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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谋生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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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求求你们看看我

“奴婢...奴婢...”

见慧儿哑口无言,姚姑姑随意摸着发髻,朝边上的女使瞥眼色,便有人想上前捉夏若水。

夏若水乖巧地站着没动,“这位姑姑别生气,是外院的姑姑让我进来的。况且我是揭了赏榜,为救人而来的,若姑姑您想将我扔出去,那这赏榜便只能由姑姑您代劳了。”

听了夏若水的话,姚姑姑果不其然来了兴致,却只将她后面的话当耳边风,挑出一句重点,“哟,莫姑姑放她进来的?”

若慧儿私自将夏若水放进来,扔出去也就罢了,若是莫姑姑许可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慧儿偏头狠狠剜了夏若水一眼,极不情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是’。

得到肯定后,姚姑姑当即朝要架走夏若水的女使摆手,“领她进去。”

这两位姑姑素来不大和睦,如今莫姑姑领进来的人闹笑话,姚姑姑怎舍得错过这个机会。

而莫姑姑受罪,她们这些莫姑姑手底下的人,自然跟着受罪。

慧儿被姚姑姑上下扫视着,只觉得背脊骨凉飕飕的,不怀好意。

有了姚姑姑的女使引路,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了堆满了人的产房。

领头女使大张旗鼓地喊着,“散开,都散开,揭榜之人来了。”

一听喊声,众人纷纷四散开来,屋内的大夫也满面虚汗地奔出来张望,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顺道瞧瞧这揭了赏榜之人是何方神圣。

在女使的簇拥之下,夏若水手中拿着赏榜露了面,身后跟着将头一低再低的慧儿。

入了屋,女使直跪下,“爷,揭榜之人是莫姑姑请进来的,莫姑姑功不可没!”

并无人理会女使,女使也不等回应,退出房关好门一气呵成。

众人鸦雀无声,慧儿更是觉得丢脸极了,灰溜溜出去。

屋内,屏风外有数名大夫,绞尽脑汁想着应对之策,一见夏若水拿着赏榜进来,个个一言不发,面色扭曲。

揭榜不揭榜又如何,多少人是奔着赏金来的,多少人有能耐医好沐娘子,大伙心中多少有数,无人会将这乞儿放在眼中。

夏若水朝四下微微行礼,小步绕过屏风。

屋内陈设素雅,浅色纱帘被胡乱捆起,垂散在湿哒哒的地面。

床榻上,两名稳婆挽起袖子,掰着凸起的被褥,满头大汗地一遍遍接过女使递上的布帛,将手探入被褥擦拭着什么。

榻边,身形纤长的男子紧挨着被褥,握着毫无血色的手,

“霜儿,你可记得当年那场北连雪,如今也下得极好,梅花正艳,雪色怡人。兰楼月,双尾鸲,苦茶尝甘,泛泛华州。”

身着鎏丝黑衫的男子身漫华贵之气,眼眶微红。

稳婆与女使们微微动容地红着眼眶,无声落着泪,连同空气也压抑了几分。

御医指引着女医首,为白沐霜扎了最后一针。

白沐霜呼吸微微急促了些,指尖微动,似牵动了什么一般。

司北漓猝然凑前些,更动容地说着什么。

夏若水瞧清了床榻上的女子,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肤如凝脂,眉若弯月,病态的容颜虚弱,再同众人一比,白得透光。

榻上美人呼吸一下比一下浅,让夏若水也不敢耽误,摸索出颈间红绳,扯断红绳捆着的锦囊。她捧着想交给正忙碌的女使,“大姐姐,这个给你。”

女使看她一眼,没接过锦囊,反神情不耐地扫了一眼端水女使,似责怪她为何将人放入产房重地。

那端水女使也没理她,匆匆走过,就好像这个突然出现的乞儿,于谁都无关紧要。

榻上,美人瘦削的棱角微微颤了颤,微微上挑的美眸微睁,气若游丝地转了转眼珠子,望向紧攥着自己的男人,颤了颤唇,无声而郑重,

‘别,哭。’

两个无声的字,仿若触及了司北漓至深至痛的地方,一击而溃,

“霜儿...”

来不及了。

夏若水有些着急,转而又寻女医首,“姑姑,这是药。”

女医首大汗淋漓,恍若未闻,悉心转着白沐霜命穴那根针。

白沐霜还能吊多久的性命,全看女医首的手段。这根针扎着,万不可分心。

夏若水的声音,好似一滴水落入谭中,未涌起半分波澜。不论女使、稳婆、女医首、御医,还是眼前这个三皇子,都在各顾各的,无人在意她的言论。

夏若水攥了攥锦囊,将其中丹药取出,缓慢而郑重地走近那张生死一线的床榻。

随即,一鼓作气,自司北漓身后冲出来,手中紧紧掐着丹药,将手伸向病榻上的美人——

“砰!”

人还未碰到,便被守在床榻边的男子以手臂击开,仅轻轻一下,便将夏若水甩出好远。

血腥味弥漫的水盆被夏若水撞倒,将她一身浇湿,也不敢将掌心的丹药松开,生怕化了。

而这一下,让本就慌乱的众人,更措手不及,尤其女医首的针,直接被震得拔了出来。

女医首当即脸色一白,跪伏求饶,“爷饶命!”

司北漓并未理会女医首,径直将一身腥臭的夏若水提了起来,狠狠攥起脖子。

什么也没说,也没等夏若水说,毫无征兆的。

夏若水敢确定,眼前的男人真的敢要了自己的性命。

夏若水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挣扎着的手也慢慢放下来。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一道虚弱的呻吟响起,“......”

没有任何言语,司北漓却顷刻认出了声音的主人,骤将悬在半空夏若水放开,‘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夏若水只感觉屁股被砸到没有了知觉,却不敢拖沓,三两下又爬起来,又被血水一滑,摔得鼻青脸肿。

嘴里都是地面蹚起的血水,又腥又涩。

针拔了出来,白沐霜骤来了些精神气,美眸睁大了些,却仍说不出话,吐息又重了些。

司北漓拥起白沐霜,

“我知道,我都知道,孩子还能要,我们往后还能有许多孩子,但相比孩子,还是你更要紧。”

稳婆与女使们接连跪伏在地,屋内静得吓人,生怕惊扰了二人别离的时刻。

夏若水浑身狼狈,将手擦拭了三四回,擦干了,才捧着丹药上前,

“我,我想,我应当能帮上忙。”

直至此时,才有人注意到夏若水,以及她手中的赏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