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年轻漂亮,李卫机灵懂事,都是可用之人。
八爷收下他们,带着十爷一行人,马不停蹄,直奔扬州府。
八爷大开钦差牌面,升堂议事,扬州附近的官员分列两旁,恭恭敬敬听着八爷训话。
下面站着的这些清朝官员,职位都很高,相当于后世的shi长和书记,但在自己面前也得低头顺目,不敢吭声。钦差大臣的职务,也就相当于后世派到各地的巡视组了。
“如今黄河泛滥,灾民流离失所。本钦差来扬州,为了两件事。一个是筹款赈灾,购粮转运,事关国家,扬州盐商甲天下,还望诸位尽心筹款。二来是安顿好来到扬州的灾民,他们虽不是本地人士,也是一体同胞,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诸位都是饱读圣贤书的,书的道理,不在嘴里,全看手里怎么做了。”
看众人态度有些懒散,说明不怎么心啊。
各朝各代都差不多,值守官员和本地豪强结成了利益同盟,该贪贪该捞捞。逃荒的又不是自家孩子,管他死多少。
钦差奉皇命行事,有先斩后奏之权,看起来威风,但都是表面。能够真正改变巡视区域的官员,让他们真正摒弃长久以来形成的自私心理,为国出力,而不是继续往自己的小金库里塞银子,这才是钦差真正的困难!
如果是穿越前那位八爷,喜欢收买人心,不愿得罪人,是干不好钦差的,所以剧中他宁可辞职赋闲,也不愿当钦差南下。
收买官员的心,就要损害百姓的利益。
如今的八爷,想法就完全不同。他以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些灾民都是骨肉同胞,一定要尽力施救。现在最大的BOSS是康熙,收买一百个官员,不如收买康熙。
收买几个贪官有什么意思?
八爷要收买的,是人心!是帝王之心!是天之心!是自己的心!
穿越来了,就得随心所欲,就是要爽!
这些人不愿意出力,那就得使出雷霆手段,杀鸡给猴子看。
这猴子嘛,早就选好了。
“我有一件事,想问车铭车大人。”
无人回应。
什么情况,车铭一来就敢硬刚钦差?
小车车不是这种人设啊?
八爷吃惊地看了过去,车铭还是没回应。
大堂之,鸦雀无声。
渐渐的,所有的官员都感到不对劲了,纷纷看着车铭。
………………
一大早钦差升堂,车铭就心思不定。
自己派出去买女人的管家,突然失了音信。丢了银子事小,那些年轻的女孩,干净漂亮,是自己准备买来孝敬钦差大人的。如今人财两空,拿什么跟八爷说话?
管家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办事可靠,怎么忽然失踪了?
派去打探的家仆说管家被一伙强人劫走了。
最近扬州地界,究竟出现了什么强人?
车铭一直看着大堂外面,心事重重。
“咦,大家都看着我做什么???”
任伯安拉了拉车铭的官服:“车大人,钦差问你的话呢。”
什么?钦差问话?
车铭看着面无表情的八爷,心头一跳,赶紧掩饰:“回八爷,方才属下心系灾民,所以一时走神,请八爷责罚!”
好家伙,原来卖呆去了。
八爷心想,难怪学的时候,老师最讨厌课开小差的同学,他们挂在嘴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在面讲,你在下面开小差,就是不尊重我。
然后轻则罚站,重则拎出来丢到教室外面去罚站。
小车同学,你不尊重我,那就站起来当猴吧。
八爷看着车铭,笑了。
“车大人爱民如子,本钦差欣慰不已。就是不知道车大人关心的,是女灾民,还是男灾民?”
车铭下意识就答:“自然是女——呃灾民嗷嗷待哺,哪里还有心思去分男女。八爷您为何有此一问?”
八爷还准备继续戏耍他一会,旁边坐着的“小诸葛”忍不住了,十爷脾气火爆,一拍案桌:“狗儿的!还在狡辩!你派出去买女人的管家都被八哥抓起来了!”
八爷余光瞥了一下十爷的手,心想小老弟你的皮可真厚实,这大堂的案桌,我拿惊堂木拍下去都震得手酸,你直接手拍,眼皮都不眨一下。
“带来吧。”
衙役们把管家锁拿堂。管家一路连滚带爬,看到往日里高高在的诸位大人,都老老实实分列两旁,八爷居中高坐,背后是旭日东升图,堂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他顿时吓破了胆。
没等八爷问话,他就磕头求饶:“我是奉车大人的命令,去买几个年轻女子准备孝敬给钦差大人的!小的瞎了狗眼冒犯了钦差大驾,钦差饶命!老爷饶命!”
车铭眼皮直跳,破口大骂:“贼子!本府每天忙于救济灾民,连茶都没空喝,哪有心思去买女人?你自己下贱,不要赖在我的头!”
管家被他一顿骂,瞬间清醒,马改口:“对!是小人糊涂,小人擅做主张做的事,与老爷无关!”
八爷挥一挥手:“先带下去看管起来。”
衙役们又把管家拖了下去。
车铭扭头看着八爷,汗流浃背。
八爷说:“我是来赈灾的,不是来办案的。他是谁派的,不是谁派的,我不在乎。”
车铭松了一口气。
众官员互相看了一眼,这个钦差似乎很好说话?
也是,传言八爷只在乎人心,不在乎人命,只要咱们折子说他的好话,那他也就不会怪罪了。
这趟钦差,八爷只想捞名,那咱们给他名不就完了。
只要他不大动干戈就好。
“只是这种事若传了出去,灾民会说本钦差赈灾是假,玩女人是真;再给御史们奏朝廷,那本钦差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车大人,你说怎么办?”
车铭语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八爷这是在刁难我,火气大,看来还得给他找女人。
“车大人,我借你一样东西,以安民心,以安君心。不知你肯不肯借?”
“自然肯借!钦差大人尽管开口,只要卑职有的,绝不吝啬!”
“我要借的,是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