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可千万别和她一样二百五,以前你们都是站在高架桥上守株待兔,丧尸是一批一批被有计划引出来的。但今天不是了,我们要真的深入街道、楼宇、地下车库,到底会遇到什么意外,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和水丫头一样觉得丧尸很好杀,所以我们这次行动的宗旨不是取得多大进展、消灭多少丧尸、清缴几座楼宇。一句话,大家全部安安全全的回来,并且见识到末世的残酷性,那就是胜利!”
按说行动之前,做为队伍的最高首领,啥都不干,也得给队员们打打气,撒撒鸡血什么的。利用精神属性,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可是洪涛做的刚好相反,他是怎么丧气怎么说,把大家伙的激情和热情都快给说没了,互相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啥意思,更不知道该如何表态。
“好了,上车出发,想活蹦乱跳的回来,就时刻记住我刚刚说的话!”
队员们的反应洪涛并不奇怪,也没指望他们全都理解。人这个玩意吧,单独一个的时候脑子会好用的多,加入群体之后立马智商降低倍、胆量增大倍。
这种听上去挺奇怪的变化,既有其积极的一面也有其消极的一面。做为团队的领导者,必须按照实际情况随时调整这两种影响。
现在是人比啥都金贵,那就安全至上。等啥时候人力资源不那么捉襟见肘了,自然而然的就该资源至上了。死几个就死几个呗,死了之后还得利用死人做文章呢,让活着的人继续飞蛾扑火、乐此不疲。
经过这段时间的轮训,大使馆东边靠近三环路的街道两侧已经看不到随意活动的丧尸了,相应的,高架桥上多了几十堆黑乎乎的燃烧残骸。
那都是丧尸的火化场,每次轮训接近结束时,受训队员都要把杀死的丧尸用铁钩子拉到一起,浇上汽油焚烧彻底。注意,是彻底,不是浇上汽油点了火就走,必须烧透才算合格。
如果让洪涛发现那支轮训队伍没有把这一步做好,那这支队伍从领队到队员一律会受到处罚。内容很简单,白天当搬运工,晚上还得值夜班。
谁要是敢值班睡觉,那好了,不用洪涛发话,所有人都会自觉把你当成不靠谱、不可信任的人。如果得不到团体的认可,被团体当做废物,待遇可想而知。
这就是群体属性的另一面了,到底算积极的还是消极的,得根据现实情况单论。放在这个时候,应该是积极大于消极一些吧。
那有人说了,我宁可当搬运工累一点,也不愿意冒着风险跟外勤组的疯子整天出去杀丧尸轮训。刚开始洪涛也是这么想的,为了让大家轮训的更积极主动一些,甚至还计划过要出台奖励措施。
结果刚刚轮训了三天,奖励办法还没想出来呢,就发现实际情况与自己的想象有很大差距,甚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救援队里的成员有一个算一个,无论男女老幼都愿意出外勤轮训,谁也不乐意留在家里干活。原因很简单,家里的活儿从早忙到晚是没完没了,总也干不完。
另外当后勤组也不是一点危险没有,天知道会不会有某只或者某几只丧尸突然从某个地方钻出来,然后抽不冷子扑上来,谁碰上谁倒霉。
反倒是出外勤的时候,每个小组里都有久经沙场、武力值比较高的老队员带领,时刻保持高度警惕,杀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劳动强度和危险性反倒更低。
今天的预定目标是清理希尔顿酒店和旁边的国家歌舞团宿舍楼,只要把这几座高层建筑里的丧尸全杀光,就可以顺着街道北侧安全抵达韩国大使馆,然后通过大使馆的院子,直接抵达美国大使馆正门外。
这么规划线路有一个好处,可以规避开附近的几座高层建筑。杀丧尸虽然不太难,可但凡有办法谁乐意整天和这群无惧无怕、无痛无痒的怪物近距离肉搏。与高层建筑相比,使馆里的人员终归会少很多。
“我和蓝迪的小组进入,孙哥和张涛的小组负责外围监视。大家检查一下装备,每隔两分钟通话一次,平时没有特殊情况不要在手台里聊天。”
在如何分工协作的问题上,洪涛还是一如既往的起到了带头作用,什么工作危险他就第一个去,从来不找借口推脱。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团队里无论是谁都无法撼动他的领导地位,哪怕你说出一百条理由,只要不敢次次带头冲在前面,所有理由就都显得无比苍白。
实际上呢,洪涛真不是要用这个办法来提高威望,他主要是不相信任何人。越危险的工作通常也就越关键、越重要,洪涛宁可自己去做也不愿意假手外人。
另外危险这个词在他的脑海中与绝大多数人的理解不同,别人觉得在院子里养一只丧尸就是很危险的事儿,可他觉得再养两只也没啥,除非有人故意破坏,否则养一百年也还是这样。
至于说被咬伤、抓伤之后也变成丧尸的问题,在大多数人眼中好像比直接死亡还不能接受。可是洪涛并不觉得有啥犯愁的,变就变了呗,反正变异之后就等于死了,想那么多有啥用啊。
而且在他心里始终还有个疑问,就是自己曾经被丧尸抓伤,抓伤之后也确实不再被丧尸攻击,基本可以确定被传染了。可是随后而来的不是变异也不是死亡,伤口只痒痒了半天,发了半宿低烧,就啥事儿没有了!
在外人看来这是福大命大造化大,高兴还来不及呢,想那么多为什么干啥啊。可洪涛一直都不能释怀,更是暗中观察过无数丧尸,试图找到相似的病例,但一无所获。
也就是说,至今为止,没发现哪怕一例人类被咬伤、抓伤之后不变异的。实际情况是一旦被丧尸咬伤抓伤,感染非常迅速。丧尸们几秒钟之后就会不再搭理感染者,哪怕对方还没变异也不再攻击,和当时自己的情况一模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其他人都变异了,而自己还好端端的活着。洪涛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自己体内保不齐有某种抗体,能消灭入侵的病毒或者其它什么玩意,所以即便感染了也不会变异。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就能解释这些幸存者为啥也不变异了,他们体内说不定也有某种抗体存在,可以确保身体不受病毒侵袭。
但是他们的抗体有可能和自己的不太一样,只能抵抗普通接触传染不能抵御血液传染,说白了就是抵抗力比较弱,遇上大规模入侵就扛不住了。
那到底是不是这样呢?想要解开这个谜团就得找机会再去试验一次,也就是说再让丧尸咬自己一次、抓自己一把,最好别抓脸。
假如自己还是没有变异,那就说明确实有抗体存在。假如自己没抗住,那就那就啥也没了呗。碰上焦三还能念个旧情不打脸,换成其他人,分分钟就是乱枪捅死、乱弩射杀。
所以到底该不该做这个试验,洪涛一直也没想明白。死是不怕的,甚至都不会因为要死而失眠。但不怕死和故意嘬死又是两个范畴,很明显,后者要比前者具备更加大无畏的精神。巧了,洪涛恰恰是个缺乏精神力的家伙,短时间内还看不到任何升华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