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之志非同寻常,裴某敬佩之至。”裴仁目光之中精光闪动,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呵呵,在下失言,让二位见笑了。”雷云淡淡一笑,躬身向二人行了一礼。
“无妨,无妨……”裴仁微微摆了摆手,转而道:“先生方才言有三件贺礼相赠,如今尚缺一件,不知为何物?”
见裴仁似乎有意转开话题,雷云心中亦不以为意,即笑著道:“想不到庄主尚还惦记著在下得礼物,如此在下即刻取来,请二位稍候……”
言毕,他即转身走进书房之中。
不消片刻,他便将一只二尺余长的木盒放置在了二人面前。
“先生,此为何物?”裴仁略略打量了一眼面前的木盒,面带疑惑地道。
“呵呵,庄主打开一看便知……”雷云微微笑道。
“好!”裴仁和颜一笑,顾视了一眼在场的诸人,然后缓缓打开木盒。
少时,他即满面不解地从盒子中取出一个怪模怪样的物什……
这东西是用一种普通的木料制成,外面是一个长方形的框架,中间整齐地纵列著九根细小圆滑的木棒,每一根小木棒皆套著七颗空心的圆珠,这些圆珠又被一根横梁分为下两层层两颗,下层五颗,可以较为灵活的下拨动。
裴宣有些好奇地从裴仁手中接过那看似古怪的物什,微微的拨动了几下面的圆珠,一脸迷惑地道:“兄长,这是何物?”
“呵呵,此物名叫算盘,是在下特地制造的计算器具。”雷云笑著言道。
“此物……乃计算器具?”裴宣闻言不由微微一惊。
不止是他,余下的三人亦是一脸惊讶之色。
虽然在场之人无一不是聪慧过人,但是即便他们再聪明,也决计不会料到算盘的功用及重要性。
算盘,又作祘盘,是汉族自古以来一直普遍使用的计算工具,具有灵便、准确等特点它的诞生被称为人类历史计算器的重大改革,就是在电子计算器盛行的后世,它依然发挥着它特有的作用。
用算盘计算称珠算,珠算有对应四则运算的相应法则,统称珠算法则。随着算盘的使用,人们总结出许多计算口诀,使计算的速度更快了。相对一般运算来看,熟练的珠算不逊于计算器,尤其在加减法方面。用时,可依口诀,下拨动算珠,进行计算。
算盘究竟是何人发明的,现在无法考察。但是它的使用应该是很早的。东汉末年,数学家徐岳数术纪遗载:“珠算控带四时,经纬三才。”北周甄鸾注云:“刻板为三分,位各五珠,一珠与下四珠色别,其别色之珠当五,其下四珠各当一。”汉代即有算盘,但形制与近日不同。不过,中梁以一珠当五,中梁以下各珠当一,则与现代相同,又据徐岳说,他的老师刘洪曾问学于道家天目先生,天目先生解释了14种计算方法,其中一种就是珠算,可见至迟在东汉已经出现算盘。
此外,有些历史学家认为,算盘的名称,最早出现于元代学者刘因12491293年撰写的静修先生文集里。在元曲选无名氏庞居士误放来生债里也提到算盘。剧中有这样一句话:“闲着手,去那算盘里拨了我的岁数。”公元1274年,杨辉在乘除通变算宝里,1299年朱世杰在算学启蒙里都记载了有关算盘的九归除法。公元1450年,吴敬在九章详注比类算法大全里,对算盘的用法记述较为详细,张择瑞在清明河图中画有一算盘,可见,早在北宋或北宋以前我国就已普遍使用算盘这一计算工具了。
由于珠算口诀便于记忆,运用又简单方便,因而在后世被普遍应用,同时也陆续传到了日本、朝鲜、印度、美国、东南亚等国家和地区。算盘的出现,被称为人类历史计算器的重大改革,就是在两千年后电子计算器盛行的时代,它依然发挥著它特有的作用。
雷云将算盘的功用及珠算口诀向几人讲述了一番,并亲自动手演示了一遍,道:“在下知庄主世代经商,此物于裴家而言最为适宜只需略加熟识,使用起来便远胜于算筹……此便为在下为庄主备下的第三份贺礼。”
裴家而今以商立世,裴仁商业天赋与眼光自是非同寻常。只是短短半个时辰,他便熟悉起算盘的使用方法,一般的运算已然不在话下。
“哈哈……先生啊。此物使用起来竟如此简便……精巧……精巧啊!”
“兄长真乃神人也!”
“呵呵,此微末小技,不足挂齿。”见裴仁对其爱不释手,雷云心中亦感到颇为喜悦。
片刻之后,裴仁将算盘放置在一旁,神色郑重地端起酒杯,道:“先生于我裴家恩深义重,裴某无以为报……此一杯仅略致我裴家下之谢意,亦祝先生日后鹏程万里,大展宏图……请!”
“庄主请!”雷云微微一笑,亦举起酒杯道。
杯酒过后,雷云便趁机向裴仁提起晏明与书、画二女之事。裴仁正感念雷云的恩情,闻之自然欣然而应,并提议三人于次日成婚,使得喜庆之气未消的裴家又迎来了一桩喜事。
此事一落,雷云心中便再无顾虑。
第二日一早,裴家下再次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下人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忙碌不息,处处皆是一派喜气盈盈的气息……
晏明成亲,雷云亦从心底为他高兴。
“公子,晏公子马便要拜堂了。你这位大哥是否应该前去看一看?”
书房之中,一身喜庆服装的雷云正凝眉沉思,却不知可儿何时走了进来。
“呵呵,是该去瞧一瞧。”雷云抬头看了一眼笑颜如花的可儿,笑著起身道。
自可儿来到他的那一日起,他便敏锐地感觉到她平时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中似乎隐藏著一些事情然而,自从昨日之后,他却十分意外的发现她眼中的忧色已然尽消,只余下丝丝纯净的笑容……
虽然他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这正是他所期望的。
在可儿的服侍下,雷云很快换了一套略显喜庆的服饰,然后二人便一道出了房门。
二人来到喜堂之时,正赶三位新人拜天地。在这里,雷云见到了公孙度,见到了前来为裴仁祝寿的诸客,也见到了多日不见的晏母与倪彩衣……
他的到来,又引起在场诸人的一番客套晏明更是照面就是一个熊抱,然后将他按在了正堂下最靠前的位子。
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了几个时辰,直至黄昏时分,裴家山庄方慢慢地平息下来。
婚礼结束之后,雷云并没有回居住的庭院,而是独自一个人来到山岗边缘……
岗下的风光依然是那么秀美,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越发的迷人……
“该做的都已做完……该走了……”
半晌之后,雷云微微叹了一口气,留恋地望著远处的景色……
少时,他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眼前的生活虽然平静祥和,但却并不是他想要的,至少不是现在的他所期望的。
外面的世界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虽然他对如今的情形也略知一些,但那毕竟只是史书记载,真实情况又当如何?他真的很想去亲眼见识一番。
“公子,原来你在这里呀?”一道清脆的声音蓦然从后方传来,可儿那绝美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他的身旁。
雷云闻言后,却如同未觉一般,目光仍旧古井无波眺望著远方,安静得仿佛睡熟了一般……
可儿柔柔地一笑,并未再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的陪伴在一侧,任凭微凉的秋风吹拂起她那柔密的青丝……
“可儿,你说……外面的世界现在如何了?”
良久之后,雷云微微舒了一口气,突然撇首看了她一眼。
可儿神色微微一愕,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道:“公子,你……莫非……”
“真想出去看看呐……”雷云轻轻叹了一口气。
“公子……你真的要离去吗?”可儿闻言后,有些急切地道。
雷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目光深情地凝视著她那双透亮的眸子,轻叹道:“若是有朝一日在下当真离开……多年以后,你还会记起我吗?”
可儿听罢,娇靥之顿时浮起一抹的恐慌的神色……
她怔怔的望了雷云片刻,娇躯突然飞一般的扑进他的怀中,一串串晶莹的水珠顺著光洁如玉的肌肤无声滑落……
雷云轻轻抚摩著佳人的粉背,脸却是浮出一抹挥之不去的愁色……
……
“公子,我们就这样离开吗?”一座气势恢宏的石阵前,琴儿有些留恋地遥望了一眼远处的山岗,转身谓一旁的雷云道。
二人身后不远处,晏明、晏母及几名容貌绝佳的女子正肃然而立,目光之中亦充满了不舍之意。
“我们还是这样走的好……”雷云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我已留书一封向庄主拜别,虽然有失礼数,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三位庄主与文弱贤弟不要怪罪才好。”
自昨晚回到住处,他便暗令琴儿召回了棋儿,悄悄打点好了行装。
“可是……可儿她……不是太可怜了吗?”琴儿有些不忍地道。
听她提及到可儿,雷云的身躯当即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原本便忧色重重的双眼瞬间又暗淡了不少……
“公子!”琴儿见状,心中顿时微微一痛,忍不住唤了一声。
“此刻你一定是以为我太绝情了,是吗?”雷云慢慢合双眼,低声问道。
“琴儿不敢!”琴儿神色一慌,连忙曲膝跪在地。
“这是做何?”雷云不禁皱起眉头,“我不是吩咐过你们今后不必如此吗?”
“公子恕罪!奴婢谨记……”琴儿连忙起身道。
“罢了……”雷云轻轻一叹,转身望著远处那块他居住了多日的地方,黯然道:“我不带可儿离开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人都有其自私的一面,雷云自然也不例外。
此番一去可谓前途渺茫,生死未卜他虽然也希望与心爱之人朝夕相处,但若因此而令她身处险境的话,他宁愿忍痛选择放手……
至于以后如何,一切但凭天意。
“大哥,我们该走了!”
就在他黯然神伤之际,晏明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
雷云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琴儿,我们走吧……”
“嗯。”琴儿最后朝后方回望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琴儿,你当真知晓如何走出这座四象大阵?”
“公子宽心便是。在庄中除却三位庄主与诸位公子之外,懂得如何走出玄武阵之人便只有奴婢与梅儿姐但若是其它三阵开启,哪怕只再发动一阵……奴婢便再无能为力了……”
“只要能出得阵去便好……”
一行人低声谈论著,身影很快没入大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