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当然没有多想。
这样的解释，在他看来，实在是有些欲盖弥彰。
想到这里，他微笑，然后开口：“重案组的工作费身体，情报组的工作费脑子。黄sir，你别看我年纪不大，但我的身体已经被透支了，重案组的工作实在是干不下去。我这是找了熟人，才被调到情报组来的。”
这样的理由，在警局看来，再正常不过了——重案组除了领导之外，都是有能力的年轻人。年纪大一点的，或者身体跟不工作节奏的，如果还没有升去，就会被调到其他部分。
只是情报组的收入和重案组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来这儿，那得托人找关系罢了。
以前也有这种原因来情报组的人。林墨这样一说，黄志诚就不怀疑了。
林墨能明显感觉到黄志诚的身体和刚才相比放松的多。
黄志诚换了一个坐姿，然后把咖啡推到了林墨面前：“太国茶叶，你可以试一下。”
“太国？”
林墨不认为黄志诚这杯咖啡是随便拿的。
他应该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林墨没有接过咖啡杯，而是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有新进展了？”
黄志诚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大概三秒钟的沉默之后，他才缓缓开口：“你说的是什么新进展？”
打哑谜呢这是？
林墨觉得现在自己应该实话实说，只有这样，才能获得黄志诚足够的信任。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韩琛的案子？”
黄志诚又是沉默了许久。
墙的钟表终于响完了十一声，空气中再次充斥着寂静。
“情报组在整个案子中至关重要，绝不允许认可情报泄露，不然，我们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你是新人，我无法相信你。”
看来这个世界就是要比《头文字D》的世界难度大一些，黄志诚这样的配角不仅没有给他一个助力，反而成为了他的困扰，林墨想。
不过想归想，这样的困难在他看来也不是不能解决，只是要麻烦一点而已。
一个星期之后任务才会结算，今天还只是第二天，一切都来得及。
想到这里，林墨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他的回答也是这样从容不迫：“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已经是情报组的人了，并且之前也一直在重案组办公，你应该给我个机会。”
“你想要什么机会？”黄志诚问。
“最近的一次机会在什么时候？”林墨反问。
话说到这里，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黄志诚继续说：“今晚八点，有个假护照的案子要交易。”
“地点呢？”林墨继续问。
“还没打探到。”黄志诚回答。
“交给我。”林墨也不拐弯抹角。
“其他人可以做。”说完这句话，黄志诚看向窗外。
顺着办公室的玻璃看去，林墨发现黄志诚看的正是刘建明所在的方向。
“不一定。”林墨说，“黄sir应该不是个随便相信人的人，我不值得相信，别人也一样。这样吧，这一次，我们试试看，看是谁找到交易地点。”
这是个相当不错的方法了。
黄志诚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必要。面前这个新来的年轻人到底值不值得相信，全看他的表现了。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咖啡你可以端出去喝。”
“不必了，我喜欢喝果汁。”
在黄志诚目光的跟随下，林墨打开门，走回了自己的工位。
情报组的工作很忙，大家也不是只有韩琛一个目标对象而已。林墨走回来的时候，大部分人甚至头都没有抬，都埋头忙着自己的事情。
只有刘建明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眼神晦暗不明，搞不清他在想什么。
林墨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刘国平就把头凑了过来：“黄sir脾气特别不好，你没被吓到吧？”
“还好。”林墨给了他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都问你什么了？”林国平有意无意引导着林墨，“我刚来工作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喊我进去的，说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有没有这么说你？”
“没有。”林墨装作思考的样子，“他就问我对太国有没有了解什么的。是不是他知道我在太国呆过一段时间，知道我会泰语啊？”
林墨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身旁两人的表现。
果然，在说到“太国”的时候，这两个人的瞳孔都猛烈收缩了一下——人的身体反应可以伪装，人的情绪也可以隐藏，但瞳孔的反应就连自己也是控制不了的。
林墨知道，这两个人紧张了。
“你怎么回答的？”
“时间长了，记不清了。”林墨挠了挠头，“我现在晕头转向的，都不知道工作怎么开展，黄sir没把我骂的狗血淋头，我已经烧高香了。”
正当两个人还要继续说话的时候，黄志诚的声音忽然从办公室方向冒了出来。
他一边说话一边走过来，声音很大：“各位，今晚八点有一个假护照的案子要交易。人已经在审讯室了，我们需要知道交易地点。”
和韩琛的案子比起来，这样的小案子实在是没办法让警局全部兴奋起来。
但林墨知道，刘建明正是在这样一次次小机会中崭露头角的。
他看了一眼刘建明，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
他微笑：“黄sir已经有办法了？”
刘建明没有说话，而是快速朝着更衣室走去。
林墨知道，刘建明这是打算装作律师进去，套出对方的话。
但这样的机会，他怎么可能留给刘建明呢？
他立刻挡在了刘建明面前。
“刘sir，我去吧。”
“机会只有一次，不然就错过了。”刘建明表现出来的态度倒还是温和的，但语气中明显有不容置喙的成分。
“让他试试。”
熟悉的声音传来，二人一起转头，就看到黄志诚正在朝着这边走来，“重案组过来的人，应该能处理好这件事。”
林墨知道，黄志诚这样说，只是因为他想试试他的能力，并不是真的完全信任他了。不过没关系，他能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