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就在另一侧的路牙，正慌慌张张地向他这里跑来。
后面追着一人，二十岁下。
却是双眼迷离，脚步虚浮。
走起路来歪歪扭扭，随时都能跌倒一样。
要么是宿醉未醒，要么就是大清早刚去喝完花酒出来的。
浑身的酒气冲天，莫衍隔了好一段距离都能闻见。
看眼前这情形，醉汉虽追着丫头一个劲地要去拉她的手，丫头却总是能侧身闪过，没叫人占去便宜。
手里抓了一把路牙边捡的石块，一面跑，一面头也不回地往后扔。
脸害怕的情绪有是有，但是不明显，多半是被醉汉那张坑坑洼洼，又透着淫邪的丑脸给恶心的。
莫衍迎去，没花多少工夫，就拧了醉汉的胳膊反扣在其背后。
丫头却没有如他所料地逃到他身后躲着，而是在莫衍一招制服醉汉之后，高举石块冲去，结结实实地往醉汉脑门砸了一下。
莫衍一愣，手脱力，醉汉就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
莫衍瞅了眼丫头脸残余的兴奋，有些头大是不是昨日的一番言论刺激过了头。
“我不是制住他了吗，你还砸他干什么？”
丫头被莫衍吼懵了，一时没能接话。
“你保护好自己是对的，但是也记得别下死手。”
莫衍对丫头补充教育了一番，他们现在可以不怕事，但是在积累一定的社会地位之前，也不能主动惹事。
万一众目睽睽之下把人给砸死，莫衍现在还没有能力帮人摆脱罪责。
他蹲下身查看一番，醉汉只是脑门微微肿了一块，其余没什么大碍。
估计是被丫头一砸，又酒气头昏睡过去，躺在地还在打着鼾。
莫衍松了口气，匆匆拽丫头驾着驴车离开。
“怎么回事？”
丫头这会儿还鼓着嘴，不怎么服气。
过了些时候才答道，“我本来好好看着驴车，是那个人先凑过来。我想找东西砸他，又不想弄坏自家买的东西，才会跑到路那边去捡石头的。”
“那后面呢？”
莫衍想让丫头自己承认错误，结果丫头给他来了一句，“后面不是跟你学的吗？”
莫衍想起刚见面时，为了救她在李厮脑门砸的那一下。
还想再说什么，小丫头拽了他的袖子，求饶似的睁圆了眼睛看他。
“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再说了，我就算有那么狠的心，也没那么大的力气，不是吗？”
莫衍点点头，他只是不想惹麻烦，其他倒没什么。
随口叮嘱几句，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驴车不好山，他们是从村尾那条大道回去的。
一路经过了不少人家，还和山脚下帮忙捡石头、开荒地的村民们打了招呼，说了几句闲话。
到了午饭时分，有些人是回家吃了过来，大部分都是嫌麻烦，直接带的干粮和水。
莫衍他们把东西弄回半山腰的小屋，又烧了一大桶的菌菇鸡蛋汤，先给底下吃干粮的村民们送去。
菌菇汤料放得足，油水也够，配干粮吃，有滋有味还管饱。
倒把家里吃了回来的那几个给羡慕了，一个劲地问他们明天还有没有。
不用莫衍点头，丫头就先给答应了。
反正家里菌菇有的是，煮锅菜汤也不妨事。
莫衍在山包转了转，留丫头在那边分汤水，自己默默扛着一箩筐一箩筐的石块，用驴车驮着运半山腰。
表面看起来是这样，其实就是在旁人看不见的时候，把石头塞进空间，拉着空车山，到了再把空间里的石块堆到院子里。
他打算等镇的玻璃厂开工了，要运原料了，他也这么干。
到时候驴车盖张篷布，神不知鬼不觉。
还把搬运工的钱给省了。
丫头回来之前，莫衍自己去煮了一锅玉米，打算中午就凑活下，啃玉米配菌菇汤。
又把镇买来的东西，和剩下的银钱给整理了一下。
估摸着时间，刚打算下山去接丫头回来，就见丫头自个儿抱着盛汤的空桶，慢悠悠地爬来了。
抓紧跑下去几步把桶接过来。
“不是说了等我来接吗？是不是饿了，我煮了玉米……”
说了那么多，小丫头全程低着头，连哼都不哼一声。
莫衍觉着不对劲，强行捏了丫头的下巴，逼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意外撞见丫头发红的双眼，下唇咬得死死的，还一个劲地在那打颤。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莫衍疑惑，来做工的汉子和男娃子他都看了一圈，面相都挺老实的，不应该有什么问题。
可看丫头这副委屈的模样，嘴还硬抗着不肯说。
莫衍在这边撬不开丫头的嘴，只能下山去找那些人问清楚情况了。
他抿了唇，脸沉得可怕。
丫头见状不对，死死拽住莫衍的胳膊。
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别人，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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