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梁埋头拔了有一亩地左右，黄航来了。
他没打扰徐之梁，默默的俯身咬牙拔着。
徐之梁是转过头才发现他的。
冰天雪地的，他自己嘴唇都冻紫了，愣是一声不吭。
扒出草来见徐之梁看来还冲他笑，露出那缺了口的牙齿来。
“你傻不傻？前头才感冒，现在还来冻着？你想发烧是不是？”
徐之梁气不打一处来。
黄航不笑了，缩着脖子：“我，小梁哥哥，我想帮你！”
“你帮我？你要是感冒了你就是给我添麻烦。”
徐之梁斜他一眼，见他低着头不吭声了，察觉自己语气重，这才软和了下来：“冷不冷？手我看看。”
他戴着洪夏云做的手套，手套不是太厚，脱下来后那一双手冻的都紫了。
徐之梁忙将他手贴在自己衣服里，冰冷刺激的他直吸气。
“还冷不冷？”
黄航摇头，又傻乐了下。
“傻子，我身体好才能这样干活，等你身体好了别说拔草，我跟你说插秧割稻啥你都要做，可别想躲。”
“嗯，哥哥我会努力干活的，不会偷懒的。”
徐之梁说不出话了。
黄明三兄妹，黄明机灵，黄婵活泼，黄航夹在其实是最没存在感的。
他日常就是跟在黄明身后，要不是经常撞大运捡到撞树死亡的动物，或许徐之梁也不会注意到他。
“你哥哥呢？在家干什么？”他问。
“哥哥在杀野兔。”
“就他那个胆子，敢杀兔子？”
黄航笑了，摇摇头：“哥哥不敢，林奇哥哥也不敢。”
“一个个都是胆小鬼。”
黄航噘嘴：“哥哥，我，我胆子会变大的。”
“是是是，你胆子很大。”
7岁的孩子已经不像五岁那样好哄，黄航低着头不说话。
这给徐之梁一种自己在欺负孩子的错觉。
许久，黄航扁着小嘴：“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呀？”
“想什么呢一天天的，你没用？那野猪还卖了9000呢。”徐之梁说着拉着他坐草堆，“小航，你是不是自己没发现？”
“……啊？”
“你只要每天想吃肉，基本就能遇到什么动物撞树。”
黄航怔了怔，歪着小脑袋不解的眨眨眼。
徐之梁问他：“今天有没有想吃别的肉？鸡肉鸭肉？”
黄航老老实实：“鸡肉……”还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喂大了鸡，吃鸡肉。”
说着黄航还吞了吞口水：“哥哥，鸡肉好吃。”
“那我们等着啊！”
徐之梁说完又觉得不对，这田边一棵树都没有，有野鸡也撞不了树啊。
然而他低估了欧皇的能量，他还没说话呢，就听头一阵风掠过。
“噗！”刚拔完草的地里猛地扎入一个鸡脑袋。
黄航惊喜：“哥哥，有野鸡~”
徐之梁拉着他坐下：“急什么急？看到了没？你只要想吃什么肉，就有啥撞来让你捡。”
黄航后知后觉：“好像是…”
他脑袋瓜被敲了一下，徐之梁恶狠狠的：“什么是？本来就是！”
“要不是你还小，我都想带你去打猎，都不用我出手，直接有东西送门，多好？”
“你这能力简直就是……老天爷给你喂饭，你还嫌弃自己没用？”
黄航被说的小脸一阵激动，小手也缩了回去：“哥哥，我跟你打猎！”
他脑门又被敲了一下：“打什么猎？你才丁点大，等你十岁了我再带你，这阵子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自己养壮一点，不然十岁还是小豆丁我也不敢带。”
黄航又失落的低着脑袋。
“还有啊，你这能耐别人还不知道，你最近在家就别胡想了，咱们家现在有肉吃。等这些杂七杂八的人走了，过年的时候你随便想，我跟在你后头捡这些野鸡野鸭，多舒服？”
黄航重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
“走吧，回家，这雪估计得下三四天，我一天拔这么多草足够了，回去我得把那傻子送下山。”
黄航懵懵懂懂的起身，问他：“是那个哥哥吗？”
“那不是哥哥，是傻子！”徐之梁一把拎起绝了气的野鸡。
刚想说什么，头又是一阵风声，紧接着噗噗噗十来道声音响起。
地一堆鸡屁股在晃。
他愣了愣，转头看黄航，皱眉：“你刚才又想了？”
黄航咧嘴：“哥哥，我就想试试…”
“行吧，现在确定了吗？”
小家伙小脸满是兴奋：“真的可以！哥哥，这么多野鸡够吗？不够我再想。”
“想个头想，万一被他们发现怎么办？抓你去切片研究啊？”
黄航这才有些惶恐起来，紧紧抱着徐之梁的腿：“哥哥，我怕。”
“怕个鬼，走，就说是我掏了野鸡窝，咱们一起扑的，懂不懂？”
黄航连连点头。