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石想到徐福、大小司命是不是要位了,继续让章邯说明情况。
章邯继续说:“阴阳家死了两个长老,国师府的人,有意隐瞒他们的身份。
所以我觉得阴阳家那边,应该知道凶手的情况。
而死者被发现的时候,现场是在昌平君所属的宅子当中。
此事牵涉到阴阳家、昌平君,钜子的意思是,立刻报给大王定夺,还是私下去接触国师月神?”
这样问,是章邯对孟石作为临时负责人的尊重。
这事情,只有禀报政哥,没有第二个选择!
孟石:“立刻去禀报大王。但阴阳家即便知道凶手的情况,也有可能谎称不知。
那宅子只是昌平君众多宅子之一,此事跟他无关,或许有人要嫁祸给他。”
章邯秒懂。
杀了阴阳家长老的凶手,可能与投毒华阳太后的人,是同一个。
而毒死华阳太后,对昌平君他们,没有一丁点的好处!
昌平君是失心疯了,才会去暗中除掉自己的最稳定、最可靠的靠山。
章邯突然说:“这会不会是阴阳家,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孟石摇头:“阴阳家的目的不是这个。我猜测,是阴阳家派出两位长老,去寻找凶手!凶手身有阴阳家需要的情报、物品。
但两个长老不是对手,被对方一招秒杀了!
只是恰好他们要找的人,就可能是我们也要找的下毒之人罢了。”
章邯知道孟石有事情隐瞒,也不敢多问。
阴阳家要借政哥之手,集合苍龙七宿铜盒的事情,章邯并不清楚。
既然政哥没有告诉章邯,孟石也不会擅作主张跟他说明白。
之后有了追查的方向,罗网、影密卫继续行动起来。
第五天傍晚,经过排查,罗网手下收集到的情报,先是在玄剪这里汇总。
玄剪跟儿子玩耍了一个时辰,便开始整理情报。
一边看着资料,玄剪一边询问下属:“之前调查楚地擅长用蛊瘴的高手,按最近时间进入咸阳的排查,没有结果。那早些年进入咸阳的人物呢?”
下属为难:“这……大秦不禁他国游士,在朝堂出身楚国的大臣太多,排查难度很大。”
玄剪一想也是。
大秦朝堂,你找得出一个纯粹的老秦人?连蒙恬的大父蒙骜,都是从齐国来的。尉缭是魏人,隗状、李斯都是楚国人。
玄剪皱眉:“先查看一下廷尉李斯的门客……钜子让我等密切关注诸子百家动向,最近可有信息?”
下属赶紧汇报:“属下正有要事报!一者,右相隗状在一统、分封两事左右摇摆,最近接触过儒家的几位大师。
二者,楚国有细作秘密入城,正要请示,要不要先将他们抓起来。
楚国细作自以为行踪隐秘,得亏钜子早就吩咐我们小心办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目标,又有影密卫相助。所以他们进城不久,就被我们点了相。”
下属忙将情报,以及楚国细作的画像奉。
玄剪嘀咕着“隗状老墙头草了”,一边看着画像。
这一看,他就定住了目光,飙了一句从孟石那里学到的粗口:“我去!这货不是项梁么!
他作为项氏一族年轻一代的掌舵者,竟然亲自来咸阳?
抓!
你去禀报钜子此事!
我现在亲自去抓住他!可不能让他跑了!”
玄剪当即放下工作,拿黑白双剑就要出门。
他觉得抓一个项梁,小事情一件。
临走之前,他还对妻子魏纤纤表示,做好晚饭,他出去办完事情,就回家吃饭。
天色逐渐暗淡。
咸阳城郊外,一片民宅外头,玄剪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项梁跟其他楚国细作,就藏在某处民宅中。
罗网调查,很少失手。
一处民宅里面,项梁一行,还真的就在!
屋子里面,项梁跪坐,五名高手围绕四周警惕护卫。
而项梁面前,则是跪坐着一名憨憨胖胖的老者。
项梁恭敬询问:“此间事了,南公何时跟我回去楚国?”
老者憨厚笑着:“我先不回去。等华阳太后死了,嬴政怀疑昌平君熊启,放逐熊启之后,我也要留在咸阳,留在李斯身边。将来熊启登楚王之位,将军就说,一切都是我的安排,他要责怪,就怪我!”
项梁诚恳道:“一切都是家父跟南公的安排,我也有份,如何能够让南公独自承担责任?”
老者笑容更加憨厚:“毒死华阳太后,让线索归咎熊启身,令多疑的嬴政怀疑熊启,逼着嬴政放逐熊启。
实际,我们不这样做,也有其他办法让熊启离开咸阳。
可我们为何如此?
熊启想辅助扶苏!而我们,是要他成为我们的楚王!
先断绝熊启的一切退路!
扶苏算什么东西?这一次正好,嬴政采取博士议政制,我就留下捣乱。
我要让儒家掌控博士,让扶苏亲近儒家,甚至让扶苏在嬴政面前,亲口说出支持分封!
如此离间嬴政、扶苏父子,然后找机会将扶苏除掉!
扶苏死了,我看熊启还去辅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