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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第一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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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9章 叫寡人如何不急?!

纵是关中万里冰封,大雪纷飞,饶是刘盈低调回转,轻装回到未央宫内的太子宫:凤凰殿,郑国渠修好了的消息,也还是在关中,在长安不胫而走。

在乡野农户家中,不知有多少猫冬的百姓,憧憬起今年秋后粮米富足,粮价暴跌的美好场景

长安高门豪宅之中,更不知有多少高官贵戚,满怀着期盼,等待起了秋收过后,关中繁花似锦的繁荣景象。

诚然,只一条郑国渠,并不能让整个关中的农田都得到充足的渠水灌溉。

但有了一条完好无损,畅通无阻的郑国渠,那秋收过后,光是郑国渠两岸的渭北一带,那数十万户农民所拥有的十数万顷良田,便能产出足以让整个关中,都足够饱食半年的粮米!

于百姓而言,修好了郑国渠,就意味着渭北丰收,意味着关中粮米富足,意味着粮价下跌,生民安泰。

于朝堂而言,修好了郑国渠,意味着秋收过后农税更丰,官吏食禄可以全额发放,若事有不测,朝堂也能有充足的准备去应对。

可恰恰就是在这一片祥和,整个关中都满怀憧憬,等候着二月开春的时间点,却也有那么一个人,对此感到忧心忡忡

长乐宫,宣德殿。

看着眼前的男子面色惶恐,瑟瑟发抖的跪倒在大殿正中央,年仅八岁的赵王刘如意面,尽是恼怒、焦急之色。

“二月余!”

“足足二月余!!!”

满是愤恨的发出两声怒号,便见刘如意愤愤然从软榻起身,眉宇、口鼻之间,竟丝毫不见少年因有的纯真。

“郑国渠长几三百余里,自秋九月至今,已足二月余!”

“尔竟连渠沿都未能抵近?”

“寡人与尔如此厚禄,便是为此?”

“便是为有事之时,尔尽做这庸碌无能状,叩首谢罪于寡人当面邪?!!!!!”

又是一声怒不可遏的咆哮,刘如意仍不觉胸中恼怒之意稍艾,只愤然抓起手边的砚台,一把砸了下去!

刺耳的破碎声响彻大殿,惹得殿内的宫女、寺人慌忙跪倒在地,将头紧紧贴在地面之,根本不敢抬头看刘如意一眼。

不知是不是被这声砚台破碎声惊动,不片刻的功夫,戚夫人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便也出现在了殿门处。

稍一扫视殿内,看了看那满地的砚台碎片,又瞧了瞧刘如意那怒火难遏的面容,戚夫人只摇头一笑,缓缓走前去。

见母亲前来,刘如意纵是心中恼怒不已,也只能稍敛面怒容,却也没顾得前迎接,只愤然砸坐在软榻之,面带愤恨的别过头去。

却见戚夫人见此,只面带慈爱的摇头一笑,便走前,在刘如意的身旁坐了下来。

“究竟何事,竟惹得吾儿如此恼怒,不惜大发雷霆?”

语调温和的一声询问,惹得刘如意也有些端不住面怒容,面色稍有些僵硬的回过头,直勾勾瞪向殿中央跪着的那道人影。

“母亲问话,还不速速说来?!!”

又是一声轻呵,惹得那人赶忙又是一叩首,对首的戚夫人拱手一拜。

“禀夫人。”

“秋九月,太子奉陛下之令以修郑国渠,大王恐此事,或当使太子得望于朝堂,便遣小的携人前去,于修渠事稍行毁阻”

说着,那人又稍侧过身,望向刘如意的目光中,写满了无辜和不忿。

“然大王不知!”

“小的此去,郑国渠南北沿岸凡十里,竟为备盗贼都尉之役卒所具,每五里,更得南军禁卒数十人扎营以驻!”

“小的方至渠沿十里,便得备盗贼都尉役卒、南军禁卒前盘查,问小的可是自来修渠之渭北民。”

“小的言否,便即刻为备盗役卒、南军禁卒驱离言是,则又被驱往渠沿,以为修渠之力役”

那人话说一半,就见刘如意又是愤然一竖眉!

“怎的?!”

“寡人遣尔去毁渠,汝可倒好,但不行毁阻之事,竟还去修渠?!!”

见刘如意又生出怒火重燃的架势,那人赶忙摆了摆手:“非也,非也!”

“小的本意,乃佯装修渠之力役,得以抵近渠沿,再伺机行毁阻事。”

“不料小的此去,白昼皆同渭北民同伍而修渠纵夜,渠沿亦有少府官奴之监卒把守。”

“小的欲行毁阻,终不得良机”

“至前日,修渠事毕,太子尽散修渠之力役,又留少府官奴、监奴之卒于郑国渠沿。”

“小的欲留而不得,只得悄然回转长安,以此间事报知大王”

言罢,那人终是面若死灰的叩首在地,似是放弃挣扎般,等候起刘如意的怒火驾临。

却见刘如意恼怒至极,面竟涌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侧身望向身旁的戚夫人。

“母亲听听,听听!”

“数百人,足二月余,得儿毁阻修渠之令,竟皆成了太子修渠之力役!!!”

说着,刘如意面笑意陡然一敛,手忙脚乱的摸索起了身侧,还有什么东西能被自己砸下去。

如果片刻,怎么都摸不到合适的物件,刘如意面怒意只愈发高涨,终还是不顾戚夫人当面,猛地一拍面前案几!

“寡人要尔等何用?!!!!!”

声嘶力竭的一声嘶号,刘如意双手扶着面前案几,望向殿内的双眼瞪得浑圆,恨不能将那人活吞下肚子里去。

见此,戚夫人却是摇头叹息着起身,自肩头将刘如意摁坐于软榻之,旋即不着痕迹的对殿内稍一摆手。

得戚夫人许可,跪爬于殿内的那人之如蒙大赦的再一叩首,便头都不抬,维持着跪地叩首的姿势,缓缓倒爬出了宣德殿。

不片刻,殿内宫女寺人们也纷纷从地抬起头,稍直起膝盖,默契的退出了大殿。

待殿内只剩下戚夫人、刘如意母子二人,刘如意面怒容,才终于是稍缓解了些许。

只是那余怒未消的面容之,竟还带着一丝苦闷,和些许无奈

“痴儿”

就见戚夫人宠溺一笑,顺势拉过刘如意的手,捧在手心之间,满是温和的安抚起炸毛的爱子。

“陛下令修渠,那贱婢子自是珍而重之,又怎会不提防?”

“纵欲毁阻而不得,吾儿亦不至恼怒至斯,以坏风评才是?”

不料刘如意听闻此言,面顿时带了些许焦急之色。

“母亲莫非不知,如今长安,以何言太子修渠事?”

“若非父皇尚安在,太子此修郑国渠,朝堂物论恨不能言太子修渠之功,可同三皇五帝比肩!”

“关中民更多言太子仁厚宽善,颇得父皇爱民之风待来日,必当为明君雄主!”

“如此,叫儿如何不急?”

“又如何不怒?!!”

越说,刘如意便越发焦急起来。

“若儿袖手旁观,待父皇班师回朝,只怕太子得朝堂之共举,关中万民之共望!”

“彼时,莫言储君太子之位,便是赵王之爵,恐儿亦难以保全呐”

言罢,刘如意又是愤然一拍膝盖,满是郁闷的侧过身去。

倒是戚夫人闻言,面尽是一片云淡风轻。

见刘如意又侧过头,戚夫人只笑着坐正了身,慢条斯理的端起案几的茶碗。

“不过区区一渠,吾儿何必如此焦躁?”

“莫非这太子储君之位,乃朝堂百官共议所得?”

“又或关中万民,便可绝谁人可为太子储君,又谁人可承袭天子之位?”

说着,戚夫人只面色默然的直起身,眉宇之间,竟还涌一抹自得之色。

“那贱婢子不过修一渠,于陛下而言,仍不过一贱婢子!”

“待陛下班师回朝,母亲啼哭两声,又哀求两语,陛下敕封诏书一下,那贱婢子又待若何?”

说到这里,戚夫人不忘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温而拉起刘如意的手,将刘如意又掰回正对自己的方向。

“吾儿莫忧”

“一俟陛下班师,首当其冲者,便是易储废后一事!”

“待彼时,母亲便当以皇后之身安居未央,吾儿身太子储君,而随陛下左右。”

“如此不数岁,陛下宫车晏驾,吾儿,便立九五至尊之位!”

“而母亲,亦可为汉太后,母仪天下”

“嗯?”

见母亲仍旧没有意识到郑国渠的重要性,甚至依旧沉寂在母凭子贵的美梦之中,刘如意只觉心中,涌一抹无尽的苦涩,以及无奈。

郑国渠,究竟意味着什么?

刘盈修好了郑国渠,又意味着什么?

即便年仅九岁,刘如意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但即便如此,刘如意又能怎么办呢?

“唉”

“若非母族毫无助力,太子修渠一事,也不至如此顺风顺水”

暗自摇头苦叹着,这番稍显责备的话语,终还是没被刘如意道出口。

装出一副有母亲在,我安心了的模样,又听母亲描绘一番美好的未来,刘如意便寻了个由头,恭敬的告别了母亲戚夫人。

但刘盈修渠一事,却并没有被刘如意从脑海中剔除。

老娘不知道个中厉害,竟还不以为意,剩下的事,也只能靠刘如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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