘协在吹牛逼，顿时心中狂呼。
张济果然把自己抛出去当成替罪羔羊！
如果陈留王追究的话，张济、徐荣或许只是受到董卓诘难，而公孙度早就回辽东赴任了，死的只有自己。
噗通——
卫觊再也顾不得形象了，跪行道刘协面前，痛哭流涕。
“小人一时利令智昏，殿下饶命！”
蔡邕震惊地看着卫觊。
“这……”
在他的印象中，卫觊这个亲家子侄向来温文尔雅，宠辱不惊，是少有的青年俊杰。
现在为何会如此失态？
刘协现在没时间炮制卫觊，轻轻吩咐了一声：
“出去候着！”
“是是是！”
卫觊不敢多问，灰溜溜地退出了灵堂。
刘协对蔡邕父女道：
“让蔡师和师姐见笑了！”
刘协看着蔡琰，心中火热。
蔡文姬啊！
如果能改变她的命运，必然可以获得海量积分。
可现在卫觊已经死了，蔡文姬还是成了寡妇。
那么改变命运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自然是带在身边！
最好像貂蝉那样，娶回家！
所以为了拉近关系，刘协不动声色地改了对蔡琰的称呼。
而蔡文姬则一脸惊奇地看着刘协。
他刚刚还在祈祷有人能将卫觊这个无耻小人赶出去，没想到这么快便实现了。
难道是苍天垂帘，派眼前这位小殿下来拯救自己……
一旁的蔡邕自然不知道女儿心中所想，更不知道刘协已经开始惦记起他刚刚守寡的闺女，闻言对蔡琰道：
“女儿可能不知道，数月前托人给你捎去的那本琴谱，正是殿下所做。”
“琴谱？《广陵散》琴谱？”
蔡琰面露惊愕之色：
“父亲是说，《广陵散》是殿下所做？”
蔡琰过去这些日子非常难熬。
不仅为卫仲道悲伤，也为自己将来的命运嗟叹。
直到数月前蔡邕托人寄来了一本名为《广陵散》的琴谱。
那磅礴的旋律顿时让她如痴如醉，为她灰暗的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
几个月过去了，《广陵散》的旋律早已牢记于胸。
这是一部堪比《高山流水》的伟大曲谱，足以名垂千古。
她本以为是自己的父亲创作，因为单论乐曲造诣，父亲可谓当时第一人。
却万万没想到，乐谱是出自眼前陈留王之手。
天呐！
他才9岁吧！
难道世真的有如此天才？
看着蔡琰震惊的表情，刘协心中默默给老蔡点了个赞。
“拙作不过是随手为之，难登大雅之堂，让琰儿师姐见笑了。”
刘协的称呼在一刻钟内，从“卫夫人”变成“师姐”，又从“师姐”变成“琰儿师姐”，脸皮之厚让蔡琰忍不住撇了撇嘴。
不过似乎是刚刚喝退退卫觊的举动，以及《广陵散》的光环加成，蔡琰心中倒是没有多少生气。
只是觉得眼前九岁王爷小大人的样子有些可爱。
“殿下过谦了。”
过谦？
刘协回想着脑海中的《十大名曲》，心想我可不是过谦。
不过眼前在灵堂，刘协知道分寸，所以道：
“我最近在琴曲略有所得，等师姐此间事了，再与师姐讨论。”
“这……”蔡琰犹豫了片刻道，“不日起，我便启程护送夫君灵柩回河东，为夫君守丧三年。殿下好意，妾身心领了！”
会河东守丧？
刘协皱起眉头。
没等他劝说，蔡邕便急忙开口道：
“女儿啊，守丧不一定要回河东啊，在洛阳也可以，我可以在咱们家里为仲道设立灵堂牌位。”
结果蔡琰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犹豫。
这让蔡邕心急不已。
他早就知道河东卫氏对女儿的刻薄，特别是卫仲道的母亲王氏，简直是把儿子的病情全部归结在女儿身。
“唉……”蔡邕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你远嫁的这一年，贞姬天天喊着要姐姐，现在知道你回来不知道有多高兴，可谁知道你刚回来，就要走。”
为了留住大女儿，老蔡也是拼了，昧着良心抬出了自己的小女儿。
果然，听到妹妹的名字，蔡琰闪过一丝宠溺和眷恋。
可片刻后，她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爹爹，琰儿虽然是女儿身，但也懂得三纲五常，请爹爹不要再劝。”
一旁的刘协见此，心中不由感叹。
如果蔡琰知道今日离开，便是跟老父天人永隔，不知道还会不会离开？
他想了想，对蔡邕道：
“蔡师，琰儿师姐贤良淑德、兰心蕙质，我们便成全师姐的一片心意吧。”
“这……”
见蔡邕还要说什么，刘协对蔡邕使了个“我办事，你放心”眼色。
蔡邕脸狐疑，但还是住嘴。
刘协这些日子混得风生水起，虽然讨好董卓让人不齿，但能力没问题。
或许真的有什么办法！
刘协没有过多解释。
一切为了积分！
他离开灵堂后直接找到了卫觊，笑眯眯道：
“伯儒啊，将功赎罪的机会就在眼前，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卫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