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说笑笑,时间倒是过的飞快。
虽然路途遥远,但两人倒是不觉半点疲累,反而觉得这路再长些方好。
就在两人还在低语轻笑说着些什么的时候,后面得得跑上两骑,一前一后,正是那位锦衣卫的钱多和刘勉,钱多轻轻咳了一声,顾少游转过头来,眉头微皱。
“哈哈,顾公子,这一行远去江南,我们都是习武之人,这旅途慢慢,有机会倒是不妨切磋一二。”钱多那粗豪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李文秀见到有人过来,悄悄抽出手掌,又是一纵马,向着顾凝玉的车子驰去,洒下了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顾少游有些无奈,转头看向钱多,这是个看起来十分魁梧的虬髯大汉,看起来颇为粗豪,但眼中闪动的精光,也让人觉得此人不可小觑。
钱多语气带着一份豪爽,却又不失恭敬,道:“顾公子,我入锦衣卫之前,也是崆峒派的外门弟子,后面的刘勉也是我师弟。如今我等虽然已经不算是江湖人士,不过手上的功夫却也未曾放下。”
他说出这话,心中倒是有几分忐忑。
这一路前行,钱多本想找个机会和这位据说是华山派门下的顾公子搭上话,可让人无奈的是,人家这一路上跟着那位李姑娘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自己压根没机会上去攀谈。
只是他身上还背负着许多秘密和使命,也只好装作不通人情世故,跑上来搭话。
果然,顾少游听到崆峒派三个字,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崆峒派创派在甘肃的崆峒山,乃是西北地区一等一的大派,只可惜在本朝初创之时遭逢大变,从此一蹶不振。
不过虽然崆峒派这几年来十分低调,江湖上也很难见到崆峒派弟子,但是顾少游却仍旧不敢小觑。
至少一直到了鹿鼎记的世界,崆峒派仍旧活跃在世,那位宫内大太监海大富,使得功夫阴阳磨便是来自崆峒派。
如今听到了钱多如是说来,顾少游心中不由有些明悟,原来崆峒派在大变之后,逐渐改变了方针,向朝廷靠拢了。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策略,和朝廷合作,至少也胜过了在江湖上打生打死。
想到这里,顾少游脸上不由浮出一丝笑意,拱手道:“原来是崆峒派的高足,失敬失敬,久闻贵派的七伤拳威力惊人,不知道钱兄学会了几层?”
钱多闻言,脸上登时有些不好看,勉强一笑道:“顾公子倒是见多识广,这七伤拳习练十分艰难,我也是无缘得会。”
他说完这话,心中却是升起了浓浓的警惕。
要知道这七伤拳乃是崆峒派的不传之秘,如今江湖上已经没多少人知道这门功法,就算崆峒派内部,如今做的最多却是将七伤拳进行简化、重新包装,比如那阴阳磨的武功就是脱胎于此。
如此一来,七伤拳的名字在江湖上更是变得寂寂无名。可没想到今日这位顾公子竟一口叫破,当真让他吃了一惊。
想到这里,钱多不由脱口道:“看来尊师岳先生,对我们这西北之境的情况仍旧是极为熟悉啊,真不愧是当今有数的大高手。”
顾少游闻言微微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会儿这才道:“好说,好说,我师父若是听你这话,应当会很高兴才是。”
钱多也不知这话好笑在哪里,当下原本心中暗藏的几分小视之心更被仔细收起,开始和顾少游闲聊起来。
只不过顾少游两世为人,如今修炼了神照功之后,精神修为更是暴涨,对方说话的神态、细节,他都洞若烛火,又岂会被人引导话题、探去秘密?
几个回合下来,就算钱多是个官场老油子,自信洞察人心上不输于人,也不仅险险要败下阵来。
又说了一阵,钱多这才停下话头,勒住马头,恭敬看着顾少游先行。
“师兄,你看这位华山派的顾公子如何?”他身侧,也同样是崆峒派出身的刘勉悄声问道。
钱多脸色凝重,微微摇头道:“看来你我之前都有些小觑这华山派了,有此人物,华山派大兴不过是早晚的事。”
说罢,他又目露奇光,转头低声道:“师弟,如今师门正有些静极思动,可这西北之地,除了我们甘凉的崆峒派,就属这华山派了。要是华山派大兴,对我等可不是个好消息。”
刘勉目光闪烁,微不可查的略略点头又道:“还有厂公那边”
“嘘,噤声!”钱多轻喝一声。
他嘿嘿一笑,又道:“如此也好,于公于私,我们这一行的目标都是一致,如今之事,也当好好筹谋一番了。”
这一路上,大家心思各异,不过不管怎么样,又行了几日,前面西安城是已经到了。
进了城内,先找了个客栈住下,刚安顿下来,外面便有人来找顾少游了。
顾少游匆匆出门一看,心中也是大为惊讶,来找自己的,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华山派三弟子梁发。
这梁发在书中也算是一个小透明,甚至是华山派全体第一个殒命的悲剧人物。不过顾少游还是有些惊喜,能见到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总算是一件好事。
“七师弟,总算是等到你了!”梁发一脸喜意,见到顾少游,便过来和他轻轻击掌。
“你怎么来了?可是师父叫你来的?”
“正是如此,师父命我在此等候,见到你后再回去通秉他一声。”梁发点点头说道。
顾少游心中一讶,道:“可是师父也会来西安城?”
梁发摇摇头道:“我听师父说过,他说你们这一行要往河南而去,届时定然会经过华山,他到时候就在华阴县等你便是。他还说了,顾大人到了西安必然繁忙不已,他就不过来凑这个热闹了。”
说罢,又递过来一封书信道:“师父让我把信转呈给顾老大人,他会在华阴县恭候大驾。”
顾少游边听边点头,听到师父有信,连忙接过,自己这位师父思虑周祥,实在没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