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四十岁下，蓄着一撇齐整的小胡子。
身的行头奢华中不失低调内敛，和恨不能把金山银山全兜在身显摆的镇长一家不一样。
如果说镇长在他眼里可以定义为富人，那么这个人绝对就是——
商人。
还是个来头不小的商人。
莫衍收回探究的目光，薄唇轻启，“为了钱。”
明明白白三个字，还说得这么的理所当然。
那人惊讶于他的坦诚，饶有兴趣地问，“你很缺钱？”
莫衍镇定摇头。
他是欠了周村长四两银子，但是这个数目，他随便山打几头猎物，就能填补。
缺钱，倒不至于。
不过……
“我想挣钱。”
钱这种东西，人人都想挣。
却又不是人人都有本事挣的。
“那如果把这十金给你，你有把握在多长时间内翻倍？”
莫衍当真沉吟片刻，给出了答案，“最多半年吧。”
主要是本金太低。
一百两都不够在南区买套商铺，只能租。
同样是租的话，他情愿多花点钱租东区的铺子，就专门给那些富裕的人家卖农场空间产出的反季节蔬菜。
同时也可以联系酒楼和饭馆给他们低价批发。
反正农场出品，质量高，产量大，还不计成本。
只要在村里买它个几十亩地，大棚种植，方便掩人耳目就行。
“若是给你五十金呢？”
莫衍也不管人是在考验他，还是在跟他说笑，依旧答得认真，“那就快了，只要一年。”
然后，在别人怀疑他的算术水平之前，含笑补一句，“十倍。”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尤其是聚仙楼的掌柜，听完之后脸都黑了。
叹这少年真是什么都不懂，出口成狂。
买铺子、装修，请厨师、伙计，食材，运输这些，哪一样不需要钱？
头一年能不赔钱就不错了！
偏偏，那人还真信了。
金口玉言，“好，我就给你五十金，一年之后，你返还五百金。我们以字据为证。”
口出狂言的少年总算迟疑了，就在包括聚仙楼掌柜在内的其他人内心腹诽，这小子遇真刀真枪的果真怂了，也不过如此云云之时。
“第一，我没有东西做抵押，虽然我有信心，但若是万一，期限之内我完不成，你会血本无归。”
“第二，我还不知道你是谁，怎么跟你签字据？”
那人怔楞片刻，仰天大笑。
……
半个时辰之后，莫衍怀揣着五百两银票，走出了聚仙楼的后门。
他是不知道，为何有名的皇商于城会出现在这里，还兴致勃勃地，想在他身下一笔赌注。
对了，补充一点。
皇商地位高是高，但含金量没有大家想得那么大。
因为自从六年前统一四方大陆的大黔朝倒塌，天下又分成了东罗、西庭、南宁、北疆四国。
虽然他们都对外声称皇朝，但实际只能算四分之一的皇朝。
汶水镇这个地方，原本位于大黔朝的国都之外，现在成了东罗统治的边缘地带。
因其基底雄厚，哪怕位于边缘地带，战乱之后城区的恢复力，并不比其他内陆地区来得差。
至少是汶水镇的东区，繁华程度有目共睹。
不过，既然有人投资，他放开手脚干就是了。
他才不相信，凭他现代人的智慧，加资本支持，会在这小小的汶水镇闯不出一片天！
回去之前，莫衍先去了一趟钱庄，把其中一百两银票，兑换成了一张五十两银票，和五十个一两的银稞子。
走的是山那条捷径，一路都时刻警惕着，生怕被什么人给惦记。
临近自家的茅草屋，悄了磨叽把两只小鸡崽从空间里拽出来，就当是他在集市买的。
远远的，院子里头侍弄菜地的丫头就瞅见了，当下扔了锄头奔过来。
脸的笑意明晃晃的，看着那两只小鸡崽，像是在看数不尽的鸡蛋，舔舔唇就差流口水了。
嘴却还嘟囔着，“怎么这么晚，我还等着你回来一起吃饭呢~”
丫头喜滋滋地将小鸡崽放进她拾掇好的后院，又风风火火地跑进厨房剁了一小盆野菜，拌了点糙米混进去做鸡食。
喂完鸡，进厨房开始做饭。
早的酸辣白菜和菌菇野菜汤基本没动，热一热，又贴了十几个玉米饼子。
等着锅里冒烟的间隙，还抽空把前院菜地最后一点收尾工作做完。
莫衍被迫站在边看她忙前忙后，有点儿期待丫头看到那五百两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神情。
终于，两人吃过晚午饭，莫衍等人收拾完，特意关门，把人拉到桌边。
银票四百五十两，银稞子满满一袋。
丫头噌地一下，从凳子站出来。
那小嘴张得，能塞下一整个鸭蛋。
眼神在莫衍和银票之间飘忽来飘忽去。
就差把“哪来那么多钱，你是不是去抢劫了”这几个字刻脸了。
莫衍笑着把他今天的经历一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丫头从狂喜震惊怀疑，到生无可恋两眼一闭。
还两腿一软就要瘫倒下去。
莫衍眼疾手快，伸手往外一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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