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骄:“你不要逼我动手。”
“是黑翼让你来的吗?”忍九总觉得阳骄态度有些奇怪。
阳骄不想跟她多说,直接动手拉她胳膊,忍九躲过,两人便过起招来。
只是忍九全盛时期也未必是阳骄对手,现在更不会是。
阳骄飞身一脚踢在忍九胸口,下手根本不留情面,忍九横臂挡过,还是后退几步,摔在地。
忍九心里十分没底,阳骄的态度不太对劲,按理说只要左息九不松口,四大使者不敢对她不敬。
之前在丹丽那次,黑翼那么生气也不曾对她动手,更别提在天蛰教的时候,黑翼奉左息九之命和她比武,全程故意让着她。
但是如果是左息九授意,绝对不可能只有阳骄一个人来,也绝对不可能只做到这个地步。
看着阳骄一步一步走近,忍九沉声开口,“阳骄,如果不是我师父的意思,你又何必非要逼我回去。”
阳骄脚步顿住,随即又步伐迈大,显然被她气得不轻,要直接打晕她。
他若不是怕她把自己作死,又何须如此,她还不知好歹用尊主压他。
他刚伸出手,一枚暗器飞来,阳骄侧身躲过,看向门口。
“呵,我以为你死了呢。”阳骄语气不善。
华绍看了一眼忍九便收回目光,开口问道,“天蛰阳吏,你来做什么?”
阳骄眉头微皱,一把抓过忍九肩膀将她提起,“我来带她走啊,还不够明显吗?”
华绍直接拔剑攻击,阳骄冷哼一声,放下忍九,迎了去。
忍九见状,连忙拉住阳骄,挡在两人之间,把后背毫无保留交给华绍。
华绍又一次堪堪收住攻击,薄唇紧抿,一言未发。
“阳骄,你把话说清楚!”
阳骄垂眸看她,眼睛微红,“你让我说什么!说你像个傻子一样差点把自己弄死吗!”
“忍九,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在天蛰教十年,你难道什么都没学到吗!”
“那个华朗的软骨散都能让你喝下去!你的警惕心是喂狗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在刘启手里!要不是武林盟”
阳骄突然顿住,抬眸看了一眼华绍,表情不太自然,声音也小了许多,“要不是武林盟的人以死相救,”
不过他的下一句话是吼出来的,“你现在早就死透了!”
“你必须跟我回去!”反正尊主没有下命令,白羽又不让他乱杀人,他要护她周全,就必须要把她带回去。
忍九被他吼得有些懵,她喉咙微动,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慢慢垂眸,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房门未关,九月的晚风很凉,在忍九低头那刻,阳骄似乎看见她眼中有光闪过,烛光摇曳,他没细想,拉着她的胳膊,绕过华绍离开。
“我会保护她的。”华绍在忍九与他错身而过的那刻,拉住了她。
他没敢看她表情,前一步直接和阳骄对峙。
忍九回过神来,挣开阳骄,站在华绍身后,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阳骄冷笑一声,看向华绍,眼神不屑,“你保护她?”
“呵,华绍,你当时人在哪?”阳骄毫不留情开口讽刺,余光看到忍九苍白的样子,那股怒火又冲了来,他手指微握,语气讥诮阴冷,“不过一个噬魂之夜,你把她伤成这样,你怎么不直接杀了她!”
阳骄说完之后,怒火半点没有消散,甚至还有攀升的趋势,他自己分明清楚,哪怕用更恶毒的话来攻击华绍,他也不会好过半分,该指责的人,更深层次的原因,他根本不敢探究!
他推开华绍,冷眼看着忍九,“你是不是犯贱,在天蛰教有你吃有你喝,非要出来受罪?”
忍九无言以对,只是手指微蜷,移开了目光。
华绍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事实,他根本找不到借口来反驳,他明明记得小时候,他们两个在云白山顶,他说,就算是他死,他也一定不会让她受伤的。
但是到头来,伤她最重的,却是他。
如果他不曾逼她,如果他没有和她闹别扭,如果他愿意静下心来和她谈谈,如果……
阳骄见华绍沉默,直接拉起忍九要走,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肌肤相接,她反应极大,条件反射一般缩回手。
随即她反应过来,抬眸看他,四目相对,忍九眼神闪烁。
阳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忍九想要后退那刻,他果断拉过她胳膊,为她把脉,然后恨怒地看她一眼,转身抽出软剑攻向华绍。
华绍本就心神不定,根本没有防备,只是下意识躲开。
可是阳骄的攻击又狠又猛,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谁给你的胆子,你敢给她下缚心丹!”
忍九连忙跑到华绍前面,挡住阳骄,“不是他下的。”
阳骄险些没收住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忍九,咬牙切齿问道,“是谁!”
忍九低下头,没敢看他,“…覃泽,他,他已经死了。”
阳骄沉默半晌,颓然垂下手,“忍九,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他话没说完,忍九打断他,“我知道…师父他,不会放过我的。”
阳骄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甩袖离去,一掌碎了房门。
阳骄走后,两人沉默了很久,华绍慢慢开口,“对不起,小忧。”
承认错误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可是他害怕,如果小忧真的出事他该怎么办?十年前他无能为力,行尸走肉一般活着,直到遇见她,哪怕他恨她怨她,起码是真切的感受,起码是真实的情感,如果现在,他分明有能力保护她,她再次出事让他怎么办?他还能用什么样的借口再撑十年?
十年前他坚信她没有死,凭借这微乎其微的希望,他挣扎了十年,坚持了十年,他一点都不想再尝受,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十年来的无间地狱还没有受够吗!
忍九有些胸闷,心里压抑的难受,“华绍,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太任性,没有顾及过你的想法,是我太大意,不够警惕,是我太自私,是我心存侥幸又不敢承认,是我太懦弱,华绍,对不起。”
忍九思绪很乱,她从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华绍沉默很久才抬眸看她,目光祈求又可怜,“我陪你一起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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