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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谋生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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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江东三里亭

慧儿哑口无言,根本无人相信一个五岁小孩能陷害十六七的女使,并且许多人都瞧见她在埋赤兰,又在府内寻到了摔得粉碎的苳辞。

元凶已定,卢娘子脸色缓和了些许,却不想将事情闹大,便要离开。

李娘子命人送卢娘子,“娘子宽心,我会将此事处置妥当,你且回去等消息。”

回府不久,便有伯爵府的下人登门,送来了一箱黄石,以及一株上好的白玉兰。

又过半日,三皇子府的莫姑姑亲自登门,送上两棵绿梅,以及一箱赔罪的珠宝。

显而易见,三皇子府不想将事情闹大,也没将慧儿送往官府,但夏若水估摸着,她逃不过一顿毒板子。

老太太与安如画人都看呆了,不明白是何状况。

一趟回来不仅只字未提苳辞赤兰的事,反叫齐立伯府给他们家送礼,甚至牵扯上了三皇子府。

之后,安如月细问夏若水,那苳辞碎片为何会在三皇子府,夏若水便盘了个借口圆上,

“本想带着苳辞碎片与李娘子认错,但我太害怕,所以,所以...”

“所以你寻了个地方埋了?”

“正埋着,那个坏姐姐就来抢我花,我...呜呜呜...”

就这么被敷衍过去,安如月也没想深究,却觉得夏若水年纪小,还是不适合再在外院做杂活,便将她调到身边。

晨起,安如月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握着一卷书,随手拿起梳篦往后一递,却仿若想起什么一般,自己梳起了发。

夏若水恍惚了一瞬,有些无措,安如月反安慰她,“无妨,我自己梳惯了,你去将炉子熄了吧,要去私塾了。”

“...是。”

夏若水乖乖将炉子熄灭,又踮脚将门窗关严实了,跟着安如月往私塾旁听。

安如月晨起从不迟,总能在私塾先生前一步入门,极其努力地背诵书卷、做功课,看许多文章,十足大家闺秀。

而安如画总迟上半盏茶时辰,上课时常走神,还在书卷上写自己的诗画,功课也零零散散,小试却总能名列前茅。

除了安家两位女儿,堂上还有别的公子女儿,大多是五六品官员、无爵位的清流人家。不过在此处,大家一视同仁。

安如画分外受公子们的欢迎,成日能收到零嘴糖果。

而安如月这般文静温柔的姑娘同样不逊色,偶能收到笔墨之类的,但一概是拒绝的。

久了就发现,安如画只是想要主君主母的另眼相待,才刻意针对安如月。

自从夏若水到安如月身边,也少受了安如画的欺负,日子也逐渐好过了起来。

但夏若水同样记仇,日后定要寻机会将安如画狠狠教训一顿。

又过几日,国公府的事似乎被遗忘了,懿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如往常一般,夏若水随安如月拜见老太太时,见到了安家主君。

安家主君不同以往的威严,拿着一封信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早先让二弟老实回来继承家业,非不听,要与那些个江湖侠客混在一处,不曾想竟混出了名堂。”

让老太太也喜笑颜开,柱起拐杖便起身,一锤定音,“好,好,武林博渊是吗?我要去江东瞧瞧这孩子,即日启程。”

老太太常年往返天麒各地,早已是江东的常客,熟门熟路得很,性子也倔得很,只要是老太太作出的决定,毫无转圜的余地。

安如月旁听半晌,也听出了个所以然来。直至谈话停下,才上前请安,

“祖母,是二叔去了江东,参与了武林博渊吗?”

武林博渊是官家钦点的武状元出处,由当地官员做判,层层筛选,夺得头魁者,便有面圣的机会,搞不好还能得个一官半职。

如今朝堂上的武将稀少,若当真名列前茅,前途不可限量。

“你二叔悄悄上了场,入了榜,才传信回来,过几日就又要上场了,祖母得去看着这光宗耀祖的一幕。”

与以往一样,在不落下功课的前提,安如月要随同老太太出门。

屋内,正收拾行囊的安如月顿了顿,“你不想去江东?”

“是...”

比起去人生地不熟的江东,待在安府才是明智之举,此时外头,说不准有多少人想杀她。

并且,她还困惑,三皇子府当真是‘三里’?

她还有许多疑问未解,又如何同安如月说。

看着大姑娘从容随和的目光,夏若水相信安如月可信亦可靠,

“姑娘,你有听说过,三里吗?”

“三里?我只知道江东有个隔江三里亭。”

隔江三里亭...

外头人多眼杂,她还是待在府中,以免暴露身份,另寻机会往三皇子府一探究竟。

安如月倒不勉强她,叫她送到门口便回去了。

刚将安如月送出府门,霍然听见院落旁几名小娘立在一处,谈论着什么。

分明是轻言细语,传入夏若水耳中却分外清晰,

“竟这般凑巧,三皇爷今儿刚驾车往江东,老太太竟也要去江东?”

“三皇爷往江东是为查案,连谢守忠也要随同。老太太往江东是游山玩水,哪能一样?”

查案...三皇子手中最大的案子,可不就是国公府屠门案?

而江东,又恰好有个隔江三里亭。

夏若水脚步微缓,转而快步跑了出去,跨过还未关全的府门,“姑娘,等等我!”

入了江东,夏若水才晓得为何安如月喜欢随同老太太出门。

离了安家子府,安如月仿若变了个人,会爱热闹,逛庙会、游舟、寄情于山水。

同样恬静温柔,却与在府中相比,更有活力与笑颜。

身侧跟着好几个随从,走在江东名桥上,安如月戴着斗笠,遥遥一指,“那就是隔岸三里亭。”

夏若水也戴着大大的斗笠,铆足了劲去瞧,却只看到一望无际的湖面。

看她认真的模样,下人摸了摸夏若水的斗笠,就像摸着她的脑袋一般,

“那湖对岸便是长安,紧挨着隔江三里亭,许多人以为三里亭在江东,实则在长安,只是那地界划在了江东罢了。”

“不过要往三里亭去,还是游湖最快。”

夏若水似懂非懂地点头,又将视线落在了码头上。

码头旁,华贵高大的船体上,被用红墨画了个大大的‘官’字。

衣着相像的下人搬着一箱箱重物上船,聚集了百余名官兵驻守岸边。

而在那些下人中,夏若水又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真是冤家路窄。

慧儿一瘸一拐地跟在杂活女使中,做着最次等的杂活儿,跪在地上擦着船板。

看来前几日的事,果真让慧儿得了教训,不过夏若水半分也不同情,只觉得罪有应得。

“淼淼,该回去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