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坐在上首,望着下面这位得意弟子,心中也是复杂无比。
之前顾少游和陆大有比剑,当天岳灵珊就颠颠的跑来告诉了他,他听了后又询问了详情,心中就已是震撼莫名。
但没想到的是,在这接下来的两个月里,顾少游又再次挑战和刷新了他的认知!
这小子的华山剑法已然登堂入室,堪堪小成了!
岳不群想到这里,手上不由暗暗用力,紧紧握住椅子把手。
这才多久!华山剑法竟然已经小成了!
华山剑法虽然只是华山派入门剑法,但其中剑意博大精深,七十二路剑势,将华山诸多剑法的特性都囊括其中,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千锤百炼。
自己当年学了多久?三年?还是五年?才敢称一句已经小成?
不过转眼,岳不群眼中又是一片火热,有这等奇才,华山派中兴有望!
好半晌,岳不群这才缓缓出言道:“你的剑法我刚才已经考究过,明日你便随我修习养吾剑法吧。”
顾少游心中一喜,马上点头称是,见师父还沉着个脸,不敢再多说,只得拱手慢慢退了出去。
堂后,宁中则转了出来,笑着对岳不群道:“恭喜师兄,得此佳徒。”
岳不群站起身来,走过去轻轻握住宁中则的手,喟然长叹一声道:“师妹,这几年辛苦你了,只希望老天能再给华山一些时间。”
宁中则伸出双手,将岳不群手重重包住,点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少游这安心学武的日子,也不知还能持续多久,只希望能长点,再长点吧。”
时间飞逝,很快又是两个月时间过去。
华山之上,一地的金黄落叶,渐渐变得枯黄,寒风开始吹过,秋天已经渐渐过去,而冬天却悄然来了。
这一日,早上刚亮,顾少游穿好衣服,又轻轻呵了口手,跺了跺脚,伸了伸懒腰,推开窗户,外面飘飘扬扬,大片大片的雪花开始飘下。
这只不过刚刚过完十一月而已,华山上面,竟然就开始下雪了,顾少游望着窗外,思绪一时开始飘散。
一年就快过去了,离除夕似乎也不远了吧。
正在怔然出神,外面忽的传来叫声:“七师兄,七师兄。”
顾少游一怔,赶忙过去开门,见到英罗白正站在门外,身上全是雪花,衣服白了一半,连忙说道:“罗白你怎么了?快进来,外面冷的紧。”
英罗白站在门口,跺了跺脚,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之色,对着顾少游又叫道:“七师兄,你家里来人了,就在前厅,你快去看看吧。”
说完,又马上道:“我也要去练武场了,先过去啦。”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去,竟没有进门一步。
顾少游闻言,心中也是一愣,家里竟然来人了?
不敢多停留,赶忙也往前厅而去。
这英罗白就在前几天,刚刚和另一名弟子陶钧一起,被岳不群正式收入华山门墙,陶钧排名第八,英罗白排名第九。
还是上次和陆大有比剑的后遗症,这英罗白对顾少游崇拜的很,经常跑过来找这位七师兄闲聊、练剑,这次也是刚听到前门知客说有人来寻顾少游,就赶忙自告奋勇跑了过来。
顾少游一路疾走,很快就到了前厅,走进去一看,便看到一个熟悉身影,正是自己的小书童顾安。
厅内,顾安正坐在那里好奇的东张西望,他身边还坐着一个中年人,身穿一声蓝绸长袍,头上戴着一顶风帽,上面还有一块老大的宝石结子,闪闪生光,颇似名贵,整个人看起来倒是像个富商一般。
见到顾少游进来,顾安先是愣了一愣,紧接着脸上显出几分狂喜,蹬的一声冲了过来,拉着顾少游衣袖不撒手。
“少爷,你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
顾安眼睛闪着惊奇,自己这位少爷看起来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脱胎换骨了!
人变高了一些,身子结实了许多,眼睛更是亮的吓人。
在顾安的认识中,以前的少爷虽然也算是一个美男子,但平日里病恹恹的,充满阴柔之气。
可如今,顾安上上下下的打量,是越看越惊讶,这还是自己的少爷吗?
丰神俊朗,长身玉立,目如晨星……顾安好歹也是簪缨世家出身的,脑中转过了不少形容词,最后不得不叹一声服。
顾少游含笑看着这位小书童,看起来经过了历练,他脸上的稚气已然褪去了不少,整个人也变得成熟了许多。
“爹和娘还有大哥、小妹可都还好?”
“好,好,都好着呢!”顾安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说完,又赶忙从怀里掏出几封书信,递了过来。
顾少游微微一笑,手中书信并未急着去看,心中放下大半个心来,目光微转,看向旁边蓝袍中年,道:“这位是……”
那蓝袍中年人赶忙上前两步,脸上带着生意人一般的笑容,十分恭敬,弯腰拱手道:“在下威信镖局的总镖头,万凤山,见过顾少爷。”
顾少游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一番,展颜笑道:“原来是万总镖头,客气,客气,快快请坐。”
心中暗暗咂舌,这万总镖头,一身做派倒是像极了富商大贾,真是半点也无江湖豪客的模样。
说罢,抬手虚引,三人分别坐下。
刚一坐下,顾安就迫不及待问道:“少爷,你在华山可好?”说完,又尴尬一笑,觉得自己似乎问了句废话,看少爷这模样,自然是极好的。
顾少游见他说话并没有避讳万凤山,心里明白应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便放下心来,笑着道:“你这次过来华山可是有什么事?”
顾安闻言,连连点头,脸上忽的显出一层光来,站起身来,挺胸突肚,大声道:“少爷,京里传来消息,老爷起复在即!”
顾少游闻言,眼睛也是一亮,赶忙出言道:“此言当真?你可知父亲会被派往何处?”
顾安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道:“具体官职我也不知,少爷你可以看下老爷给你的书信,我只知道应当是会去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