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镇抚令赵怆此时心中震惊不已,原本在宫中安插暗桩并没有什么大用,不过是为了让天家及时掌控后宫动向而已,谁能想到竟然探查出如此大事!
看着眼前的两名暗桩,镇抚令赵怆微微皱眉,说道:“你们立即返回长乐宫中,有动静及时传出消息,切莫露出马脚!”
“诺!”
两名暗桩行礼之后转身便走,待到从旁门出了镇抚司官署之后,二人再度换了一副宫女的谨慎模样。
此时,镇抚令赵怆霍然起身,将两份密报带,径直出了官署,直奔刑部官署而去。
当镇抚令赵怆赶到之后,当即将事情详细禀报了一番,刑部尚书樊明闻讯大惊失色,说道:“宫中经过一次巫蛊之事,如今又出了婕妤谋杀皇后之事,天家将会如何暴怒!”
镇抚令赵怆沉吟了一下,说道:“大人,属下也思索了一下此事,不如由镇抚司出面,暗中将王婕妤、公孙婕妤派出去的宫女收拾掉,而后再想办法警告两位婕妤一番,如此……”
镇抚令赵怆还没说完,刑部尚书樊明便大喝一声:“你想做什么!镇抚司乃是朝廷监察各方之官署,不是搬弄权柄之所在!此事虽大,却只能公议,岂可暗中行事?”
镇抚令赵怆闻言大惊失色,急忙拱手告罪。
刑部尚书樊明瞪了赵怆一眼,而后说道:“此事必须报天家,你与我立即入宫觐见,将此事详细禀报天听!”
“诺!”
未央宫,宣室殿。
天子刘洵看着手中的两份密报,脸弥漫着浓浓的怒意,站在旁边的刑部尚书樊明、镇抚令赵怆不敢说话,只等着天子刘洵发下雷霆之怒。
天子刘洵放下了手中的密报,而后看着刑部尚书樊明说道:“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刑部尚书樊明说道:“启奏天家,只有涉及此事的几名宫女而已,再无他人!”
“将这几名宫女立即逮捕,关押进诏狱审问!”
“诺!”
镇抚令赵怆当即拱手领命,正要告退前去部署,却见天子刘洵继续说道:“此事务必做的谨慎,不可大张旗鼓走漏消息!”
镇抚令赵怆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当即说道:“臣明白,请天家放心!”
镇抚令赵怆离开之后,天子刘洵又对刑部尚书樊明说道:“爱卿以为此事如何?”
刑部尚书樊明沉吟了一番,而后说道:“启奏天家,臣以为此事虽然是王婕妤和公孙婕妤与皇后发生冲突引起的,但是却是因为双方以往留下的旧怨。究其根本,则在于皇后之位……”
说到这里,刑部尚书樊明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了嘴。
天子刘洵自然是听明白了,说到根本,就是霍成君这个皇后在形式已经等同于被废,但是却又没有正式的旨意。所以,后宫众人对于霍成君便没有了畏惧,旧日里的一些恩怨便浮出水面。再加王婕妤、公孙婕妤二人与霍成君当面发生冲突,顿时引燃了双方积压的恩怨。
“如此……”
天子刘洵将皇后霍成君丢在林苑昭台宫,原本是想让她在那边远离朝中是非,将霍家在朝中最后一点痕迹彻底抹除掉。
可是事与愿违,天子刘洵万万想不到,虽然朝中下已经将霍成君这个大汉皇后忘却了,可是后宫众人却还记着,或者说是还记得霍成君占据的皇后之位!
“如此,朕便去一趟昭台宫!”
刑部尚书樊明闻言大吃一惊,急忙说道:“天家三思啊!”
天子刘洵沉声不语,显然也是在权衡利弊。
刑部尚书樊明继续说道:“臣以为天家最好不要前去昭台宫,否则后宫会更加不稳!”
“既然如此,朕便去长乐宫好了!”
天子刘洵霍然起身,说道:“既然后宫不稳,那朕便将后宫好好整顿一番!”
长乐宫。
这一日,王婕妤在寝宫内坐立不安,自己派出去的宫女突然不见踪影,没有一个向自己回禀情况。
王婕妤意识到事情已经泄露,自己派出去的宫女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
于是左思右想之下,王婕妤当即摆驾前往公孙婕妤的寝宫,想与公孙婕妤商议对策。
可是王婕妤刚刚带着一众宫女走出寝宫,便被一队匆匆赶来的南宫卫士拦住,为首的一名屯长拱手说道:“启禀娘娘,天家有旨意:请娘娘留在寝宫内,不得外出!”
“什么!”
王婕妤顿时如遭雷击,脸色惨白的晃了晃,颤颤巍巍的说道:“天家是要将我禁足吗?”
那屯长也不回答,只是恭敬的说道:“请娘娘回寝宫等候!”
说完,后面的南宫卫士便来驱赶宫女和小黄门,而后喝令两名宫女将王婕妤搀扶回寝宫内。
就这样,王婕妤被带回了寝宫,随即大门被关闭,屯长带着一队南宫卫士把守在外面,禁止任何人与之接触。
与此同时,公孙婕妤也被一队南宫卫士挡住,听闻自己被天子刘洵禁足,公孙婕妤顿时瘫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心中悔恨不已。
次日,天子刘洵带着刑部尚书樊明来到长乐宫长秋殿,拜见了太皇太后官氏。
而后,天子刘洵将后宫诸多婕妤全部召集了过来,包括王婕妤和公孙婕妤二人。
太皇太后官氏见状不敢阻拦,就在宫中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官氏早已经明白一个道理:随波逐流,切不可横加阻拦!
很快,后宫中所有婕妤都赶来,天子刘洵站在大殿内,一双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看得一众婕妤不敢与之对视。
王婕妤和公孙婕妤更是吓得跪在地,不住的哭泣、磕头,看得旁边众人眼皮直跳,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天子刘洵冷声说道:“今日后宫之中出了一件大事!王婕妤和公孙婕妤扰乱后宫,罪不容赦!”
天子刘洵并没有说明具体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想让谋杀皇后的事情传开,不想给后宫开这个极坏的开头,所以只是一笔带过。
而后,天子刘洵便指着王婕妤、公孙婕妤说道:“今日,朕便当着太皇太后的面,剥夺你二人所有待遇,将你二人贬往林苑昭台宫!”
“什么!”
“天家!”
王婕妤和公孙婕妤顿时肝胆俱裂,天子刘洵的处置在明显不过,就是将二人打入冷宫,如同皇后霍成君一般处置。
天子刘洵不理会二人的哀嚎,只是挥了挥手,便有几名小黄门前,将王婕妤和公孙婕妤拖了下去。直到二人被拖出大殿,众人还能够听到二人凄惨的哭喊声,让大殿内的其他婕妤不寒而栗。
接着,天子刘洵便对剩余几名婕妤说道:“今日朕可以处置王婕妤和公孙婕妤,他日你们扰乱后宫、干预朝政,朕照样可以处置你们!望你等好自为之!”
“诺!”
众人急忙叩拜答应,生怕被天子刘洵的怒火所波及。
而后,天子刘洵便让众人都退下,自己也拜别了太皇太后官氏。
在出宫的路,天子刘洵对旁边的刑部尚书樊明问道:“那几名宫女怎么处置的?”
“启奏天家,几名宫女已经全部认罪,按照大汉律,现在已经全部处死!”
“恩!”
这时,刑部尚书樊明轻声说道:“天家,皇后就在昭台宫,今日天家将王婕妤和公孙婕妤也贬往昭台宫,会不会……”
天子刘洵冷声说道:“朕会让他们三人分开居住,全部禁足在各自的寝宫内,不会有事的!”
“诺!”
两日之后,王婕妤和公孙婕妤被赶出长乐宫,二人同乘一车出了长安城,在寒风中朝着林苑昭台宫赶去。
此时二人没有一个随行的宫女和小黄门,只有一名车夫、十名缇骑随行,与此前二人前往林苑观赏雪景之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坐在马车,王婕妤、公孙婕妤悔不当初,二人抱头痛哭,几乎从长安城一路哭到了昭台宫,凄凉无比。
当马车进入昭台宫的时候,早有一队南宫卫士等候在此,王婕妤和公孙婕妤相互搀扶下了马车,只见萧索、空旷的昭台宫内,到处都透着一股悲凉,二人再次泪如雨下,忍不住的痛哭着。
“二位切莫在此停留,按照天家的旨意,臣已经为二位准备好寝宫,请二位各自回宫!”
“我们二人还要分开居住?”
公孙婕妤诧异的询问着,而后用几乎是哀求的语气说道:“能不能让我姐妹二人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天家已有旨意,二位各居一处,无诏令不得外出!臣,不敢抗旨!”
说完,也不理会公孙婕妤、王婕妤的哀求、哭喊,领队的屯长大手一挥,数名南宫卫士前将二人带走,分别送进了昭台宫的两处宫殿内。
这一日,皇后霍成君像往常一样正在昏暗的大殿内看着报纸,这份报纸还是一个月以前的,霍成君虽然都能够倒背如流了,但是依旧在反复观看。
忽然,霍成君听到了外面有些动静,不由得望向了窗外,喃喃地说道:“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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